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湖游客稀少,因为它位置较为偏僻,与其爬过那座山,走九弯十八拐的路,绝大部分的游客大多选在山前那座刺激又好玩的游乐场,或是再更北一点的度假村庄。因此温可他们到达时,湖边没有半个人,只有他们,空旷的地方很是安静,可让温可看着看着不禁后怕──这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爬出来吧?
可是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帮毕安把一切打点好,等搭好的帐篷后,他忍不住第一个鑽进去,打开背包,开始清点所有的物品。
他一点都不想多待在外头。
小男鬼跟着爬进来,拍拍温可带来的某个塑胶袋。
「干嘛?」
「烧钱呀。」小男鬼理所当然的说。
「……现在?」
「对啊,你不知道湖边的孤魂野鬼最多吗?现在快天黑了,先烧点钱给它们,贿赂一下,跟它们说借它们的地方睡几晚咩……」对于灵异的事,小男鬼还是可靠的。它虽然平日爱装神弄鬼,淫声秽语,不过该干正事时它一点也不马虎。
同类的心理状况,它再了解不过。
温可才在心里夸了它一下,没想到等他解着塑胶袋的结时,它居然又扭捏着发疯了。
「如果你要烧,也顺便烧本书给我吧?」
「……什么书?」温可有不好的联想了。
「扑勒伯乙~」
「……」
「喔不对不对……我说的是『採精週看』啦~」
「……」温可怎么听都觉得小男鬼看的书带有浓厚的「香蕉色」。
「你那是什么眼神?没听过饱暖思──噗!」
温可将塑胶袋套在它头上,冷冷的回它:「既然你已经又饱又暖了,那晚餐不用备你的份,去找你的同伴玩水去。」
「玩抓替身吗?」
「……玩人抓鬼也可以,如何?」温可拿出毕安的球拍,黑着脸威胁。
「哼~」小男鬼被欺负,顶着塑胶袋,摇摇晃晃的爬出去找毕安求安慰去。温可却很冷血无情的跨过它,先一步拉走毕安,让它气得在地上打滚耍赖。
太阳沉入山头,温可拿着手电筒,毕安正皱眉研究地图上弯弯曲曲的线。帐篷前有一堆还在燃烧的纸钱,小男鬼蹲在一边,烧完一张捞一张,捡钱捡得不亦乐乎。莫白却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温可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闷不作声。不久后莫白绕着湖走了一段,愣是没发现任何可以下湖的机关。原本他们还以为有地图指引,那么湖边必定有些提示或机关可以让他们安然进入湖中,而显然的,没有那种东西。温可连看都不想看夜晚的湖面一眼,当莫白这么一说时,他回道:「那就游下去吧。」
早可以预知进墓不简单,他也没那么天真,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他只希望平安的去,平安的回来。
莫白挑了挑眉,「我是无所谓,不过你行吗?」
温可瞪他,「旱鸭子都行,为什么我不行。」
莫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走到一边去换上潜水衣了。
为了成功潜下水面,他们还特地去借了三套潜水装备,氧气筒更是多备了三倍的份量,就怕一次下水找不到入口,以防万一。但温可更是打算如果第一次下水不成功,他就要说服毕安回去,再也不打藏宝图的主意了。
下墓这档子事,是自找麻烦自讨苦吃。
等他们都换上潜水衣,毕安还特别将地图用塑胶袋装好绑紧,贴身放着。他当领头人,手拿手电筒,毫不犹豫的跳进湖中。
微光的夜中只见湖面激起一个小小的涟漪,然后慢慢的消失不见。温可的心口一紧,心跳猛然加快了些许。愣愣的发了会儿呆,直到莫白甩下一句「跟上」也跳进水中后,他才恍然过来,给木头交代待在岸边等他们回来。
