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秦之墨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突然没那么嫌弃了。
这是他吃醋的证据。
她心情愉悦:“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占有欲这么强?”
秦之墨将用过的纸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臂膀用力,将她提起来重新放到腿上。
“因为你不看我。”
在秦之墨的记忆中,张芷青很少看他。
她不看他的时候,他希望被发现,拼了命让自己变得耀眼。后来她终于看得见他了,他又不敢靠近。
张芷青靠在他臂弯,扬脸:“可是你帮我递情书,是我亲眼所见。”
秦之墨表情波澜不惊,冷淡地“哦”了声。
“我敢递,他们敢收吗。”
张芷青:???
敢情那些男生不是怕她,是怕秦之墨。
“你对人家做什么了?”
秦之墨对上她的目光,弯唇:“你猜。”
张芷青觉得他这个笑变态又该死的迷人。
秦之墨坏起来真的……
好撩。
她不能被美色所迷,不然就中计了。
“我真的要去洗澡了。”她表情严肃。
秦之墨:“要我帮你洗吗?”
他以前可不这样。
张芷青永远记得被秦之墨赶出浴室的场景。
凶死了。
“不要!”张芷青宣布秦之墨的家庭地位:“从今晚起,有需要我会通知你。在我没有需求的时候,你休想碰到我的身体。这是对你冷落我的惩罚。”
秦之墨:“遵命。”
张芷青喜欢秦之墨现在无条件宠着她的样子。
刚踏进高中校园的张芷青热情似火,秦之墨冷得像一座移动冰山。
只是一学期没怎么一起待,这人就开始对她爱理不搭,不粘她了。
她穿着故意改短一寸的半身裙蹦跶到他面前,脆声声喊:“秦之墨!”
上高中后,少年个拔得飞快,又瘦又高,他穿着白衬衫,单肩挂着书包,薄薄的眼皮半垂着,散漫又冷淡,视线在她裙摆停留两秒,眼帘一掀落到她脸上。
他好像很不爽:“你校服尺码错了。”
是真不会聊天。
张芷青无视他不解风情的提醒,目光停在他的窄腰上。
好细,好想搂哦。
要矜持。
张芷青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挪到秦之墨的帅脸上。粉雕玉琢不该用来形容男生,但秦之墨的脸就是这么精致。
不过,他的眼神很冷,冷到没有丝毫情绪,跟容貌截然相反。
张芷青突然很想看他这张脸坠入爱河时的模样。
她全然不在意他的冷淡:“你最近怎么不来我家了?是因为爷爷不在没人陪你下棋吗?我会呀。”
秦之墨不理她,转身,大步往前走。
他的腿本来就长,走得又快,像是着急甩掉她。
“秦之墨,秦之墨……”张芷青一路小跑着跟上:“你别走那么快,我快追不上你了。”
前方的少年脚步一顿。
他转身。
“别追我。”
他果然还是关心她的,怕她摔着,不让她追。
“好好好。”张芷青内心雀跃,背着双手上半身往前倾,扬脸冲他笑弯了眼睛。
“张芷青,不要这么对男人笑。”
秦之墨背过身去。
张芷青笑他:“你才多大呀,就想当男人啦?”
“别跟着我。”
“我就要。”
“没跟你开玩笑。”
他停下,但没有回头,声音冷得比寒风彻骨:“再说一次,别跟着我。”
“干嘛凶人。”
只是想跟他一块儿回家,至于这么让人下不来台吗。
张芷青攥住书包背带,望着少年冷漠的背影,问:“是因为最近的那些传言吗?”
秦之墨的脚步明显放缓。
他说:“不是。”
他没有不理她,张芷青眼睛亮了亮:“那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下课也不等我回家呀?”
秦之墨冷淡道:“没那么多为什么。”
张芷青思忖几秒,肯定道:“一定是因为那个传言。我可以解释的,秦之墨,我——”
“张芷青。”秦之墨回头,漂亮黑眸中是从未有过的不耐与厌烦:“你离我远一点,行吗?算我求你。”
那是张芷青头一次见秦之墨那双眼睛带情绪。
是那么的明显。
明显到,她无法自欺欺人。
林荫大道树影婆娑,少年瘦高的背影倒进斑驳疏影,离她越来越远,冷漠又决然。
张芷青鼓起腮帮,收回视线,仰头,将注意力转移到天空。
阳光刺痛她的眼睛,她偏不移开,倔强地与烈日对望,直到眼睛被灼伤。
她抬手,擦掉眼角被阳光刺出的泪花。
烈阳又怎么样,看了又怎样,不过如此。
是她主动移开眼先不看它的。
……
那时张芷青怎么能想到,多年后,骄阳会降落她身边,冰山变火山,热烈得能把她烫死。
变成火山的冰山被她罚去睡了沙发。
张芷青贴在门上,竖起耳朵。
门外没动静。
秦之墨这么快睡着?
她转身靠在门后,摁亮手机,给他改了个备注——
我的追求者。
这样好像不能有效突显她受欢迎的程度?她重新编辑,在“追求者”旁边加了个:1号。
我的追求者1号。
一个,显得好少。
她又把“1”改成“99”。
我的追求者99号。
完美。
第20章
半个月后, 张芷青听说秦回明在国外被捕。
除了纵火案,他还涉嫌杀妻。
秦之墨的母亲不是意外坠楼,而是被丈夫谋杀。
这些年, 张芷青一直不理解秦之墨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放弃继承权选择去当一名法医。
现在她懂了。
他是为了替死去的妈妈开口说话。
秦回明在当地有权有势,这件事本来可以兜住,可惜站在他对立面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案子引起巨大的轰动,在国内外社交媒体连爆几天。
外网也在激烈深剖秦回明的杀妻动机, 有人认为他是富豪,没必要背上人命断送自己, 那只是个好拿捏的中国女人, 案情肯定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