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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情况,两只头狼只能身先士卒,领头扑向大炮卵子。
    天有不测风云,在和大炮卵子奋战的时候,两只勇敢的狼王接连受伤,一个被大炮卵子挑到了肚子,尖利如弯刀的野猪獠牙破开了它的肚子,肠子都流淌出来,弄破了。另一只胸口位置被挑了一下,整个都被挑了飞起来,落地的时候,胸口处血流如注。
    好在,同样浑身是伤的大炮卵子也在另外几只狼的围攻下倒了下去。
    公狼觉得狼群总算有吃的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母狼一个劲地仰头看向狼窝的方向,它在担心洞穴里的三只小狼,可惜,茫茫的雪地上,除了来时的一连串脚印,什么也看不到,厚厚的松树林挡住了它的视线,几分钟后,它便和三只小狼阴阳两隔了。
    剩下的狼围着没有气绝,但却没能力再站起来的大炮卵子一通撕咬,个个都吃得很饱,它们舔舐着嘴角的鲜血,围着死掉的两只狼王转了几圈,确定它们真的死了,这才将剩下的野猪肉拖走,找了个凹陷的洼地,将猪肉用雪埋了起来,还在周边各处撒了尿,警告试图靠近的其它野物。
    三只小狼依偎在洞穴中,被冷得瑟瑟发抖。
    听到狼群回来的声音,都兴奋地跑出去迎接自己的父母,也想吃点肉,结果再也见不到了。
    就在当天,吃饱的几只狼,就在洞穴外面很凶猛地打斗了一场,到后半夜的时候,新的狼王、狼后进入洞穴,将三只小狼赶了出来。
    三只只能呆在更冷的洞外的小狼嗅着气味,顺着脚印找了十数里地,终于看到自己已经被冻得梆硬的父母。
    它们围绕着父母哀嚎了半夜,狼的生活艰难,等级森严,不能有太多悲伤,天快亮的时候,它们找到被藏起来冻成冰块的野猪肉,用稚嫩的牙齿啃下一些吃进肚里,准备面对未来未知的生活。
    老大老二选择回去,老三迟迟没有跟上,它在雪地上来回踱步,还冲着老大老二叫唤,像是想叫住它们,但它们只是回头看了它一眼,就再没有停留。
    那天,只有两只小狼回到了狼群,那只最小的狼再没有回来。
    狼王和狼后同时罹难的事情概率非常小,一旦发生,还没长大的小狼会成为弃狼,地位变得很低,只能在狼群里苟活。
    它们都太小了,甚至都没有狩猎能力,吃东西只能是最后拣点残渣,有的时候连残渣都没有。
    新狼王的领导,捕猎能力大不如前,很多时候它们都饿着肚子,最后,老大老二被生生饿死,反成了其它几只狼的食物。
    而那只最小的狼崽,则是出了山林进入平原中。
    它记得不少时候,父母经常领着它们站在山岗上,眺望着远处的村子。它甚至曾偷跑到村子里,经常能看到村里到处搜食的鸡鸭,还有乱窜的狗子,有的时候小孩看见它,还会朝它扔来一些吃的,没生肉好吃,但能勉强填饱肚子。
    它就这么藏在村子边缘的草地里,四处找着吃的,偶尔还能钻进猪圈,吃上一些猪食,也能经常捡到一些被人打死或是药死后扔出来的老鼠。
    吃这些老鼠,有几次它吃得自己呕吐不止,但都侥幸活了下来。
    渐渐地,它学会了从气味上分辨出,什么样的能吃,什么样的不能吃。
    就这样,它慢慢长大,能自己猎捕野鸡、跳猫子、老鼠,也能自己守在河边抓鱼,渐渐变得强壮。
    不少时候,还敢到屯里的大路上走动,很多人都只是当它是条狗。
    它相中了一条母狗,一条经常在屯里四处游荡的狗,主人家似乎并没有多少东西喂食,这条狗也经常到山林里撵兔子,野鸡。
    它一次次接近,都被母狗警告,时间长了,那母狗似乎也适应了它的存在,不再凶它。
    它们开始一起围堵跳猫子,扑击野鸡。
    在那次一起蹲守树上的灰狗子时,它被母狗散发的气味吸引,那么地充满诱惑,于是,在死缠烂打之下,它得逞了。
    也就在那片草地里,它们刨了一个土洞,母狗生下了四只狼狗。
    终究还是有人发现了它们,尤其是看到它的时候,总是提着棍棒追撵,有的时候还用枪。