莫白在临走前对特地携来的木头叮嚀一番,而且他会选在帐篷旁「种」下木头也是另有考量,不过温可从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考量。
没时间再感叹什么,他拉着小男鬼,一同潜入湖中。
毕安和莫白一人一支手电筒,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十几公斤重的潜水装备,虽然有水的浮力,但他们是往下游的,还是感觉到负担。温可的手电筒是由小男鬼拿着,而他则背了一个装了食物和药品的包,大约也有两、三公斤,才游了几公尺,他就感到累了,更别提毕安那边还背着下地的工具。
于是三人游游停停,沿着事先规划的方向游了三十多分,仍是没有见到可疑的机关,基于水面下的能见度在夜里已经趋近零,虽有手电筒但也照得不远,正当大家感到疲惫想回去上岸休息再重新打算时,小男鬼拉住他的手,往某个方向用力扯。他反拉住它的小手,晃了晃,它立即反应过来,手电筒的灯光在水中朝它即将前进的方向绕了三圈,他们两人收到,也绕了三圈,大家取得共识,往那游去。
他们早该想到,既然是下墓,那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还是葬着死人,对生人来说要寻找是困难了点,但如果是同类的小男鬼,那应该是易如反掌。它能光凭感觉就能断定,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好过他们瞎子摸象乱找一通。
这一段游得很久,周围的黑暗是一隻会吃人的怪兽,张牙舞爪的在温可身边拥挤着,冰冷的湖水像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前扑后继的扑上来,他能感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发僵,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疲累造成,双脚已经快抬不起来,完全靠小男鬼抓着他往前进。目光只有遥远的那一点微白,手电筒照出来的微光,可那又像一隻永远看不清面貌的女鬼,在水中阴冷的笑着。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被周身的黑暗包围一生一世,水压已经让他的身体出现不适,他才恍惚间想到:月见湖有这么深?
他的眼皮渐渐沉重,身体已经快要脱力。在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抓住他往前进的力量松了,他没有反应过来,被背后一股力一推,往前一跌,哗啦的一声,他居然跌出了水面!
温可无力的翻过身,小男鬼帮忙着把他的面罩卸下,他大口吸了口空气,这才感觉好一点。不过随之而来的惊诧,也让他不由呆了一下——这里是哪里,水面下怎么会有空气?
温可连忙翻身坐起,毕安也正在把潜水装脱下,莫白则早他一步把装备整齐的放好,换上一身轻装、打着手电筒往远远的地方照了。
温可四下望去,发现他们在一条甬道的入口处,前方是长长的黑的不见五指的长道,而后面则是连接他们游过来的月见湖。他身处的位置有一个坡度,月见湖的湖水到达坡度的某一个界限时就不再打上来,这里暗得可以,湖水自然也没有光亮,惨白的灯光照去的地方更是阴森可怕。
他不敢多看,三两下换好衣服,忙将自己的背包背好,把三人的潜水装集中一起,放在安全的地方。等会儿回程时他们还得穿一次,不见可就麻烦了──是说这种地方没人会来,如果不见也就见鬼了!
