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教室是蝉鸣最盛的时候,边与颂一进门就注意到桌上那瓶放在显眼位置的水。
这种方面倒是意外地听话。
总之不要指望她做一丁点跟正道挂钩的事就对了。
他随便将手里的能量饮料精准扔进垃圾桶,打着哈欠仰进座位,侧目时发现旁边的桌膛里也有瓶水。
高悬于黑板上的挂钟指针持续转动,咔嗒数十分钟后,安知出现在教室门口。
依然光鲜,被人群包围,像只女王蜂一样享誉追捧。
改到超短的裙摆荡漾起波纹,有工蜂殷勤用衬衫遮住。
呵,不过采到一颗烂苹果。
作为公认外来者,边与颂始终冷眼注视着,像看一场默剧般深感滑稽。
直到高傲目光落点在他身上,人们也跟着看来了。
如若眼睛做刀鞘,视线如尖刀,那他当下正被千刀万剐。
谁用沉默定无罪?
肤浅罢了。
对此,边与颂的回应是眯起笑,眼角往上一挑,既无辜又伪作完美受害人,同样以余光回应——
对吧?很想弄死我吧?
“哼。”安知将脸撇向一旁,暗自给予白眼。
人群像是得到指令,回到各自位置继续忙碌。
这可悲的蜂巢的短促一生。
将糜烂部分当作蜜养。
随着双方距离一步步拉近,安知“嗡嗡”地飞到桌边,看见桌上屹立的水只剩下一半,惊喜道:“哦嚯,你喝了?”
边与颂点头。
她眼珠一转,侧身溜进座位,一整节课都在盯着他下半身看。
奇怪。
难道他还有这方面的病?
安知专注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世界,抬头才发现正被看着,随即立刻装作无事撩了一把头发,“那什么,你不渴吗?”
边与颂丢给她一个充满怀疑的眼神。
安知做贼心虚,顺手从桌膛拿出水,喝了几口做掩饰,“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该渴了。”
“哦,那是有一点,不过你很关心我渴不渴?”
“不太关心。”
“呵。”
又半堂课过去,安知再次发出喝水邀请:“现在呢?”
“什么?”
“不渴吗?”
“你想让我喝水?”
“没什么。”
“哦。”
安知觉得今天貌似比平时热,天气预报也这么说。
但边与颂怎么就是不渴呢?
她一边扇风,一边看着他琢磨。
再次开口之前,边与颂忽然抓起余下的半瓶水,仰头一饮而尽。
半边光顺窗棱照进,亮起透明瓶子与他半边身。
安知不巧仍未挪开注视,清晰看见被水润过的唇,中心的圆珠上遗了一滴,悬而未决,欲坠不坠。
阳光从中穿透点睛,好不色情。
可惜光景没持续多久,水珠就被即将呼之欲出的言语揪了下去,因唇缝开合跌落,“现在满意?可以闭嘴?”
傻逼。
不过谁让她心情好,暂时懒得跟他计较,要他嚣张一时又如何。
安知不住扬起嘴角,垂头点开手机里才收到的短信。
-小知,我确认过了,锁还坏着,DV架好了。体育老师也在学校,照常上最后一节体育课。
半张纸条塞在书包侧隐秘角落,计划天时地利人和。
今日就要他被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