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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朊一一打了招呼。
    撤回时她扶了扶腰, 怎么谢容屿看着就像没事人, 还能早起跑步,她怎么腰还疼了呢。沈朊的窗户关上后, 谢容屿招呼琉璃, 苏西盯着那扇窗户, 坚定无比地道:“等我以后长大了,要去中国追求漂亮姐姐。”
    谢容屿蹲下身, 撸着狗头。
    闻言, 他把眼前的小豆丁看了看, 愉悦道:“这事, 怎么也轮不上你。”
    沈朊下楼时,谢容屿正好上来。
    谢容屿拦住了她的路,沈朊立即捂住了唇,“青天白日的,不可以亲!”
    随即轻吻落在脸颊。
    谢容屿道:“入乡随俗,早安吻。”
    “……”
    这人也太坏了!
    沈朊红着脸下楼,琉璃朝她奔来,她就牵着狗去庄园里晃了晃,手机里的简讯因为新年突然增多。谢兰昨晚打给谢容修的电话没得到回复,今天热搜就是谢容修现身颂城,直觉告诉沈朊,谢容修追人去了。
    瑞士的新年早就过了,谢兰想过中国年。
    沈朊和谢容屿包了贴对联的事,苏西和琉璃忙着递剪刀,年夜饭之前,谢容修的电话打来了。他在颂城,背景是璀璨的烟花,“新年快乐!”
    谢兰把手机对着一桌菜。
    原汁原味中国菜,电视里播放着春晚前的序曲,新春氛围在此时浓烈。
    沈朊的手机一刻没停过。
    远在千里之外的路柚今夜也和家人一起吃团圆饭,他们明早要去寺里上头香。高恬和李冰雪她们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吐槽春晚,还发了红包,沈朊去得最晚,她发完红包后,祝福她们新年快乐,财运亨通。
    “姐姐,来拍照了!”苏西喊她。
    沈朊收了手机,谢容屿正在调整单反的角度,谢老太坐在沙发中间,前面蹲着苏西和琉璃,左边是谢兰,谢兰的身后是莱恩·威廉。沈朊顺着谢老太的要求坐到她的右侧,看着镜头方向,谢容屿调整好时间。
    随后,他走到沈朊身后。
    画面定格。
    电视机里的春晚如火如荼的进行,他们拍照的地点也从客厅到了户外,沈朊拍够了,后背生热。她进屋喝水时,看到在落地窗接电话的谢容屿,两人目光对视,沈朊抱着水杯靠着餐桌,难得的没有避开他。
    “嗯,知道,新年快乐。”谢容屿结束通话,扫了眼户外热闹的一家,慢条斯理地走向沈朊。后者杯子里还剩半杯水,唇色氤氲着水润。
    “玩够了?”谢容屿问,“之前在谢家过年的时候,你没这么开心过。”
    容城是谢家的本家,过节时就足够热闹,何况是过年,上门的人都快将谢家门槛踩烂了,不是谢家的亲戚,就有些旁亲,整个年乌泱泱的,沈朊恨不得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奈何谢老太希望她能够多见见人。
    而在这,只有谢兰一家。
    自由多了。
    沈朊指了指外面道,“不过去吗?苏西一直在找你,躲在这里可不好。”
    “陪你。”
    沈朊抿唇轻笑。
    她直起身放下杯子,转头之际,谢容屿忽而攥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沈朊眨了眨眼,耳边拂过一阵风。
    谢容屿探手撩开她颈侧的乌发,指腹不经意碰到她的肌肤,如此亲昵的举动,教沈朊胆颤心惊。谢兰她们随时都会进来,他们离门很近。
    “你的耳环掉了。”谢容屿出声打断她的思绪,沈朊今天戴得是珍珠耳钉,不知什么时候耳堵松了,耳钉摇摇欲坠。谢容屿在她发间看到了一处透明的白,指腹捏起,正是她的耳堵,“别动,我帮你戴上。”
    谢容屿贴得不算近,但沈朊的耳朵还是感觉到了温热,她抓住餐桌的边缘,尽量忽略谢容屿细微的动作。他的指腹时不时蹭过沈朊耳后的肌肤,小巧地珍珠耳钉在他手里极不听话,沈朊觉得时间无比的漫长。
    “好了吗?”沈朊抬手摸上,“我自己来吧。”
    她耳朵都发烫了。
    沈朊摸上的手触及到谢容屿的手腕,抓住他的袖口轻拽,“你好笨啊!”