「看样子它带我们穿过了一个回型的水道,出口就接在入墓的道口,也幸亏这里有空气,不然面罩一脱下来你就得死了。」莫白瞄了一眼很是莽撞的小男鬼,它不会呼吸了,但温可需要呼吸,它刚刚那种确认都不确认的脱氧气罩行为是会害死温可的。
小男鬼当然知道莫白指的是它,还语带讽刺,它不爽的回嘴:「你那么厉害刚刚怎么找不到路?要不是我,你们能一次就找对入口进来?嗤……小可可是我最喜欢的人,我怎么会害他~」说着,蹦蹦跳跳贴着温可巴着,忽闪着大眼睛,撒娇:「小可可我说的对吧~」
温可看了看它,不予置评。
基本上它说的算对,也算错。
至于错在哪里,只有深受其害的人才体会的到。
「往前走吧,这边还没看到墓门,估计是在走道更里面。」毕安拉起温可的手,温和的朝他一笑。他的掌心湿漉漉的,不过温可不介意,顺从的点点头,另一隻手揪着小男鬼先出发了。
莫白哼笑了下,往前走了几步后,忽然回头瞄了瞄身后,离了灯光的湖水又是一窝黑,看来怵目惊心。他却想到了什么,顺手遗落了一张狗血符,然后才慢慢的跟上温可他们。
等属于他们的灯光一点一点的远去,几乎成了一个小点时,入口处的湖水突然之间疯狂的涌动,彷彿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水而出──
啪!一截青色的手臂拍在入口的地面,缓缓蠕动……
走道只容两人并行,两边是光凸凸却平整的岩壁,似乎整个墓就建在水底下的岩石层中。在地图根本看不懂的情况下,温可他们不知道光是这条往墓门的走道究竟有多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机关等着他们。他们走得小心翼翼,怕一个不小心就命丧于此。不过墓主人似乎很好心,这一段路并没有埋下机关,只是走的路长了点、走的时间过了久一点。
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后,毕安看了一眼他的手錶,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心里生出疑问,他低声说:「这条走道怎么这么长?」
毕安能感到不对劲的,温可也感觉到了,何况他是个普通人,没有灵力更害怕蛰伏在黑暗之后的某些东西,因此神经一直是绷紧着的,现在听毕安这么一说,他肯定自己的感觉不是错觉。
莫白停了下来,将手电筒照的方向换成两边的墙壁上,没有特别的地方,还是一如他们刚刚看见的样子。
「没有东西,照理说应该很快就要到的。」一般墓主人如果要阻挡盗墓贼,早在这条道上埋下重重机关,将进来的窃贼狠狠杀个片甲不留。但是他们从半个小时前开始,就只是一直往前走,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是很困惑的地方。
小男鬼用力的嗅了嗅空气,它小孩样装大人,说:「不是鬼打墙。」有它在,鬼打滑才差不多,鬼打墙那是破玩意儿。
「所以这里没有『那个』……?」阴森的地方自然容易滋生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温可这么问也是正常。不过在墓里没有,这应该是不正常吧?
「没有,乾净的出乎我的意料。」毕安接着说。
既然不是灵异事件,那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一直困在走道?
难道只是单纯因为走道太长,而他们还没走完全程?还是说……有其他更惊人的原因?
「……要不我们继续走,然后沿途做上记号?」毕安的提议很好,莫白也是同意,毕竟得找出原因他们才能顺利到达墓门,要不一直在走道里打转也不是办法,同样的事物容易使人疲惫和出现错觉,这对他们而言是危险的。
温可看着毕安在墙上画了一个圈,然后里面写了「1」,代表计算的起点,并约好一百步就停下作记号。无故的,温可瞇眼盯着那个字,却感觉不是很好……他很怕等他们写到十后,再往前时居然是从一开始──这恐怖小说会有乔段,他一向敬谢不敏。
不过他预料的情形没有出现,但是出现了另一个更无法置信的情形──
才走到八,可下一个数字却是不用写了,因为它出现了「4」!
温可一瞬间头皮都炸了,整个脑袋凉颼颼的。
不过他身前的小男鬼却很不以为然,瞅了瞅墙面,然后偷偷摸了温可的大腿一把,吃了想吃的豆腐后,他才嘿嘿两声说:「这时候出现这个数字,不抄下来卖给那隻蠢鸟是白痴~嗷!」
小男鬼惨叫一声,因为温可眼也不斜的用指甲掐住了它手背的肉,狠狠的扭转!
「我的皮要掉了、要掉了!」
「反正你都不要脸了,要皮做什么?」温可此话精湛,毕安在一边闷闷笑着。
「快放手!小可可我不是画皮能随时画一身皮来穿~」
「那就别穿了,穿了也是浪费。你就乾脆裸奔吧。」
「打是情骂是爱,我就知道你爱我,喜欢我的『坦诚相见』~」
「嘘!你们听。」莫白低喊一声,温可和小男鬼立马静声。
侧耳倾听,在前方漆黑的通道中,缓缓的响起脚步声──?!
温可颤了一下,恶狠狠的瞪着小男鬼──你不是说没有飘飘?
