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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确良在周末结束的当晚,形容自己像烂尾的一栋高楼。
    他把主卧让给了三幺,自己住书房,公寓里唯一上锁的一间门后有尖利的指甲刮、幼猫叫春。
    前来给公寓安装智能暗锁的师傅耳后别根烟,侧头拧着干活,忍不住往主卧方向瞄一眼。
    “养猫了?”
    “养了。”
    “那是得装一个。猫贼,尤其是叫春的猫、会开门的。”
    他动作,撬了原“横门把款式”的锁,安一把老式的、暗梢安装后顶住门锁上的锁栓,一拨。
    “成了——手机上遥控获得‘钥匙授权’、先开锁栓,再开锁。猫从里头开不了。”
    陈确良点头,转了安装费过去。
    “辛苦。”
    蓝灰色工作服消失在前梯的一瞬,他才开了主卧的门。
    三幺一脸怨色地等,勉强收拢春色。
    她指头有干涸的淫水,结稀薄、白色的痂,来回地抠。
    陈确良偏头不看她,方才被吃过的手指藏在身后,不经意地动。自觉烂尾高楼、作支柱的最后一根钢筋摇摇欲坠,血管里有二氧化碳在躁。
    “出来吃饭,我点了粥。”
    “试着去想点别的事情,除‘发情’、‘交配’以外的事情。”
    三幺似乎被说服,犹豫着动作。
    她走出主卧,学着男人的样子来到侧厅,拉开餐桌的椅子。
    陈确良捏了根扁扁的勺子过去。
    他教她怎么用餐具,她用得不好、唇上的粥汤是炭上一滴热糖。
    要燃烧。
    烧到梦里,男人摸着少女颈后一小块干燥的骨头。
    她叫他“主人”,用有罪的、保留猫软中带硬倒刺的舌头去舔他的掌心,小声抱怨人类食物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吃。
    又煽动火,有些遗憾地顺着他的指缝咬,丰盈的唇被男人的指腹压得往下陷一点儿、其上有劣质唇膏的珠光,乳软烂得像桃子。
    梦里陈确良听到自己声音艰涩,沉沉发问:“那你想吃什么?”
    “想吃精液…想被掌掴屁股…”
    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后,陈确良在梦里、错手打泼一杯滚烫的茶。
    他收拾床单一夜,第二天醒来之后,冷着面去看自己下身。
    那里蓄了一小摊精液,腹股沟处胀痛。
    男人用被子欲盖弥彰地挡着,一瞬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换作代价,他破天荒地迟到了每周一上午、为实习法医例行上的犯罪法医课。
    *
    新一周的课件因陈确良周末“忙碌”,由助理操持准备。
    讲述的是“1994年,坠毁在匹兹堡机场附近的427客机事发”。
    陈确良罕见地状态不佳,他下颚线条紧绷,视线穿过镜片落到每个人身上。
    在场的男性熟悉那样欲求不满的眼神,台下捏把汗、不敢去看主任眼中泛冷光的不耐。
    男人压低声音讲述,倾身、双手撑在讲桌上,露出一截富有线条的小臂,皮下血管青筋隐隐可见。
    他讲1994年,匹兹堡机场。
    没有落回大小肠的街道和削掉一半的头颅,没有电视剧里一样断裂的机翼和机身,只有满地的碎屑,机器的粉末和人体组织混杂,来年参天大树重新笼罩。
    “对待死的敬意,犹如对待生的真诚。”
    作为讲课的结束语,陈确良这样道。他抵着眼镜,薄唇抿成一条线。
    再抬头时,他才注意到角落里立着的、不知什么时候参与到讲课中的少年。
    和三幺“变成人”后差不多的年纪,在一群浸泡得浑身斥满福尔马林气味的医学生之间,蓬勃得格格不入。
    助理备份好课件,拔了笔电与大屏之间的连接线之后再往回走,注意到陈确良的异样。
    人潮往外涌,讲堂内纷乱、动静杂。
    他隔着人群与少年对视,下巴向内收。
    “那是谁?”
    “省重点高中的高三生、有希望冲刺状元的,说是对这一行感兴趣,喜欢研究犯罪、看点悬疑片什么的,托人来听一耳朵。”
    “叫厉什么…”
    “您认识?”
    陈确良摇头。
    “见过一面。”
    巧合而已。
    _
    上午时间消磨,散场后,陈确良婉拒了实习生们起哄聚餐的邀请。
    “抱歉,我还要回去喂猫。”
    他脱下相较临床医生、覆盖面更高的howie's  coat,用免洗的消毒液凝胶来回捻掌心。
    手中盛着酒精的气味,他来到附近的商场,走进了三楼门面最大的女士内衣店。
    Loveamp;Sw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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