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她一直不肯回答他的问题。直到男人无数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动作彻底粗暴起来。
从未有过的疼痛使她激烈地反抗,指甲在符翕的脖颈侧划出长长的血痕,换来的是凶狠的啃咬与亲吻。
他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逃离我?为什么对那个疯子主动?为什么不爱我?
楚虞仰躺在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大床上,眼神缥缈地望着过分明亮的吊灯,直到视线模糊起来,她紧紧地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她能说什么呢?说因为你这个混蛋囚禁了我?说因为你也是个疯子?说因为我们是兄妹乱伦?
符翕从不了解楚虞竟然还有如此固执的一面,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与他作对,他体内隐藏的暴虐欲连同占有欲交织着,让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失了理智。
为什么一切原则、一切底线连同他在处理感情时的果断,在面对楚虞时通通化为乌有?
到最后天色泛起熹微,清晨雾蒙蒙的阴云宣告了一整天的坏天气。他的妹妹闭着眼睛瘫软在床上,白皙的身体上布满红痕与齿印。
符翕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他爱她,从骨血到灵魂,深深震颤着、祈祷着。
“楚虞,你是我的……”他俯下身,轻轻拨弄她脸颊边的长发,“不要离开我,我爱你。”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了亲吻里。
沉黎叶最近快到预产期了,景家的同辈都来看望她。
虽然景炀清跟弟弟妹妹的关系谈不上亲密,但是景浅玫很喜欢沉黎叶,常会跑来和她聊天。
距离上次的事情过去没几天,符翕消息又发来了:出来见面。
景炀清用鼻子哼了一声,陪自己老婆要紧,他可懒得陪符翕提心吊胆地担心楚虞。
不过他也怕楚虞真的出事,还是应下了符翕的要求。
“要出门吗?”沉黎叶来书房看他,因为挺着肚子,走路有些不方便。
“很快就回来。”景炀清把她扶到窗边的贵妃椅上,“我去跟符翕见一面。”
沉黎叶心里有不悦,但面色如常:“好。”
她和符翕仅在婚礼上有一面之缘,当时他神似景则的态度让她很不舒服。符翕的确相貌上数一数二,但周身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她也不懂为何丈夫会和他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景炀清匆匆离开,沉黎叶独自留在空荡荡的书房里,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他的书桌抽屉上。
在他左手边最底下的那个抽屉,平日一向是上着锁的。她知道景炀清贵重的文件都会放进保险箱里,而她身为妻子自然有权利知道丈夫保险箱的密码。
但是,景炀清这个上锁的抽屉是他与她之间唯一的秘密,这是沉黎叶心里的一个疙瘩。而就在现在,景炀清离开时忘记拔下抽屉的钥匙,那个秘密正虚掩着,等待她的探寻。
沉黎叶一手捂着肚子,慢慢蹲下去,拉开了抽屉。
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她真的太渴望了解他的全部了。
里面的东西不多,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牛皮纸袋。上面并没有贴封条,只盖着一家律师事务所的章。
她逐份打开来看,然而,只是简单扫过第一份文件的标题,她的手就不住地颤抖起来。
沉黎叶顾不得沉重的身子,翻出每份文件细细地查看了一遍。
所有白纸黑字上,只有三个人的名字:已故多年的景老太爷,景符翕,以及传闻中早就死去的景楚虞。
女人捂住嘴,剧烈地喘息着,她想要站起来,双腿却因为蹲下太久而麻木了,沉黎叶没扶稳,重重地跌在地上。
一阵剧痛霎时间从腹部传来,她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有温热的液体从身下迅速地流淌出,如同她现在的内心般慌乱极了。
呻吟声引来了正在客厅的景浅玫,她本来是过来看望嫂子,等她推开书房的门一看,就发现沉黎叶痛苦地坐在地上,身下的长绒地毯已经被血打湿了一大片。
“别急,我马上叫人来!”景浅玫过去扶住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打电话。
“玫……这个……”沉黎叶靠在她身上,手里紧紧攥着几张纸,似乎要给她看。
“很快就有人来了!”景浅玫安抚她,慌乱中飞快地扫了一眼文件。
马上,她的眼睛瞪大了。
景浅玫顾不上什么,她抢过那些文件,每读一行,就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崩塌一角。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流下眼泪了。
原来是这样,大哥,你的心真的好狠。
既然这样,那我就祝你一生,都享受无边的权力,也坐拥无边的寂寞。
医院里,景炀清三番五次想要闯进产房看看,符翕和护士协力拉住他,硬是把他摁在待产区。
景浅玫裙子上还沾着沉黎叶的血水,她从符翕和景炀清一道赶来医院时就冷冷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挂钟的指针已经转了一圈又一圈,医生抱着血袋进出了一趟又一趟,病危通知书的签字写了一个又一个。
景炀清等了似乎有一个世纪,等到双腿已经站僵硬了,身体因为长时间不进食而体力不支。
他的妻子依然没有被推出来。
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错觉,或许沉黎叶根本不在里面,她正在家里等着自己。那个在产房里羊水栓塞的女人,不是她。
在听到嘹亮的哭声那一刻,景炀清再也顾不得什么,他冲了进去,他要在妻子睁眼的第一刻看到她,要安慰她独自忍受分娩的痛苦,要抱一抱她虚弱的身体,还要对她说一声,从来不肯说的那句情话。
护士们的手里举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小东西,似乎还在动弹。伴随着它哭声的,是心电机器上三根直线发出的警报声。
景炀清没能等到妻子睁开眼看他的那一刻。
他永远都等不到了。
作者的话:很难解释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