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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态度,似乎没有什么激动和兴奋。
    姬瑶甚是不满,朱红的唇微微撅起:“哼, 不愿意算了。”
    她佯作生气的甩起脸子, 和秦瑨擦肩而过, 准备离开紫宸殿。
    不过没走两步,秦瑨便抓住了她皓白的腕子,用力一拉,将她抱进怀里。
    殿内熏香袅袅,秦瑨双臂紧紧箍着姬瑶,头埋在她的颈窝, 深遂的眼眸半阖,努力关住里面悸动的情绪。
    一颗心砰砰乱跳, 早就失了节拍。
    秦瑨深吸一口气,薄唇轻启:“我想……”
    姬瑶这才放松了几分面色, 手抚他的头, 再次印证:“你想什么?”
    “我想……”秦瑨耳尖鲜红欲滴,声音愈发低沉:“我想娶你……”
    姬瑶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谁知听到秦瑨说出想娶她后, 一颗心还是变的酥酥麻麻。
    她白皙的面靥很快染上桃粉,脑子里乱起来, 开始东想,西想……
    两人就这样亲密相拥,谁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 姬瑶混乱跳跃的思绪方才被她揪回来, 纤长的眼睫如羽翅般颤了颤, 细声问道:“你会对我好吗?”
    “我会。”秦瑨回答的斩钉截铁,松开姬瑶,手捧她的小脸,定定看向她明湛如泓的瞳眸,“瑶瑶,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姬瑶微咬唇心,嗫嗫道:“要是你变心了呢?”
    “不会的。”秦瑨看出她的顾虑,举手向上天立誓,“若我有愧于你,就让我所想皆不可得,所得皆不可守,所守皆不可长久,日日夜夜,不得善终。”
    话音落地,紫宸殿静了几息。
    秦瑨穿着紫色馆袍,跷脚幞头下一张脸威严矜高,然而眉眼却是温顺,目光含情,平生一股熨帖暖人的况味。
    四目相对,姬瑶心头如小鹿乱撞,少女怀春,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难怪这世间女人都爱甜言蜜语。
    听起来,就是让人心神荡漾……
    如是想着,姬瑶垂下眼眸,掩住徘徊在心头的小小窃喜,傲慢的哼了一声:“反正我是皇帝,不怕你,你若敢背叛我,我大不了去找几个侍君。”
    “……你敢。”
    秦瑨立时从温情中清醒过来,眉峰紧蹙,目光沉沉盯着姬瑶,和方才温润如玉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姬瑶俏眼在他面上一睃,立时换上娇憨可人的笑颜,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逗你的,你伤还没好,别生气。”
    秦瑨睇她一眼,面色不愉,俨然是被她刚才的话刺/激到了。
    她总是能迅速精准的踩到他的痛处……
    眼见秦瑨不吭声,姬瑶甚是无奈。
    “哎呀,这人真是小心眼。”她抱着秦瑨的臂弯,顺势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人,行了吧?”
    她仰着头,弯起的笑眼亮晶晶的,让人不忍再去苛责。
    秦瑨手心痒痒的,像有只小猫在挠来挠去。
    片刻后,他终是卸下紧绷的面容,伸手箍住姬瑶的肩,将她再次带进怀里。
    “这还差不多。”秦瑨垂首在姬瑶额前一吻,“我们瑶瑶最乖了。”
    温柔的声线,在姬瑶心口重重来了一击。
    她倏然想到自己的阿兄,也经常这么对她说话。
    阿兄喜欢说瑶瑶最乖了,还曾经还对她说过,秦瑨亦算是她的兄长。
    然而她和秦瑨相看两厌,阿兄在世的时候没能处成兄妹,如今他们两情相悦,阿兄在天之灵应该会开心吧……
    想到这,姬瑶鼻尖酸酸的,眼眶盈满了热泪。
    怀中的小人突然低声啜泣,秦瑨摸着她发颤的肩膀,心口泛起一阵窒息般的疼痛:“怎么哭了?”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姬瑶深深抽噎,把泪都抹在秦瑨的衣襟上,“我想阿兄了……”
    提到毅德太子,秦瑨眉眼间亦浮出几分悲戚,轻抚姬瑶的后背,低声安抚:“别哭,殿下若在天有灵,只会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恩……”
    姬瑶好不容易收了眼泪,嗡哝道:“我们去看一下太傅吧。”
    “看他做什么?”
    秦瑨脸色一沉,紧不住开始担心那老匹夫会在从两人的婚事上作梗……
    姬瑶察觉到他的不悦,吱唔道:“你受伤那日,我没忍住……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了太傅,把他气中风了……”
    “什么?”秦瑨一怔:“太傅中风,是因为这事?”
    “恩……”
    姬瑶心虚的垂下眼睫,怕秦瑨训斥她沉不住气。
    然而秦瑨沉默片刻,却倏然笑了,手臂一伸将姬瑶揽入怀中,亲了她的面颊,沉澈的嗓音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喜悦:“虽然这么说不太厚道,但那老匹夫因为这中风,我倒有些幸灾乐祸。”
    “瑨郎……”
    姬瑶嗔他一眼。
    秦瑨旋即摆正神色,“开玩笑的,太傅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们一起去探望他。”
    姬瑶自是知晓。
    但不想看到,以后就不会看到吗?