    它总是敏锐地逃脱了。
    而就在那个冬季,山里实在找不到吃的,它不得不进入屯里,将目标锁定在那些鸡鸭身上,这次没那么幸运,腰杆被人狠狠打了一棒子,当时虽然拼了命地跑掉了,但后面却越来越不得劲。
    让它更想不到的是,等回到土洞的时候,它发现那只母狗已经死了,崽子也没了三只。
    气味上,它分辨出是一只猞猁干的。
    它有些绝望了,但还是不能有眼泪。如今,连它自己都没了生存能力,更不可能养活这仅剩的幼崽。
    它再一次拖着瘫痪的后半身,爬到山岗上,眺望着村子。
    后代延续的本能驱使下,它叼起了那只仅剩的,跟它不太一样的崽子,去了屯里,将崽子放在经常有人往来的大路上,然后自己缩在草丛里看着。
    等了没多长时间,它看到有人挎着猎枪经过,它立刻冲了出去,假装要咬那只崽子,口中呜哩哇啦凶猛地叫唤着,牙齿却舍不得在崽子身上重上一分。
    猎人惊跳到一旁,立马将枪抬起来。
    大概是看到这是一只瘫痪的狼,他并没有立马开枪,而是出声恐吓。
    它配合地放下崽子,费劲地钻进草丛,然后看着那猎人,小心地捧起崽子,翻看了一下,然后拉开自己的棉袄,将崽子小心地揣在怀里,回屯里去了。
    在这一刻,它莫名地心安。
    随后,它转身回到自己的土洞,嗅了嗅母狗,然后顺着猞猁留下的气味进入山林之中,再没有出来过。
    而那只崽子,不断地长大,非常地强壮、凶猛,成了猎人打猎最好的帮手,也是那个并不富裕的家最好的守护者。
    同它一起长大的,还有另外几只笨狗,两年后,它同其中一只体毛黄色,脸上到肚子毛色发白的狗也有了后代。
    正所谓黄狗白面金不换,猎人对这只狗非常看好,别看是只母狗,却嗅觉灵敏,非常凶猛,仅在狼狗之下,被当做第二头狗来培养。
    但一个猎人家里边,终究还是养不起太多狗子。
    有一天,另外一个猎人来到屯里,花了五块钱,挑走一只同样是黄毛白面的小母狗,欣喜地,当场就给这条狗取了个名字——元宝。
    第899章 番外二:白玉
    清朝时期,皇上索要的海东青,其实是隼中极品。
    最高层的一个隼,就是矛隼。
    像猎隼、游隼,都是海东青的一种。
    当时,只有皇族人可以玩海东青。
    鹰的尾巴用胳膊一压,就会张开,隼的尾巴不会张开;最大的特点是眼睛,鹰的眼睛是黄色的,而隼的颜色是黑的;再有一点,隼的嘴巴上有凸起,像是有牙一样,咬合力非常轻,成年人的手指头甚至能被一下子咬断,而鹰的没有。
    而之所以历朝历代如此受重视,不仅仅是因为它们能翱翔万米高空捕猎天鹅,更是因为其忠诚。
    农历八月,农场里寒风刺骨。
    早下的一场大雪,覆盖着大片田地,旁边的仓房里,屯里几个农民正在给苞米脱离,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停。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大片的田地里,即将上演一场生死搏斗。
    七年了,按照规矩,养了七年的白玉,必须放归大自然,让它得以繁衍后代。
    吕律虽然清楚,驯养了数年的海东青,已经丧失了自己的野性,放出去很难存活。
    身为有着一双玉爪,极其稀罕的海东青,吕律很清楚它的价值,不少老外在猎场见过白玉后,都曾想要花大钱进行购买,但都被吕律拒绝了。
    如同元宝一样,时间长了,总有情感,吕律不明白这种情愫为什么会这么强烈,它舍不得就这么割让。
    事实上,眼下他也不缺那点别人能付出的钱。
    但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不能就让白玉一直这样呆在自己身边。
    他准备让它回归野外,在进行野化训练之后。
    这片田地,是当初捕捉到白玉的地方,也被吕律选作它回归的地方。
    已经有好几天了,吕律早解开了白玉的绊脚绳子,也拿掉了白玉的眼罩,将白玉抛飞出去以后,他就藏在地边看守庄稼的窝棚里,烤着火盆,像个狙击手一样,透过窝棚特意留出的一个小瞭望口,静静地看着落在树梢上站着的白玉。
