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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姜昭也就算了,这不是连女大王一起骂了?
    女大王何许人也,那是拿人头当脚墩的人啊,他们不怕得罪齐闻,因为齐闻再牛,他也没有军队支持,顶多有点当初身为光禄勋守卫皇城禁备的密人,只是个捕风捉影的传闻。
    可女大王真的有在庙堂嘎嘎乱杀过,皇后都差点被一剑削断了脖子,严肴敢放屁,那是因为他叔叔严伏是平阳郡守,亲爹是中军将领,两个哥哥也在庙堂有职务。
    郑胗虽然也是士族,家有恒产,祖上出现过大儒将军,可也落败过,为了避祸,家里已经很长时间没太多人做官了。
    郑胗年轻的时候因为名声大,被敬帝征辟过,但因为敬帝想改革,他强烈反对,几次三番被皇帝赶走,他最高也做到过御史中丞兼散骑常侍,后来离开朝堂开设学堂,到现在名气越来越大,但也有很多年没接触实务了。
    不过,要因此认定他愚蠢,那也是不可能的,郑胗绝地是个聪明到让人害怕的人。
    毕竟敬帝一生都在和规章制度做斗争,手底下人才济济,想尽办法突破群臣包围可惜失败了,最后还极其讽刺,给他谥号敬。
    夙夜警戒曰敬,夙夜恭事曰敬,象方益平曰敬,善合法典曰敬。
    人家想改革干活累死了,你说人家干活很勤勉,很守规矩,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而敬帝之所以失败,郑胗的开炮,后续的暗中支持,是有很大关系的,他曾经举荐的人很多在庙堂身居高位,而且当时的重臣尚书令高范据说是被他出主意给折腾死的。
    他还给皇帝写信,吓唬皇帝说如果皇帝如此下去必然还是能有一定的美名,但如果违背祖制进行开革,那么成功了他不会被夸,失败了还要遗臭万年,罪在千秋。
    皇帝最后还给他写信,请他回来朝堂,被他拒绝了。
    所以说,他很讨厌,但是他也很强。
    不同于严肴骂的那样狠的几句胡话,他这才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谁会说严肴骂得好?毕竟大家谁没收姜昭送的那些礼物。破石头?珊瑚和天河石真好看啊。
    毛皮大衣不暖和吗?冬天大家还要不要过啊?
    可郑胗借儿子口说的是古人说过的诗歌啊,大家不会骂自己的祖宗,不仅如此,大家还会若有所思,是啊,一直以来,大家谁会让女子会当皇帝?都认为儿子才当君王,女儿只要不添麻烦就好了。
    看看自家的女儿,能想象到这些娇纵任性的世家大小姐能去做事吗?只怕她们出门就会遇到危险。
    这首歌会被传唱,会被广告众人,会不知不觉影响到大家的思想,动摇姜霞立国的根本。
    这才是大儒的狠毒之处,他甚至都不需要骂你,就瓦解了你的根基。他这是在恭喜你,你还要捏着鼻子谢谢他呢。
    果然这边唱完,郑告和郑且礼谢完,大家都看向齐闻,等着他感谢。
    齐闻却抬起头淡淡看了眼两兄弟,只说了句:“请坐吧,两位公子辛劳了。”
    到底没说出来谢谢来。
    等两人落座,郑胗又上前道:“两位小儿献丑了。其实,皇帝爱重两位公主,想要为公主加封,毕竟身为陛下的姑姑,公主如今的称号已经不合时宜了。司徒既有足疾不便,可由老夫和左卫率秦将军一同护送公主回都城。”
    从郑胗进来,其实就一直在齐闻的雷点上跳舞,但齐闻都表现的并不生气,可谓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但这不是说他心里也不生气,而是大概率代表着,谁说了不中听的话,他自然会记在心里,一个也别想跑。
    所以面对郑胗的再次挑衅,他只是冷淡抬眸:“公既有此打算,某何敢不从。只是您如今不过是第一日来,舟车劳顿,还请多加休息,另外公主出行还要预备许多仪仗、物品,人手,车马跟随,须得时日准备。少则半月,多则月余,便可备齐,还请公安心稍待。”
    他不仅贴心答应了,还回复了具体的流程和原因,可谓从善如流。
    如果还要挑剔,那就是客人的不对了。
    郑胗听到果然立刻深谢,一副喜悦的样子,至于心里是不是骂拖延,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齐闻沉得住气,不仅让知道内情的人松懈疑惑,也让跟随郑公来的人松了口气。
    就怕齐闻突然来一句,来人呀,全杀了。
    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就在大家准备继续吃吃喝喝的时候,旁边姜昭拉了拉齐闻的衣袖,抬眼略显羞意,又有些忧色的看他,齐闻便不再理会郑公,转而和她低声说话:“公主,你有话要和某说吗?”
    夫妻两坐在上首,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娇小玲珑,依偎在一起,犹如神仙眷侣十分般配。
    姜昭和他额头微微相抵,便努力直起身子,在他错开脸,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一阵,带了点哀求之意。
    齐闻却趁机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又借助衣袖的掩盖穿过她的大腿到了腿根,不住的摩挲,游移。
    慢慢地姜昭在和他说话,他却似乎开始走神听不到了,只沉静在一片氤氲的暖香里,眼里浮现出柔和的微光,冷峻的神情微微失神,同自己的妻子依偎在一起。
    看他不声不响,姜昭干脆整个靠近他怀里,两只手臂攀附他的胳膊上,祈求似得又和他说了两句,他才轻声道:“好吧,不过,你身体可曾有碍?”
    “我无事,不用担心。”
    “既然无事,那我也就不必……”
    姜昭听到他答应松了口气,就感觉腰上被抚摸两下搂住,那人忽而抬起袖子,遮住两人的脸,然后低头凑上来,飘忽说了一句“忍耐”便衔住她的粉唇,迅速分开她的双齿,开始唇舌搅动,有些急切沉迷的和她交换着津液。
    “你……唔……”
    姜昭被他抱住,立刻失去呼吸,“嘤咛”一声身体便逐渐软在他怀里。齐闻这几日像是发了狂似得,没了原来的日日亲密无间的情事,他难得情绪似乎有点混乱了。不分场合就会被她给迷了似得,总是对着她乱摸一气。
    不过到底是宴会,他也没亲太久,松开喘息的姜昭,便无比自然去端桌上的酒水湿润冒烟的嗓子。而姜昭则拿着便面(扇子)遮脸,低下头去,脸色羞红,不敢看人。
    士人们也有人看到了,只以为夫妻两在说什么私密话,没太在意。
    齐闻喝了酒,忽而一拱手:“诸位,今日是接待郑公之宴,公主适才说看到郑公想起昔年郑大将军郑纠,曾从太祖令抗击胡虏,故特以战舞宴公,来人……”
    不等郑胗反应过来,齐闻已经一挥手,便鱼贯而出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兵,训练有素,整齐划一,锋芒毕露,挥舞剑戟,在郑胗不虞的面色之中跳了起来。
    眼看这群士兵杀气腾腾挥舞一阵,忽而低声歌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歌声却是女子的声音,原来这群身形矫健,全身戴甲的是一群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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