    她不禁瘪瘪嘴:“你不想尽快定下婚期吗?”
    秦瑨凝着姬瑶,眼下微微泛起红晕,改口道:“我们去,现在就去。”
    *
    午后,太傅府邸静谧安逸,唯有荣矜堂气氛压抑。
    江璁手捧汤药,立于紫檀雕花的床榻前唉声叹气:“爹,您就喝点药吧。”
    江言躺在床榻上,闭目道:“拿走拿走,让我死了算了。”
    “爹,您这事何苦呢?”江璁甚是不解:“这些年您一直和秦瑨作对,什么都没捞到,现如今秦瑨风头正盛,考公司都让他们掌控了,寒门在朝中已势不可挡,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何必再去逆流而上?现在秦瑨想尚主,陛下也有意,您老就为儿子想想,可别再瞎折腾了!婚姻乃陛下私事,你我为臣,插手不得!”
    如此一言,发自肺腑。
    江言自是知晓其中利害,板上钉钉的事情,他素来不会过多纠缠,但面对陛下的婚事,他却一直耿耿于怀。
    江言睁开眼睛,看着床幔叹气:“我就觉得秦瑨配不上陛下,趁着陛下流落在外的时候趁虚而入,陛下心性单纯,定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蛊惑了。”
    “哎呦,这话说不得,说不得啊!”江璁吓出一身冷汗:“秦瑨要有那份心,还用等到流落在外的时候吗?人家那叫患难与共,日久生情,您怎么越老越不会说话了?秦瑨手里可是掌着二十万大军,三道节度使都与他交好,若陛下一直与他为敌,逼急了他,对陛下有什么好?”
    一语点醒梦中人。
    江言噤声不言,猛然想到姬瑶的话——
    “他漂在外面朕不放心,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当时江言没心情细忖,现在想想,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按照常理,陛下应选择一位门庭煊赫的家族成婚,以便巩固皇权。可当今陛下是位女郎,任性恣肆,天真娇憨,并不是按照皇位继承人培养出来的,万一驾驭不了皇夫,盘根错节的外戚必然膨胀,会成为皇权最大的威胁……
    窗外鸟语花香,江言愣了许久,起身接过儿子递来的药碗,仰头喝的一干二净,叹道:“罢了罢了,我这老骨头,还是抵不过他们年轻人。”
    眼见父亲想明白了,江璁大喜过望,正要说几句阿谀奉承的话,拍拍父亲马屁,门外突然传来管家急切的声音——
    “大人,圣驾到了,特准您不必外出迎接。”
    屋内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还真是说谁,谁就到。
    江言回过神,示意江璁赶紧把自己扶起来。
    江言中了风,虽治疗及时,却还是行动不便,双腿如灌铅一样沉重,由江璁搀扶着,一瘸一拐来到屋外迎接圣驾。
    不远处的游廊上,姬瑶仔细交待着秦瑨,“待会见了太傅,记得收一收你的性子,别再惹他生气……”
    她絮絮叨叨一大堆,终是心疼自己的老师。
    秦瑨紧紧跟在她身后,只顾一个劲的点头。
    好事将至,自己的心头肉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甫一看到江言父子俩,姬瑶忙收了话音,款款行至二人身边,免去了他们的礼。
    姬瑶端详着江言,娇俏的眉眼溢满担忧:“太傅,你好些了吗?”
    江言如实道:“多谢陛下关心,老臣已经好多了,只是腿脚还有些不灵便。”
    “没关系的,太医说你要多加走动,配上活血化瘀的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姬瑶贴心的宽慰江言,立时让江言倍感欣慰。
    “太傅。”
    低沉的嗓音很是好听,传入江言的耳畔,立时让他舒展的眉目再度紧绷起来。
    江言循声而望,目光冷冷瞥一眼秦瑨,并未搭理,抬手一比请圣驾进屋。
    寝房宽敞明亮,江言请圣驾坐在靠窗的软榻上,随后让下人搬来几把圈椅,吩咐道:“上茶。”
    话落,在姬瑶的允许下,臣子们端坐下首位
    江言余光轻瞥秦瑨,意味深长的对姬瑶说道:“陛下今日前来,不只是为了探望老臣吧。”
    “太傅神算。”姬瑶接过下人呈上的茶盅,撩起茶盖吹了吹,俏眼一睃秦瑨,双颊泛出几分羞臊,“朕准备和秦瑨成婚了,特来告知太傅一声。”
    第66章 终章
    ◎原来相看两厌,也能变成岁岁年年……◎
    江言闻言, 当场愣住,呼吸突然变的不畅。
    眼见他坐在圈椅上捂着胸膛大口喘息,一张脸憋的绛红,姬瑶和秦瑨立时站起来, 惊惶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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