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弟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了?
季南烽下意识地还捏了捏。
嘤呜。
小雀儿一般的小小的声音,有些酥,有些麻。
季南烽皱眉,他小弟怎么被二老养得娘们唧唧的,一点都像个爷们。
季南烽心绪不稳,嫌弃的推开粘过来的抱他胳膊的“季小弟”,入手是绵软是弹性,季南烽几乎是下意识地又掐了一把。
季南烽猛地坐了起来。
这不是季小弟。
季小弟没那么软乎。
像是个女人。
季南烽猛地想起,他奶发电报说给他找了个媳妇,让他赶紧回家生个崽。不愧是他奶,动作就是麻溜,他还没到家,媳妇就已经睡在他床上了。
鼻尖,是淡淡的女儿香。
再躺下去,怕是要人命了。
季南烽刚想爬起来,就被“他媳妇”拦腰抱住了,“他媳妇”的小细腿还搭在了他的腿上!
完了,老命交代出去了。
季南烽一动不敢动,任由着“他媳妇”祸祸自己。
阮棠被大手捏住月匈时就疼醒了,借着月光,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季南烽时,她装睡了。
再见季南烽,她有些怕。
她对季南烽的了解,只停留在那一夜里,他似是跟蛮牛一样有使不完的力气,任凭她将嗓子喊破也不没停下进攻。
看着与娇娇有几分相识的脸,阮棠压下心底的惧怕,现在她只想靠着他好好睡一觉。
她太累了,自从娇娇离开后,她没睡过一次安稳觉。
这一觉,阮棠睡得很舒服。
季南烽却很煎熬,“他媳妇”把他摸了个遍,他还不敢反抗。
日边微亮,季南烽看清了“他媳妇”的面容,清纯姣好的小圆脸比不得他一个巴掌那么大,双眼紧闭,睡得小嘴微张。呵,她倒是睡得挺好。
待得认清了“他媳妇”后,季南烽搂着人睡沉了过去。
临睡之前,他还想着,他奶这两年眼光有点儿长进,回头一定要好好夸一夸。
等到门外响起了说话声,季南烽惊醒地起了。
他一边走,一边套上军大衣就开门往外走。
“奶,说话轻点,不知道别人还睡着呢?”季南烽十分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季奶奶看着突然出现的大孙子,再看他那带上的门,一口气梗在了心口。“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南烽:“半夜回来的。”
季奶奶捂着心口:“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你昨晚睡那屋?里面就没什么人?”
季南烽点头,他以为他奶是在跟他邀功。“咳……奶,你这两年眼神越来越好,那个什么,也不好就这么委屈了人家,该给的咱也不能省了,我这回回来换了不少票,买三大件是困难了点,要不就买个手表吧?”
没等季南烽说完,院门口已经响起了徐彦的说话声。“季奶奶,棠棠醒了吗?我来看看她……”
季奶奶一把将季南烽推到了她的屋子里,“不许出声!一会儿我不让你出来,你不许出来!”
季南烽皱眉不解,“奶,我见不得人?”
“闭嘴!你就说,你昨晚干了那事了吗?”
季南烽摇头,“奶,你把你孙子当成什么人了?还没结婚,我能干那种禽兽事情?”
季奶奶的一颗飘着的老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乖孙子,奶改明儿就给你照那样给你找个好的。”
徐彦带来了五个大包子,说是给阮棠的早饭。实则阮棠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
季奶奶说什么都不要,她心虚啊,他大孙子不干人事啊,闷声不响地捡了个新郎做做,把人新媳妇给睡了。
徐彦感激不已,“季奶奶您是看着我长大的,往后我媳妇就是您孙媳妇,往后有事你尽管喊我们。”
正说着话,阮棠已经穿上花棉袄出来了,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后,眼角还噙着泪。
季南烽被关在屋里,此时浑身冰冷。
阮棠似有所觉,往季南烽躲着的屋里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季南烽的心狂跳了起来。媚眼含羞,丹唇逐笑,人比花娇。
是他喜欢的女人。
一想到新媳妇是别人的,季南烽的心渐渐地趋于平静。
要怪就怪,他慢了半步。
如果,如果她未婚,他就是绑也要将她绑到自己的床上!
