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身子,想拥抱些什么,可是翻身时动作太大,竟从吊床上滚下来了。
地上布满粗糙的沙砾和碎石,姜枳渺只感到腿上尖锐的疼,就着浅薄稀疏的月光,她想去看伤口,但腿上都是她自己划开的口子,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是被石子磕出了新伤还是撞进原来的伤口。
姜枳渺低头朝着伤口呼呼吹气,这场景,似曾相识。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姜知淮不在身边。
背后突兀地响起吱嘎吱嘎的声响,那是有人踩到了沙石里的枯枝。
姜枳渺停止了呼吸,屏息凝神,可后背还是爬上了彻骨的寒意,浑身的汗毛竖起,她在暗处悄悄转头。
等那人靠近吊床时,姜枳渺才惊愕地发现,居然是姜知淮。可他脸上的神情透着从未有过的幽暗,一步步,好像踩在引爆线的边缘,待看清吊床上空无一人后,他的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闪而过的杀意。
姜枳渺情不自禁抖了抖,想出声叫他的一声“哥哥”被硬生生卡在喉咙口。她往后缩了缩,想隐藏自己,不料衣衫却碰到树枝,“沙沙”的声响在空旷的四周放大,姜枳渺大气不敢出,死死捂着嘴,害怕下一秒姜知淮就会发现她。
可姜知淮似乎没有发现她,他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刀柄,没有迟疑的转身而去。
姜枳渺待他走远,才一点点卸下力气。
姜知淮要去哪,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萦绕在姜枳渺的心头。
天际正是最暗的时候,无风无浪的大海像是明镜,悬挂着另一枚月亮,也掩盖了深海里的丑恶。再过一会天即将破晓,与其守着不知道的明天,倒不如跟着姜知淮去瞧瞧,也许能发现些端倪。
打定注意,姜枳渺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赤脚静悄悄尾随在姜知淮身后。
借着树枝与夜色的掩护,一路上都没有发生意外,没过多久,姜知淮就在一座破败的单层小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姜枳渺歪头思索,怎么又是小木屋?还没等她想明白,姜知淮已经拉上皮衣拉链,戴上黑色的面具,开了锁以后,推门进去了。
看起来,这里好像也是姜知淮的地盘。
姜枳渺不敢进去,绕到房屋侧边,趴在窗户边。周围钉住了许多木板,所幸不够严密,她还能透过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形。
屋子里只有简单的桌椅,没有其他家具,看起来应该是废弃了许久。天花板悬着晃悠的吊灯,玻璃罩上满身黑漆漆的油污。
随着姜知淮脚步声的靠近,姜枳渺这才看清,墙角似乎有一大块黑布遮盖着什么。
姜知淮走近,一把掀开。姜枳渺眯了眯眼,看清黑布下的东西后,不禁倒抽一股凉气。
里面捆着许多浑身赤裸的人,有男人,有女人,但无一例外都是她认识的人。
此刻,他们全都惊恐地看着眼前一身黑的姜知淮,似乎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显然已经预感到不妙的处境。
姜知淮把玩着手里的刀,冷冷出声:“我对你们是不是太好了点?”
姜枳渺听见粗嘎的声音时一惊,随即明白应该是用了变声器。
她没有戴眼镜,高度近视让她看不清究竟有哪些人被绑着,只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在求饶,依稀说着“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可姜知淮一脚踏上那人胸口,喝道:“说!你们把她绑到哪里去了?!”
那男人莫名其妙,苦着脸:“她是谁啊?我真不认识啊……”
“不认识是吧,行,我帮你认识认识!”姜知淮怒极反笑,一脚将肥头大耳的男人踹倒在地,而后踩住他肥肉满溢的胸口,拿过桌子上削过的木棍,将尖锐如铅笔尖的一头,狠狠插进男人鼓胀的囊袋。
身下的男人剧烈挣扎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姜知淮脚下踩的更用力了些,脚后跟使劲碾过他的奶子,同时,手上拔出木棍,换另一边扎进去。
旁边被捆着的女生吓得不敢睁眼,男人则不寒而栗,仿佛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就算成功出去,只怕自己的命根子要保不住了。
姜知淮仿佛还嫌不够,换了一根比它细一点的木棍,大约拇指粗,再次朝他下面伸去。男人还没来得及喘上气,就瞪大了眼睛嘶哑出声——姜知淮把木棍捅进了他的马眼。
被捆着的女生害怕自己下体也会遭受相似的折磨,连忙跪爬到姜知淮面前,凄婉开口,将她在宿舍是如何欺辱姜枳渺的,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窗外的姜枳渺这才明白,恐怕他们都是欺负过她的人。听到女生详细的讲述,姜枳渺控制不住的精神反刍,近乎自虐的回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
她被掐住脖子往便池里摁,被扇奶子,揪阴毛,耳边还充斥着她们的污言秽语。
无论她遭受什么,她都不想被姜知淮知道,自己在学校有多么不堪。
姜知淮听着女生讲述,眸色晦暗,女生感受到越来越低的气压,声音逐渐降低,接着话头一转,害怕地连忙表忠心,表示如果姜知淮能放过她,她愿意鞍前马后伺候他。
“哦?是吗?”姜知淮玩味的笑问,踢开了身下的男人。
女生以为有希望,更是热切地描述,说自己不仅可以照顾他的起居生活,还可以接纳他的精液。
姜知淮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边的笑意更深,“好啊,那先试试看吧!”
