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想将自己击伤,延缓玄山君追他的速度。
够阴险啊。
只是这注定是无用功。
一来玄山君是咱这边的,不会吃咱;二来就算吃,也不会耽搁玄山君多少时间,跑不掉的。
“不过就这个白衣少侠一个人逃出来吗,我记得当时他们有十个人呢。”
徐默嘟囔。
下一刻,一阵狂风袭来,徐默回头一看,玄山君已经在他身侧。
便见玄山君依旧威武雄壮,皮毛之上只有零星血迹,平添气势,细看腹部圆滚,这是吃饱了。
“道友,你怎来了?”玄山君不解。
“山君这吃独食儿的毛病得改。”徐默羞它。
玄山君憨憨一笑,向前一扑,跃过十几丈,直接将前面白衣少侠摁倒在地。
“道友说笑,这不是给你留了一口,道友享用便是。”
玄山君爪下东陵亭四肢折断,已起不来身,剧痛之余也是惊骇无比。
估摸是听到大老虎居然口吐人言,刷新了三观。
徐默瞅了一眼东陵亭,摇头摆手:“徐某不好这口。”
玄山君惊奇:“修法者大多以人丹秘术入门,你们吃的人,不比咱少,道友莫装,这人气血最强,乃良药宝材,是咱特意给你留的,别客气了。”
徐默读过人丹秘术。
听玄山君这意思,修法者,也就是修仙者居然大多以此法入门。
徐默一想,呵呵一笑,说无丹炉,怎练人丹?
“也是。”玄山君点头,随即一笑:“道友勿忧,咱教你脏宫炼神,效果尤胜人丹秘术。”
脏宫炼神法,徐默听老周说过。
算是玄山君所创,五脏六腑,为脏宫,简单说就是把人活吃了,然后在肚子里炼化。
徐默不太想搞这个。
主要是吃人这事儿,还是有障碍啊,可听玄山君这意思,这事儿对修仙者来说稀松平常,根本不叫事儿。
一琢磨,先了解了解,取长补短呗,当然吃人这事儿还是先往后推吧。
接下来当着地上东陵亭的面,玄山君和徐默交流法门,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虚心,一人一虎甚是融洽。倒是东陵亭听的心惊肉跳,已经恐惧到极点。
换谁听一虎一人商量着怎么吃自己,估摸都没法子不害怕。
他算胆子大的,胆子小的,这会儿已经屎尿横流了。
脏宫炼神法的要诀很简单,属《驭神令》法门中一个变种,徐默对《驭神令》已了解颇深,再学脏宫炼神法,当中一些玄奥之处也难不住他。
“食心吞脑,脏腑游宫,化血为伥……”
徐默明白了。
然后低头看了一眼东陵亭,后者吓直哆嗦,满脑子想着自己要被这恐怖之人挖心食脑,已经是惧到极致。
“别,别吃我,我是东陵家的人。”
东陵亭哀求。
下一刻,这货裤子湿了。
真吓尿了。
徐默一皱眉,就冲玄山君道:“倒了胃口,不吃了。”
玄山君一听,问你真不吃了?
徐默确定。
下一刻,玄山君张口一咬,便将东陵亭整个吞入口中。
山风依旧,草木常青,藏王山还是那个藏王山,只不过比平日又多了几个葬身虎口的冤魂。
第17章 你们这是何苦
虎穴之内,光线昏暗。
金絮青石台上,玄山君闭目酣睡,旁边一侧阴暗当中,徐默正与几人交谈。
仔细看,这几人面无血色,阴森恐怖,却正是之前被玄山君吞吃的那几个江湖少侠。
当然这个时候,他们的身份是伥鬼。
徐默以了解脏宫炼神法的名义,让玄山君将这几人吐出来,主要是从这几人口中了解这个世界。
玄山君今天吃了十个人,但并未都炼成伥鬼,说是有的不适合。
也对,就是在锅里煮鸡蛋,也有破皮稀黄的。
属于正常损耗。
此刻徐默面前是五个哆哆嗦嗦的伥鬼。
东陵亭也在其中。
这小子现在也不狂了,那是比孙子还老实。
除了东陵亭,还有两女两男。
女的一个叫林九渊,一个叫严知瑾,虽然成伥鬼了,但都长得特漂亮,谈吐也是那种得体大方,一看就家世不凡,读书受教,如果不是自己作死跑来藏王山,应该一辈子会过的很精彩,可惜了,红颜薄命。
两男的一个叫杨祖,一个叫顾长海。
加上东陵亭,一共五个人。
他们还没有完全适应伥鬼的身份,有些害怕,有些拘谨。
徐默就劝,说既来之则安之,也别怕。
让他们挨个自我介绍,然后徐默就开始打听,通过五人之口,了解颇多。脑海当中,也慢慢勾勒出了这个世界一个大概的轮廓。
类似古代的架构,出入不大;武道昌盛,修仙之事大都为传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徐默听完沉默不语。
他在思索。
想今后怎么办,因为身陷某种诡异的无限循环中,所以考虑的要更多一些,本来在徐默眼里,藏王山对他来说是‘新手村’。
他打算在这里浪够了再出去探索。
可按东陵亭和林九渊等人所言,外面的世界实际上并不凶险。
掌握安身立命的能力,在外潇洒自在享受人生也不是梦。
也就是说,徐默现在与玄山君道别,下山入世,就以现在他内功小成的手段和洞里找的零散银两,舒坦过日子不难。
可这种日子能过多久?
徐默不知道。
他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危机感。
缺少安全感,总感觉稍微不留神,小命就没了。
毕竟他已经死过十几回了。
正想事儿呢,忽听一女小声道:“仙长!”
抬头一看,是那个叫林九渊的姑娘。
“有事?”徐默问。
林九渊犹豫一下,点头道:“我不知天高地厚,贸然入山,至命丧于此,不怪旁人,只怪我自己。只是葬身异地,家中不知,若是仙长下山,能否顺道去我林家,告知我父母双亲,说九渊今后不能在二老膝前尽孝了。”
言词凄苦,态度诚恳。
徐默本想拒绝,不过又一想对方都这样了,应下又如何?
问清楚林九渊家住何方,徐默点头。
林九渊大喜,想了想,又告诉了徐默一个密事,可靠这个取信林家人。
东陵亭见状也恳求徐默通报他家人。
只是徐默对这货有意见,皆因当时对方想伤他以拖延玄山君,要知道徐默也是一个记仇的人。
所以徐默没答应。
可也道明你们几人大张旗鼓跑来藏王山,你们家人肯定能打听到,自然也就知道你们葬身此处,所以无需通报。
东陵亭一阵恍然,也便不再言语。
另外三人也有人生憾事,可能是见徐默比较好说话,于是各有请求。严知瑾恳求将一物送于她情郎家,并带话让对方忘了她,另寻良配;杨祖说能否告知其师,为他报仇雪恨;顾长海说他有个私生子,能不能帮忙接家里,让家人好好教养。
这都什么跟什么,徐默冷笑,说你们几个脑子秀逗了。
“带话什么的就不说了,倒还正常,你特么让你师父来报仇雪恨,我想问,你和你师父有仇吗?他多大个脑袋,能干得过山君?”
这三人所托,徐默都没答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清晨你们在义井村时,山民和村长都劝阻过,你们不听,非要入山灭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当真怨不得旁人,何苦来着。”
徐默说完,包括东陵亭和林九渊等五人都是大吃一惊,一脸惊骇之色。
“仙长怎知,我们是路过义井村,又怎知山民和村长劝阻过?”
徐默笑了笑,没吭声。
他知道说漏嘴了。
不过这事儿也没必要和他们解释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