季南烽认命地闭上眼。
第3章我不是隔壁老王
季南烽头一回嫌弃自己耳力过人。他听着门外,徐彦聒噪地忙活来忙活去。
等阮棠吃了两个大包子,徐彦就准备带人回去。
还没出季家的院子,就听到徐母说得唾沫横飞。“我跟你们说,娶城里来的知青就是好,一分聘礼都不要,还没娘家撑腰。你瞧瞧我家的那个阮棠,昨晚让我不高兴,新婚夜就给赶了出去,还连个屁都不敢放。”
徐彦生怕阮棠生气,忙说他妈这是在演戏呢。
阮棠低头,掩下眼里的冰冷。徐彦他妈这是搁在这儿掏心窝子讲心里话呢。
村民们瞧见阮棠这个正主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
“妈。”阮棠软软地喊了一声。
那些做婆婆的顿时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徐母,白捡了个城里儿媳妇不说,还将人拿捏得死死的。
徐母越发来劲儿了,挑剔地朝着阮棠扬了扬下巴,“谁家新媳妇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赶紧去做饭,不知道一家老小都等着吃早饭?”
阮棠眼尖地看到了徐父和胡老书记领着八九个人走过来,神色恭敬。
她决定再添一把火。
阮棠惊呼:“彦哥你怎么没说妈他们还没吃饭?亏你还给我带了五个大肉包……”
没什么比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胳膊肘往外拐更戳人心窝子的。
徐父虽然是大队长,也没奢侈到早饭一人吃五个大肉包子。
徐母又气又妒,破口大骂:“你这个败家小娘们,就会哄着男人给你花钱。果然城里来的一点都不懂规矩,我一定会好好都给你立一立规矩……”
“赵玉凤,你住嘴!”徐父厉声呵斥徐母。
领头的一锤定音:“徐大队长,你们家这觉悟不行啊,得接受思想再教育。麻溜地将人给我带走吧。”
徐彦吓得腿软,跑到徐父的身后。“爸,你救我!”
徐彦吓得腿都软了,他就在县里的供销社上班,如今县里头正乱着,他要是被带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这可由不得你。”八人一拥而上,对着徐彦就是一通招呼,将人拖走了。
徐父连生了两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心疼地心都快碎了。“我儿子向来本分,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做事向来有章法,有热心同志举报你昨夜要洞房,洞房可是封建糟粕要不得。也得亏了你昨晚没洞成房,要不然可不是思想再教育那么简单了。”
领头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带人走了。
徐父回屋翻出了所有的钱,推出了自行车去追人。
阮棠送了徐父到门口,“爸,我会守好家的。”
徐父一个眼神都没给阮棠,蹬着自行车追了上去。
关上门,阮棠蹲在地上狠狠地无声笑了一场。
果然啊,胡家没有让她失望。
昨晚,她故意点出徐彦要洞房搞封建迷信,就是看到了胡家长孙也在闹洞房之列。胡家果然没让她失望,一大早就将人给请来了。胡老书记到了快退休的年纪,公社领导有意将徐父顶上来,胡老书记却属意自己的长子接班。
她把徐家的把柄送到胡家手里,胡家也没让她失望,一大早就请人来走了这一遭。
只是,不知胡家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彻底将徐家人踩死。
阮棠悠闲地睡到天黑,去灶房里找出了喜宴剩下的肉菜,做了一锅有荤有素的卤肉饭。
她一人干完了两碗香糯的卤肉饭,徐家一人都没回来。徐彦的两个姐姐都嫁到了县里,徐父肯定没将人捞出来就找女儿想办法了。
阮棠在院子里转了半圈,就听到隔壁季家也不太平。
季奶奶站在门口,苦口婆心地劝季南烽别死心眼。
阮棠竖起耳朵,也没听到季南烽的回应。
季奶奶早有准备,搬了条椅子就堵在门口。“你要是想不明白,饭也别吃了,咱们就这么耗着。”
季小弟生怕季奶奶冻着,还烧起了一堆篝火,给季奶奶暖脚。
阮棠又溜达了三圈,只隐约听到季奶奶的唠叨声。这是还没妥协呢?
季家正屋三间,季南烽住在东间,紧贴着徐家的土墙。
阮棠爬上了半人高的土墙,拿了根竹棒敲季家的窗户。
笃笃笃。
季南烽走到封死的窗户旁,两下就木板给卸了。
推开窗,他看到阮棠坐在土墙上,悠闲地晃荡着双腿。
“你就是季奶奶的大孙子?我听说,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