    在窝棚几十米外,有一只用来作饵的飞龙,被拴着一只脚,绑在一根苞米茬上,不停地挣扎,煽动着翅膀乱窜,想要逃脱。
    他在等白玉在没有自己指令的情况下,开始因为饥饿自行猎捕,并逐渐适应这种没有投喂而靠自己猎捕获猎物,进而将养活自己的原始猎捕本能重新觉醒。
    它必须适应下来,才有重回大自然的资格,不然,贸然放归,不管不问,大概率只有死路一条。
    下边的飞龙挣扎的剧烈,白玉不停地转动着脑袋,早就看到了,但却一动不动地蹲在枝头,等待着熟悉的胳膊一扬,那动作发出的指令。
    只是,连续数天时间,每天都将它送到这里,一直不见它主动出击过。
    它也没有等到熟悉的跑绳投喂,尽管已经很饿,还在等待着那个它已经习惯的指令。
    临近傍晚的时候,吕律微微叹了口气,钻出窝棚,冲着它喊了一声:“白玉,回来!”
    在枝头痴站了一天的白玉骗着脑袋看向吕律,震动翅膀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然后俯冲下来,临近吕律的时候,猛扇了几下翅膀减速,落在吕律扬起的胳膊上。
    在这一刻,它精神头十足。
    吕律对它充满不舍,可白玉同样也对他充满着依恋。
    可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吕律伸手抚摸着它的羽毛,然后手臂一震,白玉蹿飞而起,这次,它直接扑向在雪地上扑腾了一整个下午的飞龙。
    一双如钩的利爪,一下子精准地抓住飞龙的脖子,抓握中,嵌入飞龙的肉体,紧跟着,它一边扑腾着翅膀稳住身形,一边朝着飞龙的脑袋啄了下去,只是一下,带着凸齿的尖锐的喙,洞穿了飞龙的脑袋,并将脑髓带了出来,一口吞下。
    哪怕很饿了,还是抓着飞龙朝着吕律飞来,奈何飞龙脚被绑着,飞不高。
    吕律赶忙迎了上去,将飞龙及时接住,白玉这才落到吕律肩头。
    他取了猎刀,将飞龙剖开,取出心肝,送到白玉面前。
    这两天,哪怕是饿坏了,看着吕律递来的心肝,它也没有立刻忙着啄食,而是伸嘴,用喙的尖端小心地衔住,像是怕啄到吕律一样,小心翼翼的,吕律松手后,它才叼起来,伸缩着脖子,几下吞了下去。
    喂都喂了,吕律干脆让它吃个饱,用猎刀割飞龙肉,让它吃个够,不多时,大半只飞龙进了它的肚子。
    直到喂到它嘴边的肉它再也不吃了,吕律才停下来。
    随后,吕律就让它停在自己肩膀上,骑着追风返回草甸子。
    他一抖肩膀,白玉拍打着翅膀朝着院子里飞去。
    在仓房下,立着一根原木,那里一直是白玉落脚的地方,它径直飞落上边。
    往后的日子,吕律依旧没有去束缚它,也没有再刻意地去逼它激发本能自行离开。
    时间长了,它像是认准了吕律一样,就一直呆在吕律这里,依旧等着吕律的投喂,看到吕律外出,经常飞来落到它肩膀上。
    持续了半年时间,依旧不肯离开,它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丝毫没有返回野外的想法,一切行动,还是等着吕律的指令。
    吕律也没招了,心里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最后只能选择顺其自然。
    这样放出去,是真没法活。
    直到有一天,草甸子上来了两辆车子,一辆是张绍峰的吉普,另一辆则是一辆红旗。
    车子上下来的人,吕律不认识,经张绍峰介绍才知道是京城来的外交工作人员。
    “我听商贸部的温志海说,您这里有一只双爪如玉的非常罕见的海东青?”
    来人跟吕律客套地打过招呼,然后直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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