    小小的耳钉都戴不上。
    谢容屿凝神望着她那小得不凑近看就看不见的耳洞,掌心都沁了层汗。
    “怕把你弄疼。”
    “……”沈朊拽他袖口的动作停住,“没关系的,要不直接卸下来吧。”
    反正也是晚上了。
    沈朊话落,空气安静了几秒,谢容屿终于将耳堵戴了上去,暗自舒气。
    “容屿。”
    不属于他们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朊脊背僵住,望向声源,谢兰站在门口,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们,两人姿势可谓是亲密,沈朊侧对谢容屿,抓着他的袖口,谢容屿戴好耳钉后,捏了捏她的耳垂,顺道将撩开的发归于原位,眼底续满温柔。
    谢兰看着他们说不出话,“你们——”
    沈朊指骨抓紧了餐桌,正要张唇,谢容屿轻拍她的肩,“这里交给我。”
    “出去找苏西玩。”
    沈朊也知道自己说不过谢兰,闻言点头,越过谢兰时头都快低到胸了。
    瞬间,只剩下他们。
    谢兰缓步呕进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什么情况?姑姑没看错的话,你和软软,你们?”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两人先不说十岁年龄差距,光是表面关系也做不出这么亲昵的动作,这不乱/伦吗?
    “就是您想得那样。”谢容屿坦然道。
    “跟我到书房来。”谢兰沉声,谢容屿随她进了书房,门关上后,谢兰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质问他,“我想得是那样,你给我老实交代!”
    “恋人关系。”
    “……”谢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随手拿了本书就砸过去,谢容屿没躲开,她更气了,“好啊谢容屿,奶奶怎么劝你都不找对象,原来是盯上软软了,你怎么做哥哥的?她是你妹妹,比你小十岁的妹妹!”
    谢容屿被砸得结结实实。
    面对谢兰的讨伐,他没有说话,弯腰将书捡了起来,看到了书的封面。
    曹禺的《雷雨》。
    谢兰也看到了,气不打一处来,沉了心问,“你们俩的事奶奶知道吗?”
    “还没告知。”
    “是没告知还是不敢?”谢兰问,谢容屿想到沈朊的态度,“不敢。”
    谢兰扶额。
    考虑到两人年龄的差距,沈朊小,很多东西不懂,心智也不成熟,谢兰严肃地看着谢容屿,“容屿,你不会是哄骗小姑娘跟你在一起吧?”
    “怎么会。”
    谢容屿失笑,原来自己在亲姑姑的眼里这么没分寸,“我喜欢她。在一起这件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没告知奶奶是因为刚在一起没多久。”
    “姑姑,既然您知道了,麻烦不要去找软软,她胆子小,有什么您冲我来。”谢容屿说。谢兰如鲠在喉,“我说什么了?啊!这就护着了。”
    “比起你,我更担心软软。”
    “她性格乖巧,做事有分寸,平日里就听你的话,你要是使了什么手段让她和你谈恋爱,我都相信。”谢兰眼里的沈朊乖巧,漂亮,没想到被自家侄子拱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过奶奶那关吧,她要是有心撮合你和软软,也不会给你物色结婚对象,这事要是捅出来了我不敢想。”
    “那就拜托姑姑替我瞒着了。”谢容屿将书郑重放到桌上,言辞诚恳。
    谢兰神情认真,“你是真心的吗?”
    “你知道的,软软父母双亡没有亲人,她把奶奶、你、我当作自己的家人,如果有一天——”
    谢兰的话被谢容屿生生堵了回去,“姑姑您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行,你先出去。”
    谢兰需要好好想想这件事。
    -
    沈朊在外面玩得心不在焉。
    她时不时看向里面,恰好谢容屿从屋子里出来,沈朊悬高的心落了落。
    沈朊掏出手机给谢容屿发信息,[姑姑跟你说什么了?]
    [别担心。]谢容屿掏出手机,低头回复:[姑姑知道了我们的事,怪我拉着你乱来。奶奶那边姑姑答应替我们瞒着,放轻松,一切有我在。]
    沈朊看着手机,眼眶红了。
    明明是她不顾所有先招惹了谢容屿,怎么反倒是谢容屿背负了谴责呢。
    她过意不去:[对不起啊。]
    是不是太任性了,沈朊望向和苏西拍照的谢老太,从脚底生出了凉意。
    -
    零点的钟声响起。
    沈朊的微信像投入巨石的湖面,轰炸一批接着一批,所有的群都热闹。
    蓦然听到敲门声。
    这么晚了都该睡了,谁还来敲门?沈朊放下手机,起身,打开了房门。
    谢容屿的面容映入眼帘时,她泛红的眼底微微湿润,眼前落了红,低头看,是鲤鱼跃龙门的红包,厚厚的。沈朊吸了吸鼻子,“给我的?”
    “嗯,新年快乐。”
    谢容屿抬手抹过她眼角,“哭了?”
    沈朊摇头,接过红包抱在怀里,谢容屿指腹蹭过她眼角,湿润的,面色沉了沉,单手抱起她进屋。沈朊的惊呼压在唇间,谢容屿提醒她。
    “姑姑他们刚睡。”
    沈朊赶紧捂住了唇,眼睁睁看着门关上。
    谢容屿把她放到室内的双人沙发上,蹲在她面前,“没哭眼睛怎么红了。”
    “过年,高兴嘛。”
    “怎么,十八岁成年礼时敢偷偷吻我,现在不敢面对了。”谢容屿握住她的双手,“对不起收回去,有其他心思也给我收回去。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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