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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原以为逃亡数日的最后兇嫌之死,我和王干探不禁深感震惊。
    发现尸体并报案的是教数学的老秃驴,根据他的说法:
    他原本是想到隔壁的旧教材仓库寻找前几届留下可用的讲义,做为高三大学联考的考古题库。是的,原本这时候他该在办公桌前编订模拟试卷,但经过这房间门口时他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异臭,原本以为里头或许藏有死猫或死老鼠,这之前也发生过的。为了避免这些脏东西滋生病菌,他请工友打开这锁上的铁门,然而钥匙却发生不了作用,因为这门不只是锁上,门后似乎还有别的东西挡住。
    察觉有异的工友找来一根铁撬,勉强拉开一条只容寸发的细小门缝,这才发现门后把手部分被铁鍊缠绕数圈后用金铜的ㄇ字锁头锁住,同时他们也瞄见一隻无力垂落的手,难道有人在里面?
    呼喊几声得不到回应后,慌张的工友决定留下老秃驴在现场,前去报警求援。
    几名警员到达后用电焊将铁门的旋转栓烧断,将门强行踢开。
    在确定死者身分后,警员以无线电回报这重大发现,并保护现场未遭破坏,直到刚才周警佐和我们来到现场。
    一个小时候,名法医杨日榕验尸做出初步的推论,死亡时间约三天前,跟春丽被杀是同一天。由于尸体发现过晚,无法推知更详细的时间,只有等待尸体运回解剖,从消化器官和胃渣看看是否能得到更进一步的线索。
    警员们开始对整个现场做蒐证工作,发现整个齿轮间除了我们进来的那道烧坏的铁门、铁门相对的那道墙壁底下有道只容老鼠通过的排水沟和连接电机设备通往外面的几条电缆专用的三吋口径塑胶管路外,并没有其他对外的通路,而铁门后面也有用铁鍊和大锁拴住,原状依然保持完整。要做到这种地步只有在这房间内,外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也就是说,在我们进来前,这房间是完全的密室!
    密室?难道是自杀?王干探走向劳柏原的尸体,从他手中抽走信看,居然是遗书!
    这下周警佐也阻止不了。
    原子笔的字跡写着:
    『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这两起校园凶杀案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劳柏原。
    整件事的动机在于我对成绩不满,曾求老爸到校说情,没想到梅老师一口拒绝,加上去年也是被她当掉,因此怀恨在心。
    一晚,无意间得知陈同学篡改成绩的计画,我心想可利用这次机会,篡改自己分数再除掉梅老师,嫁祸给陈同学。由于只修改两人的成绩太过于明显,所以我又挑了唐同学的成绩修改,想情况一不对就推卸给他。接着製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大功告成。
    至少我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
    由于春丽和我形影不离,成为计画实行的绊脚石,所以当晚我藉故与她发生争吵,製造和她分开的理由,这样看起来比较自然,不会令她起疑。
    事后她在不知情下帮我做偽证,我说事情不是我干的,只是不想惹麻烦而需要一个不在场证人,加上家父提供优厚的谢礼给她们母女,春丽答应了。
    再者,我知道家父在警界的影响力,依他死要面子的个性是绝不会放着让我淌这浑水不管。果然父亲委託我去年同学的父亲-一个警察帮忙串供。
    就这样,利用我跟周大杨曾经同班的关係,做好我的不在场证明。
    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按照剧本上演着。
    正当我替自己的安排感到沾沾自喜时,事情开始出轨,呵呵,毕竟我想的太天真了。
    原以为案子会很快结束,但警方却对陈同学的涉案產生怀疑,迟迟不做定论,而我的第二道保险措施唐同学也拥有不在场证明,我已开始担心。不过,至少我还有不在场证明这道护身符。
    本以为进行地天衣无缝,未料春丽知道实情后,害怕被当成共犯,直嚷着要我自首,不然就报警。我无法劝阻,情急下便将她…。
    杀了她后,我立即发现自己的立场困难,春丽临死前的惨叫又再我耳边重覆着。警方正四处追捕我,良心也不断地谴责。既然已走入死胡同,最后,只好选择死亡来结束自己…。
    深感悔恨的劳柏原笔』
    王干探在唸完后把遗书摺起,放在证物袋内交给旁边的警员。
    「唉,为了成绩死了这么多人,值得吗?最后还不是送上自己的命。」
    王干探深感台湾不良的升学主义,直是摇头叹息。
    议员先生则完全不能接受事实地大叫:
    「不!?这遗书是假的,分明是被兇手栽赃的!谁敢把我儿子当兇手,我一定请他吃官司,告他毁谤!该死的,全是无能的废物…。」
    说完,劳德康愤愤地离去。当然,没有人把他的狠话当一回事。王干探此时对我做出胜利的手势:
    「太好了,真相总算大白,不用当交警了,搞不好还会晋级呢。」
    现场工作的重责交替至他身上,显然周警佐已无继续担任警职的资格。
    此时的周猩猩已脸色发白,知道自己收贿作偽证的事被揭穿,不但工作不保,还会被提起公诉呢,前途愁云满佈。两名警员将面无血色的他带离现场,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的应证。
    小警员这时在尸体旁找到瓶饮用一半的果汁饮料,招来大群贪甜的蚂蚁都全死在瓶口处,判断里面含有死者自杀所服用的毒素,果不其然,里面含有大量的巴拉松农药,看来是服毒自杀没错,然而我心中却有无法理解的地方…。
    「咦?小兄弟,你从刚刚就一直不讲话,怎么啦?」
    「没有,我只是……。」
    「唉,也难怪,没顾虑到小小年纪就让你接触这些令人发指的…,身心难免受创,休养一阵子就好啦!」
    他看我没答话,又说:
    「不过你们也真行,可以发现劳柏原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将来如果有意愿欢迎你和那小女朋友一起加入我们警察的工作阵容。」
    边说我俩步出了地下室,我想起这时也不知道陈皓天跑到哪,希望他还能承受退学的恶耗。
    王干探自顾自地说道:
    「他还算有点良知,知道在杀了那么多人后,以自己的死和告白做为这个杀人计画的最后一步棋,为这案子画上句点。」
    数日来困扰我们的一切似乎就这样结束,临走前我回头望了那连接地下室通往无尽深邃的彼端,或许真相还埋藏在这无人知的背后。
    「没错,这就是兇手策划的最后步骤。」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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