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抓着,闻守庭便朝后退了两步。
在他动身的同时,忽有泥墙从他身前拔地而起,足高十数丈,将他俩隔在了两端。
果真如此。
虞沛紧盯着泥墙,右掌有赤息盘旋。
这人根本不是闻守庭,而是问竹设在盘古域中的域核。
就在她动身破开泥墙之际,天际忽有轻笑传来。
“倒比我想的机警许多。若非不得已,本君还真不想杀你。”
是问竹。
虞沛警惕抬眸。
“不得已?”她抓准了他话里的深意,“有人与你说过什么?”
他不可能是重生者。
若他是,早在入宗前就会下手,而不至于等到现在。
那便只剩一种可能。
在她来御灵宗之前,那重生者就见过问竹,且提醒过什么。
这就说得通了。
为何问竹会想杀了她,而不是像原著里那样,先想尽办法罚她,再逼她与他合作。
问竹嗓音亲和:“与其盘问这些,倒不如先想着保住自己的性命。”
话落,虞沛身下的地面开始陷落。
她身形两晃,刚站稳,地面塌陷出的缝隙间便开始飞出土刺。
密集如雨,朝她急速刺来。
虞沛挥出灵力,尽数扫落,视线却始终紧盯着那堵高墙。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闻守庭。
所幸她先前在他身上埋了灵息,要找到他并不算难。
挥扫开土刺后,虞沛抬手,掌心盘旋着赤红灵息。
在灵息击向泥墙的瞬间,她忽感觉对面有气息迫近。
但不是域核。
那气息炽热强烈,是分外纯粹的火灵。
对方似也有意摧毁泥墙——隔着十多丈高的墙,虞沛都瞥见了些许赤光。
两人同时出手,泥墙塌陷,她在冲天尘土中看清了墙对面的人。
对方也瞧见了她,身形一顿。
虞沛却没停下,手中赤息已凝成一柄长刃。
刃尖直对他的心口。
刃尖没入肉身的前一瞬,那人忽道:“你小时在鲛宫学堂里和别人传的纸条子……”
虞沛手一僵。
“皆藏在床下从左往右数第二个暗格的红漆——”
“啊啊啊——!住嘴!”
她顿时散了气流,又躁又恼,一掌拍向烛玉脑侧。
“你怎么还记得,都是哪年哪月的事了!”
烛玉任由她拍了一掌,再才抬手握住她的腕子。
“若不说,”他扬眉笑道,“等你将我扎成刺猬么?”
虞沛抽回手,恼道:“刺猬比你可爱得多。”
“你见过?”
虞沛心说那毛团子生起气来也跟刺猬差不多。
由是,她点点头:“算是吧,见过刺球。”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王凯莉小可爱 10瓶;大蓝水母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她怕吓死他。◎
烛玉:“刺球?”
虞沛点头,手上还在比划:“就我在御灵宗附近遇见的一小毛团子,生气的时候,能膨胀到这——么大,还会往外放刺,很厉害。”
她现在已经没法把毛球当成是宿盏的心脏了。
聊起它时,她甚而有种炫耀自家小狗会翻跟斗的自豪感。
烛玉:“……”
小毛团子。
还是头回有人这么称呼他的心脏。
她去云涟山,总不会是为了养小宠吧。
他将嘴张了又合,终没忍住问:“你既然见着它放刺了,那可有伤着你?”
“怎么会,它很听话的。”虞沛道,“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找它玩儿。”
现在还不行。
她怕吓死他。
烛玉含糊应好。
想来眼下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以免惊着她。
“倒是你,你怎么会掉进这儿?”虞沛狐疑看他,“昨夜那人也找了你么?”
问竹杀她情有可原。但烛玉与他无冤无仇,如何也会被拉入域界里。
烛玉:“什么人?”
虞沛便将昨夜的事与他粗略说了,又猜想道:“估计是你昨天来找我的时候,在惩戒室留下了灵痕,被那人一并引走了。”
“或许。”
比起他为何会掉进盘古域,烛玉其实更想弄清楚另一件事——
她来御灵宗适才半月。
半个月。
十几天的工夫。
依她的慢热性子,如果与人打交道,估摸着还处于拘谨生分的阶段。
但她怎么就惹来了宗门长老的追杀。
烛玉压下不解,看了眼闻守庭逃走的方向,问:“方才我还探到了另一人的灵息——他如何跑了?”
“他是问竹化出的域核。我在他身上放了缕灵息,追踪灵痕就行。”虞沛看了眼天,“也不知问竹要打什么算盘,总之得快些找到他。”
话落,两人便朝灵息所在的方向追去。
但他俩刚动,地面就突长起尖锐密集的石刺。那些石刺宛若游蛇,在后面不断追击着他们。躲闪间,石刺尖端在地面砸出无数大小不一的深坑。
不光有石刺,身旁的高树藤蔓也像活了般,或砸或扫,阻挡着去路。
虞沛踩过砸下的又一株巨树,正要跃跳而起,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所在的小部分空间竟在扭曲。
失重感涌上,她下意识向烛玉伸过手。
后者一把拉住她,将她甩至左旁的高树上。
在树枝落定后,虞沛又将灵力凝为绳索,朝他掷去。
烛玉抓住绳索,赶在地面陷落前跃至她身旁。
虞沛扶着树干,抬眸看向远方。
“灵息离我们不远,正东,十丈开外。”
烛玉看她:“轸七?”
虞沛想了想:“不,翼六。”
烛玉应好。
随即,他俩分南北两向跃下树。
落地的瞬间,两人皆消失在原地。
-
溪旁山路上,域核化成的闻守庭快步跑着,热汗顺着抖动的颊肉滑落,沁入衣衫。
他身后的地面正在加速塌陷,而他前面却何物也没有。随他奔跑,原本空荡荡的眼前才有山林树木不断拔地而起,快速构建出御灵山的景象。
正当他转过山路拐角时,左右两畔忽落下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