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立马噤声。
鹤遂抱着她到厕所,放在花洒下面:“我帮你洗。”
周念哦一声。
嫌站得累,周念索性面朝墙,用手撑着墙面。
身后却突然没了动静。
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还在继续。
周念察觉到不对劲,半转过脸:“怎么了?”
鹤遂还是不吭声。
直到她完全转过脸去,才看见男人格外深晦的眼。
他慢悠悠地说:
“我又想当狗了。”
吓得周念立马转过身,涨红了脸吞吐道:“不…不行,还痛。”
鹤遂轻笑一声:“我知道。”
“……”
“那亲一下总可以吧?”他笑。
他的唇和话音一同落下,在氤氲的热气里,白雾迷眼,周念被他吻到缺氧。
-
鹤遂帮她清洗干净,让她先出去,他再洗。
周念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正好听见鹤遂的手机在震。她看了一眼,是郁成打来的。
她问鹤遂:“要接吗?”
“接。”
周念把电话接起,郁成听到是她的声音,丝毫不觉意外,只是很平静地说他已经在门口了,让她开一下门放他进来。
周念下楼,穿过堂屋,刚到院子里就听见隐隐嘈杂声。
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现在门外应该是全是狗仔。
还有鹤遂的粉丝。
一想到这,周念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她到门口犹豫了半天,手抬起又落下,反复几次后才鼓起勇气把门拉开一条缝。
无数声音从那条缝里涌进来。
“鹤遂出来了?!”
“是周念!”
“开开门啊周小姐,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
……
郁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堆中杀出重围,从窄窄的一道门缝里挤进来,手里还提着装衣服的纸袋。
“打工人的命不是命。”
周念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郁成指着眼圈下的青黑:“你看。”
“……”答案很明显。
周念没有再问。
郁成随着她往里走,怨声载道:“遂哥昨天半夜突然公开恋情,整个工作室都炸了,开紧急线上会议想怎么公关,把损失降到最低。”
“……”
“一晚上掉了九十万的粉。”
周念微微瞪眼:“九十万。”
郁成心如死灰,补充:“九十万活粉。”
公开她的代价居然这么大。
鹤遂是目前圈内量级最大的男明星,活粉数量多到可以在内娱横着走,但这么个掉法,也实在是大出血。
即便是这样。
鹤遂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公开。
安全感,他是一定要给到她的,还要给满,给足。
不让她有任何的顾虑。
“遂哥呢?”
“在洗澡。”她说。
郁成脚步放慢,目光落在周念脖子上的吻痕上面,周念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草莓印。
到房间门口时,周念想到狼藉的床面,以及面上那点醒目的红。
她脸上一燥。
“给我吧,衣服我拿进去。”她朝郁成伸手。
郁成是个极有眼见力的人,只说了一句麻烦了,便把衣服递给周念。
周念拿着衣服进屋时,水声已经消歇。
四周安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浴室里突然传来一记暴怒的男声,近似咆哮:“——鹤遂,你言而无信,你他妈的敢骗我!”
“……”
“你!骗!我!”
周念被这声音震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是沈拂南。
沈拂南又出来了。
浴室里水汽氤氲,镜面被糊上一层模糊的白。
男人看着镜中的自己,看见锁骨上暧昧不清的吻痕,还有肩背上遍布的情爱痕迹。
“你和她睡了是吧?”沈拂南冷不丁地问。
鹤遂没有说话。
“所以你沉溺在温柔乡里,被迷得团团转,选择背信弃诺要推翻我们间的约定,不想做那个彻底消失的人了?”
彻底消失。
周念捕捉到关键字眼。
鹤遂之前告诉她,他和沈拂南的赌注是输的人消失三个月。
现在看来,是鹤遂骗了她。
——输的人永远消失。
鹤遂低凉的嗓音从里面传来:“我没有输,她爱我,她还愿意要我。”
“……”
“输的人是你。”
沈拂南被气得爆粗口:“放你妈的屁,她和你在一起的前提条件是让我消失,要是没有这个条件呢?你就是一条不懂得感恩的狗,是我把你——把你们所有人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你就这样报答我?”
“……”
周念凝神听着。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沈拂南提到“那个地方”,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之所以对你还存着点感激,我才会和你打那个赌。”鹤遂嗓音骤寒,裹着风雨摧城的威胁,“不然你以为我会任你拿捏?”
“……”
“我说过,我赌你死在这个夏天。”
-
周念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到两人的对话完全停止,她才壮着胆子敲门。
一颗心忐忑不已,她不确定回应她的会是谁。
鹤遂。
沈拂南。
“嗯?”温温的一声。
周念的神经松弛下来,说:“你的衣服到了。”
门拉开一条缝,鹤遂伸出一只手:“想吃什么,我等会儿给你做。”
周念抿着唇不说话,只把衣服递过去。
鹤遂换好衣服出来,看着周念坐在书桌前,背对他,双手托腮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用一只胳膊将她圈住,俯身凑到她耳边:“怎么不理我?”
周念把他的手扯开,还是不说话。
鹤遂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抽离身体,站直身体。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