容昭站在门口,见此看了她爹一眼,颔首:“好吧,既然父亲不愿去,那便不去,我代父亲去待客便是。”
说完,她转身就走。
安庆王:“???”
他惊呆了。
谢洪等人也惊呆了。
办宴席庆祝安庆王身体逐渐康健,却不用安庆王到场……
世子这操作,真是越来越离奇。
然而,容昭已经大步走出去,显然是来真的。
只想耍耍脾气拿捏容昭的安庆王懵逼了。
半晌后,他捂着胸口,喊道:“还不快给我换衣服,去追世子!”
——这不孝女绝对干得出来自己一个人去待客的事!
谢洪反应过来,忙应道:“是!”
开什么玩笑。
王爷和世子闹脾气那是家里的事,要是被外人看出来,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所以,安庆王必须得到场。
硬着头皮也得把容昭安排的戏份唱上去。
府外,容昭走到马车旁边,却没有上去。
她视线一扫,发现今日架马车之人正是之前那个古怪少年。
与之前不同,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但却依旧戴着围巾,遮住下半张脸,额前碎发遮住眉眼。
这番有些古怪的样子,却因为他那极小的存在感而让人忽视。
两次见面他的存在感都极小,容昭反而多看了他两眼。
本想问点什么,安庆王黑着脸出来了,容昭便收回视线,笑道:“父亲,你可算来了,今日贺你身体健康,定让你高兴。”
——老子一点也不高兴!
容屏黑着脸一甩衣袖,被谢洪扶上马车,容昭本来要扶他,却被他甩开。
这丫头出来了却没走,摆明清楚他会追上来。
做老子的被拿捏,如何能高兴?
马车哒哒前行,车内却极为安静。
片刻后,容屏实在忍不住,看向容昭:“你今日搞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昭:“父亲放心,宴席结束便会知晓。”
容屏一点也不放心。
他黑着脸,到底忍住质问,已经到这个局面,重要的还是把戏唱完。
他冷着脸问:“你邀请皇子了?”
容昭摇头:“今日是贺父亲身体康健,没必要邀请皇子。”
这种别开生面的宴会,最好就邀请身份对等、稍差些的人,皇子这种高阶级存在,那就没得必要。
——难道要让他们庆贺安庆王身体康健吗?
顿了顿,她补充:“不过我给皇上进了言,若是皇上想凑个热闹,倒也可以。”
安庆王呼吸一滞,气血上涌,瞪着她:“你疯了,你大办宴席皇上肯定觉得你蠢笨至极,你竟还主动进言,生怕皇上不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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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王:每天都在被气死的路上!
张丞相(搓搓手):期待ing
容昭:别想了,作者说你能活到九十。
张丞相:???
第10章 盛宴
容昭最近奇怪行为很多,之前安庆王还能安慰自己——她表现到了皇帝眼中,能博得永明帝欣赏,到底也不算亏。
容屏自我安慰时,还是暗暗高兴的。
可现在,她舞到皇帝面前,摆明了是让皇帝不高兴,这不是作死吗?
安庆王气得胸口疼,捂住喘气。
容昭淡定地掏出药丸:“爹,来,吃一颗。”
容屏吞下药丸,骂道:“你能少气我一点,比吃十颗药有用。”
这药丸是不孝女让太医制作,方便随身携带。
——容屏怀疑,这是为了气他而准备。
容昭摊手无奈:“孩儿只是实话实说,父亲应该学着宽心,少生点气。”
容屏:“……”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容昭不再刺激容屏,话音一转,解释之前的问题:“我知皇上会有些许不悦,更不会前来参加宴席,但若是我不进言,今日之后,皇上只会更生气。”
她今天要搞出的动静不小,如果不“报备”最高领导,那才是真的让永明帝不高兴。
容屏闻言,眼神充满了怀疑。
容昭折扇在膝盖上敲了敲,云淡风轻:“父亲放心吧,皇上那点不悦明儿就会消失,他如今正高兴我的横空出世,不会拆台。”
容屏讥讽:“还高兴,你真觉得皇上很欣赏你?”
“欣赏不欣赏不知道。”容昭折扇抵着下巴,轻笑,“但肯定是喜欢的。”
容屏:“……”
他还要继续讥讽,容昭似笑非笑:“我吸引了京中全部目光,让原本暗潮涌动的夺嫡之争稍缓,牵住四大亲王注意力……皇上能不喜欢?”
这就是暂时转移矛盾和注意力。
在她闹出大动静之前,所有人都盯着“立储”与“夺嫡”,横空出世一个安庆王府世子,用两万两惹怒四大亲王,绊住他们,转移了部分矛盾。
她是皇帝她也高兴。
喜欢一个人除了这个人讨喜外,便是对方做的事讨喜。
夺嫡……
容屏第一次在容昭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之前谢洪提过,容昭第一次独自出门,仅从四大亲王反应便判断出京城局势。
这才是他虽然暴跳如雷,却任由容昭“胡来”的根本原因。
他想看看,他这个世子到底要做什么?
曾经容昭总是关在家里,两人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句话,他总归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女儿……
容屏深深看着自己的这个“不孝女”,对方正漫不经心把玩折扇,但眼神清明,有种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云淡风轻。
撇开对方做的事不提,这气度与镇定,确实没得说。
而“女扮男装”这一点,竟是做得极好,丝毫看不出伪装。
容屏突然好奇,于是他问:“那当今三个皇子,你觉得谁会成功?安庆王府……有必要押注吗?”
穿来后,除了原主记忆,容昭也让人打听过局势。
当今永明帝一共四个儿子,张皇后是继后,元后所生之子为先太子。
先太子已逝,除此之外,还有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这三个皇子都不是庸才,也没有哪一个能碾压另外两位出彩。
容昭掀开眼皮看了容屏一眼:“父亲,谁成功都与我们安庆王府无关,我们没有押注的必要。”
容屏:“怎么没有?要是压准了,或许我们能……”
后面的话没说,但容昭明白。
安庆王的意思是他们压准下一任皇帝,等对方登基,免了他们安庆王府“欺君之罪”。
容昭笑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如同两颗璀璨的星星,眼眸中波光潋滟:“不,我只相信我自己,命不能捏在别人手上。”
说完,她折扇轻摇,端得一副风流姿态:“父亲,你有看好的皇子?”
容屏摇摇头:“三位皇子被教得很好,都不错,却也难分伯仲。”
顿了顿,他像是想到什么,有些出神,喃喃:“但终归不如先太子的气度,要是先太子还活着……”
先太子死了十八年,原主对这个人没印象。
她好奇:“先太子是不是还有一子?”
“哐——”
马车突然不稳,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容昭与容屏身体往前倾斜,容昭抓住马车,另一只手迅速拉住容屏。
两人同时皱眉。
外面,谢洪已经咒骂起来:“你怎么驾车的?找死啊!”
很快,他掀开帘子,愧疚道:“王爷,世子,是车夫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石头上,我已让换了车夫。”
容屏挥开容昭的手,傲娇地哼了一声,而后淡淡道:“继续走吧。”
容昭却掀开侧面的帘子,一双深邃的眼眸看向被谢洪推到路边的古怪男子,对方垂着头挨训,看不清楚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