女生还没反应过来,姜知淮已经招手,让被捆着的男人上前去,对他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如果表现得好,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说完,他舔了舔嘴唇,补充道:“你应该知道我想看什么。”
男人被捆住手腕,但双腿还能动,只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硬不起来,浑身都被恐惧灌满了。
女生则胆战心惊,拼命向姜知淮求饶。
姜知淮满不在乎,在她面前蹲下,意味深长地说:“不是说要伺候我吗?你不展示一下我怎么知道你行不行。”
说完便站起身,随手把玩起桌上的木棍,再不看她一眼。
女生盯着他手里如腕粗的木棍,要是被它捅进来,自己半条命都会没的,思定,她忍住恶心,跪下去舔男人软趴趴的腥臊阴茎。
眼前胸大腰细的高中女生在男人胯下卖力的舔,生理上的刺激渐渐崛起,男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想起姜知淮的叮嘱,开始在她体内快速抽插。
女生忍住呕吐感,为求生机地喊着骚话,下面一阵阵收紧。男人当然不会怜香惜玉,他也为了自己的活路,在她穴里粗暴的肏弄。
姜知淮看着眼前的活春宫不发一言,等男人射出稀薄的精液后,挑眉看着他,好像无言在说:就这?
姜枳渺好不容易从回忆里抽离,再次抬头时,看到男人骑在女生身上,他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姜枳渺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居然是姜国庆!
他似乎在向姜知淮求饶,满脸谄媚,姜知淮不知道说了什么,姜国庆脸上露出惊悚的表情,浑身都在发抖,腿软的彻底跪下来了。
但显然姜知淮不打算放过他,就是这个老男人,猥亵了姜枳渺,害得姜枳渺日夜做着被他强奸的噩梦。
姜知淮想到这些,心中的恨意熊熊燃烧,他抄起桌上锋利的刀,一把切下他的手掌。
鲜血伴随着男人的嚎叫,迸溅出窗外。姜枳渺陡然见到如此可怕的一幕,这个和她心里的姜知淮大相径庭的人,真的太恐怖了。
姜国庆抬头时,猛地撞上了窗外偷窥的眼神,姜枳渺吓得闭眼失声尖叫。
等她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另一栋小木屋里,与梦里完全不同的小木屋。
是姜知淮给她讲海洋的另一头,是她窝在沙发上听他讲历史故事,是她和姜知淮充满美好回忆的小木屋。
“阿枳——”
姜枳渺转头,见到姜知淮站起身朝她走来,她害怕地往里缩了缩,似乎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实的他。
“做噩梦了吗?”姜知淮侧坐在床边,伸手想拍拍她的背,“别怕,哥在呢。”
“你……去哪了?”姜枳渺不动声色往床头退,战战兢兢出声。
“哥一直在房间里啊,刚刚在跟老板请假呢。”姜知淮摸摸她的头,长臂一揽,取过电脑,给她看请假短信。
姜枳渺这才卸下警惕,长舒一口气。姜知淮见她放,下心,放缓了语气:“还早呢,阿枳再睡会好不好?”
姜枳渺犹豫了几秒,还是请求道:“哥……你能不能唱歌给我听。”梦里的场景还萦绕在脑海里,让她不敢闭眼。
“好。”
在熟悉的温和歌声里,姜枳渺挂着浅笑闭上了眼睛。
梦里的自己睡去了,现实里的姜枳渺刚刚醒来。
昨天,是姜枳渺这大半年来,第一次睡过的完整的觉。她再没有辗转反侧的失眠,没有数次从睡眠中惊醒,而是满足的睡到自然醒。
她揉揉眼睛,正想起床,身旁却响起了略带沙哑的声音:“醒了?”
姜枳渺偏头,与浅笑的姜知淮对视,还在愣神间,姜知淮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笑着说:“怎么了,阿枳不会是想用完就扔吧。”他眨眨眼睛,“那样哥可是会伤心的哦——”
原来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的被姜知淮从梦魇里救出来了,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你……是谁?”
“?”
“别想骗我,我哥这个点早就上班了,还有!我哥才不会叫我宝宝。”姜枳渺依稀记得,昨天混沌的意识里,她听到他叫了她宝宝。
姜知淮捏起她手,让她触摸自己的脸庞,失笑道:“宝宝,哥请假了,这段时间都会陪着你,直到你高考结束。”
姜枳渺仍在疑惑,姜知淮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被子里。
“干嘛——”
“摸到了吗,哥的心跳”,姜知淮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它是因你而跳。”
姜枳渺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从某一天起,姜知淮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还在怔怔出神,手被姜知淮牵着一路往下也无知无觉,直到触到热乎乎、鼓囊囊的一团,她才像被烫了一样,火速抽回手。
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什么后,羞窘的红潮攀上姜枳渺的脸庞,她偏头不去看他,拉过被子蒙住头,恼羞成怒:“你先出去!我要起床了。”
闷在被子里的声音削弱了气势,她就像害羞的小兔子,受惊后直立的耳朵倏然垂到后背,敏捷地逃回了兔子洞。
“好。”姜知淮忍住笑意,隔着被子揉揉她小狮子般炸毛的后脑勺,起身下床,退出她的房间。
姜枳渺在床上呆坐了许久,才捋清思绪,混乱的梦境实在太耗费精气神了,原来给她唱歌的姜知淮也是梦里的姜知淮。
不过好在,现实里的姜知淮并没有绑架任何人,只是有点奇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