小男鬼眨眨眼,甩甩温可还掐着他肉的手,很无辜的表情──真的没有哇~但不代表没有其他「东西」呀~
温可简直想暴打它一顿,不过怕打草惊蛇,他只好跟毕安悄悄的退到甬道边边,灭了手电筒。莫白在关掉灯光时,说了一句:「它来了,等它过去。」然后迅速的贴上墙壁。
脚步声不轻不重,却很有规律,除此之外,他们便什么也听不到看不见。如果是人,怎么会没有一丝灯光?人在黑暗中行走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厉害如莫白毕安也是趋光性的,因此这脚步声无端响起,让温可心底猛然发毛。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毕安凝神细听,不像是球鞋踩在地面上的声响,再更仔细一些,发现那脚步声每一步的后面都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沙声,彷彿一片轻如羽毛的落叶落在地面上。
没有衣物摩擦声,没有呼吸声,更没有其他人类应该出现的声音。温可简直能断定来的不是「人」!
可不是人也不是鬼的,那又是什么?
驀地,他想起「五福」爷爷的话,下墓不仅会遇见鬼,也可能遇见……殭尸?!
不管白毛黑毛,只要长毛的尸体,就一定是「粽子」啊!
这是温可看了许多盗墓小说得出来的结论,而这些会走路的「长毛粽」除了杀人外还是杀人!它们跟端午粽和五福爷爷给的粽大大不一样,凶狠邪煞,见人人就死!
温可越想越害怕,明年的今天搞不好就是自己的忌日,却没有人会来这地里给自己烧钱焚香的。一想到死后还得跟「凶粽」作伴,胃都开始抽疼了。
下意识的紧紧抓住毕安的手臂,温可很恐惧又不得不紧紧盯着脚步声的那头猛看,双脚僵得连趾头都弯不了了。他脑袋混乱,胡乱想着要真是殭尸出现,他该把小男鬼扔出去挡挡,然后趁机拉着毕安逃跑!
毕安这时反常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臂,以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去看看。」
温可紧张的拉住他,急急的晃着他的手。
不行!粽子没人性,一去是送死!
毕安却很坚持,温可没办法,只得忙掏出「五福」爷爷给他的黑驴蹄子。毕安接过,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还是乖乖的将蹄子收好,叮嚀一句「不要乱动」后,无声无息的潜过去看个究竟了。
脚步声已经停了,那似有若无的拖曳声也停止,一切又回归到先前默静的样子。但是温可能听见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他用力的握紧小男鬼的小手,换来对方一阵不悦的反弹,小小的爪子挠着他的手心,表达自己的不悦,不过温可已经焦急的将它的反抗视而不见,屏息以待毕安的归来。
就在他紧盯着前方,几乎以为黑暗中隐约浮出一个人型时,那头传来毕安低声的惊呼!
这一声,如同一滴油落在滚沸的锅中,激起极大的震盪。莫白一瞬间扭开了手电筒,直直的照向毕安所在的位置。突如其来的光在已经习惯黑暗的温可眼中太过强烈,不由瞇起眼适应了好一阵,才能看清前方的状况——
那甬道中的确有一个人型,跟毕安同高,而他正站在它的面前,回头轻松的笑了笑。
「是石雕。」
温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这才发现自己腿部的肌肉有些抽搐。他齜牙好一会儿,忍过不适,才慢慢拖着脚步往毕安那边去。
打量了下巨大的石雕,发现它真的很像人,五官刻得异常清晰,严峻的脸上愤怒的表情栩栩如生,彷彿下一秒就会真的抽出它腰间的剑给侵入者致命一击!
它的脚紧靠在两边的石壁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离地三公分处各有一道深沟,与石雕脚上的凸起刚好吻合,想必就是石雕能够移动的原因。
不过它是怎么动的?为什么到这里又不动了呢?
