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河刚好跟宫里的水域相连,虽然尸体肿胀,面容难以分辨,但经过法医鉴定,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血液里倒是有高浓度酒精成分,因此初步怀疑是醉酒后失足落水。
很可能是意外。
但也有不少人怀疑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意外。
因为这“意外”太蹊跷了,白睿有贴身侍卫,殿里那么多人,竟然无一人发现他失踪前的行动轨迹。
而事发前,二王子跟三王子刚好有过争执。
其实不过是一名护卫而已,但两位当事人都是王子,脾气性格又很极端。
白睿虽然不受宠,但毕竟身份尊贵,任性放飞,无法无天,白聿刚好相反,克己复礼,就算对待身份卑微的人,也是礼貌尊重,彬彬有礼。
俩人平常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过节,只是白睿私下会嘲讽白聿虚伪假面,但明显是基于嫉妒心理作祟。
这次也不知道白睿中了哪门子邪,一眼相中了那名长相漂亮的护卫,还不惜代价,非要搞到手不可。
当然,此前类似的事情也发生过,其他人知道他厚颜无耻的德性,沾上就跟脏东西一样甩不掉,便妥协给了。
而被白睿看中的人,大部分人也心甘情愿。
因为王子出手大方,就是玩得花一点,过程中可能遭点罪,但要是伺候得好,自己包括家人穷苦的命运都改变了。
当然也有有骨气的,这时候就用上威逼利诱那一套。
是人都有弱点,而王子身边人最擅长的就是如何拿捏这些弱者底层,最终敲碎他们硬挺的脊梁骨,不得不卑躬屈膝,弯腰低头,沦为白睿的胯下玩物。
不过这次,白睿算是踢到铁板了。
三王子白聿,虽然年纪比白睿小一点,算是他的弟弟,但论身份,论地位,白聿极大可能是下一任国王。
基于那点兄弟情谊,他平常对白睿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反正没闹到自己跟前,可现在白睿问他要自己的人,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
而白睿估计横惯了,讨要几次无果后,直接闹上门。
因为先前已经被拒绝过,白睿态度嚣张,咄咄逼人,开口便让白聿把人给他,他愿意拿其他物品或者人跟他交换。
白睿仗着自己是王子,反正也继承不了王位,在弟弟面前肆无忌惮,不依不饶,而在被白聿果断拒绝后,他竟然恼羞成怒,直接撕破脸进行辱骂。
白聿当即冷脸,闭门谢客。
场面难看,不欢而散。
这场闹剧惹得众人议论纷纷,白睿一死,不少人不由自主地怀疑到白聿头上。
除了有杀人动机,还因为二王子有这个能力。
当然,二王子群众形象太好,更多舆论支持他是无辜的。
甚至有人阴谋论,怀疑是有人浑水摸鱼,趁机陷害二王子。
至于陷害二王子,给他制造污点,那自然图谋得是王位啦。
于是,王位有力竞争者,四王子,六王子还有八王子,都被拖下水,牵扯到话题中,一时间舆论场更混乱了。
而没过两天,疑似凶手的罪犯找到了。
正是白睿看上的那名护卫。
据他同伴供述,在大家接到命令寻人那晚,戚迟无缘无故消失了三个多小时,疑似抛尸,而他换下的衣物裤子上也沾了花园里的碎叶和泥土污迹。
后花园里,正好有一个湖泊。
前几日下了大雨,湖水暴涨,估计尸体被水流冲到外面河里去了。
护卫既有犯罪动机,也有能力把二王子骗出来杀掉。
当这消息传到阮娇娇的耳朵里时,已经过了一天了,还是江恩回来后告诉她的。
这几天,因为风声紧,加上她身体不适,就没出门。
没办法,跟系统闹翻,还是怎么都哄不好那种,她现在消息都只能人肉打听。
何况,啃下戚迟这根硬骨头,她还没怎么挨揍,系统挺不爽,泡都不冒了。
戚迟被捕入狱,很可能死罪难逃,阮娇娇心情有那么点复杂。
因为确定他重大嫌疑的线索,他消失的那段时间,是跟她在一起,他身上的泥土,也是她弄的。
当然,人可能就是他杀的,但万一不是呢?
万一呢?
阮娇娇觉得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群众们分析得很有道理啊。
所以戚迟会不会是几方力量博弈,最后推出来的替罪羊?
阮娇娇想到戚迟那张脸,想到原剧情里这么个牛逼哄哄的疯批大佬就这么香消玉殒了,还真觉得有点怪可惜的。
“宿主,你这是浅尝一口想再尝尝味,但很可能再也吃不着的遗憾吧?”
系统一针见血道。
“是又怎么样。”
阮娇娇坦然承认了。
“我得去看看他。”
说干就干,阮娇娇立马换了身衣服,乔装打扮一番后出门了。
“娇娇,你去哪儿?”
自打她上回惨兮兮地回来,江恩便对她多关心了几分。
没别的,怕她死外面,他还不好给她收尸。
结果她头也没回地丢下 一句。
“别等我了,你先睡吧。”
江恩莫名小脸一热:“……”
拜她当了一段时间夜游街溜子所赐,阮娇娇已经将这王宫的地图谙熟于心,就算摸黑,她也轻易找到了关押犯人的监牢。
大半夜的,两名守卫打着瞌睡,阮娇娇掏出麻醉枪,一枪放倒一个,帮他们进入深度睡眠。
穿过一段阴森又幽深的走廊,进入监牢区。
牢房是一个个独立的空间,装了铁门,从外面走过,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一盏昏暗的白炽灯,一张床,旁边一个马桶,便是全部。
阮娇娇也没想到在这奢侈华美的宫殿里,竟然还有这么条件简陋的地方,连仆人房都不如。
不过想想也是,这里关着的可是罪犯,难道还供着不成?
阮娇娇一路走过去,屋子都是空的。
这里应该是临时关押犯人用的,类似于宫里的看守所,犯人定罪后,要么移送出去接受相对应的刑罚,要么就被处决了。
终于,她看到一张床上有人。
阮娇娇停下了脚步。
“戚迟?”
她靠近铁门唤了声。
因为那人身体蜷缩躺在床上,脸对着墙壁,所以她有些不确定。
那人一动不动,她提高音量又唤了声,还是纹丝不动,就跟死了一样。
阮娇娇想了想,掏出兜里的小工具,捣鼓了三两下,就把铁门上的锁给撬开了。
无他,唯手熟尔。
毕竟当“夜行侠”这段时间,看上好东西,她也没少顺手牵羊。
王室那么有钱,所谓劫富济贫,人人有责,她只是侠肝义胆(不怕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