温可脑子转着,小男鬼也绕着石雕打转着,一面嘖嘖有声的嫌弃:「这要是玉做的有多好啊多好哇~」
莫白提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我们有谁动了机关吗?」
这一问,他们静了下来。刚刚他们是一个挨一个走的,直到又见鬼的走回「4」这个记号点。他们明明没有人碰到奇怪的东西,更别提有谁误触机关了,墙面也是在石雕起动后他们才碰上去的,那么到底是谁啟动了它?
「你是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吗?」温可皱了皱眉。这个地方可不是旅游胜地,谁想来就来,而且他们刚刚在水道的入口没有看见任何潜水装备,他不相信有哪个人类这么大的肺活量能够潜到这里来。
这说明了──这墓不只一个入口!?
那尾随他们而来的「人」又是谁?是碰巧遇上真的盗墓贼,还是……暗中盯着他们的那人?
「这很奇怪吧?」小男鬼指了指他们前面长长的通道,按记号来看,那应该是他们走过的地方。「我们一路走下来都没看到这个石雕,它又是怎么来的?就算是机关啟动它,也应该在一进来时有个标本上我们看唄~」
它说的没错,除非──这石雕根本不是从他们来时的路上冒出来的。
毕安和莫白显然了解了小男鬼话中的含意,两人分别看了看通道两端的黑暗,又去摸了摸毕安刻下的记号。
「记号是真的,这就表示……我们走来的路变成一段没走过的路?」毕安摸摸下巴,深沉思考。
温可愣了许久,才搞懂什么叫「走过的路变成没走过的路」。
如果是鬼打墙,那么他们怎么绕都是熟识的路,通通走过,怎么也走不出去。但毕安的那番话让他想起一种好玩的东西──电动手扶梯。
假设他们进来的地方是起点,做了「1」的记号,那么顺着通道往前走,的确能够依照顺序标上数字,但一路上他们为了赶路,不曾回头走过,因此有一种他们一直是往前的错觉。但实际上这个甬道打从一开始就被啟动了机关,像手扶梯一路往上或往下,但捲进去铁梯会重新出现在他们身后,衔接上刚刚被埋在底下相对面的铁梯。于是就会变成,他们往前走,后面却出现了没走过的通道!
可是这假设有个谬误的地方──要重新遇到刻下记号的点,必须先经过没走过的通道那段,但如果石雕是放在没走过的路段,照理说他们经过时应该也会看见,可一路走来他们分明什么都没瞧见!
因此唯一的可能是,这里比这种假设更随机。路是被切成一段一段的,而地下有个庞大的机关支撑它们做出随机的组合,将走过和没走过的通道接在一起,使人產生混淆。然而这样一来也就麻烦了,因为机关一直活动着,他们得需要更多的运气才能碰到机关组成正确的道路。
温可将自己的推论说了,三个人一起发愁。
「现在怎么办?」一直往前走并不是办法,机关动着,他们永远不知道下一段是走没走过,就算没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接上正确的路。
「……将地图拿出来看看?」莫白提议。
温可白他一眼,地图那些线看都看不懂,现在看它等于临时抱佛脚,佛都不会理人的。
毕安想了想,不确定的说:「既然机关能啟动,那也一定能关掉,把它关掉也许正确的路就出来了。」
说得容易。问题就在这一片黑茫茫的,他们不知道机关藏在哪里,又怎么关掉?
「那往回走,石雕从后面来,我们去找找那段路,或许可以找到相连的机关。」莫白说着,背起背包,率先回头走了回去。他说的也没错,身后的那段是没走过的路段,也是一种新发现,回头去找找,也许有点蛛丝马跡也说不定。
温可看了毕安一眼,朝他点点头,也说:「走吧。」
毕安笑了笑,主动握起他的手,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温可的耳朵热了热,小男鬼一句阴阳怪气的哼哼,圆圆的大眼瞄过来瞄过去,一边用颇有讽刺意味的语调说:「牵手哼~牵手~没有手牵的人最像下午茶了~」
「……什么?」小男鬼故意说给他听,温可自然不可能当作没听见。
「『杯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