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洒在玻璃花瓶上,流光溢彩,与办公室的简约格调不甚相符;淡粉色玫瑰花瓣矜贵华美,正如它的主人。
他盯着花瓣出神,眉心不经意地微颦,办公室内静得出奇。
门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高跟鞋仿佛踩在他心头似的,让傅和钧一下子回过神来。
规整地敲了三下,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说不出话,手指攥紧了钢笔。
脑子里正在想的人突然出现,稳重如他也有几分慌神。
她直接推门进来:“傅总?”林毓抱着一沓文件,等待他的指示。面容净淡,面颊出浮着一层罕见的薄红,细看鬓角处有几分湿润。
衬衫领口倒是扣得严严实实,呼吸有些急促,胸口撑起弧度又降下来。
傅和钧轻咳一声,不自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跟他交代清楚了吗?”
“小傅总会参与到老街拆迁的项目,我全程跟进,带他上手。”
她将文件放在桌上,余光瞥见那瓶玫瑰,还有一小支眼药水。
“老街拆迁项目很容易吃力不讨好,但也可以锻炼交际能力……商场上的人要难对付得多。”林毓顿了顿,状似无意地用手指蹭过花瓣,轻轻碾搓:“这是缪总的回礼吗?”
傅和钧不作答,手指不自觉地拨动着咖啡杯,空气中的苦涩味又浓了几分。
群花簇拥着一张雪白的卡片,灿金笔迹娟秀优雅:一朵为了雨落而生的玫瑰,在不可胜数的年月尽头,这是你的心愿。
林毓不动声色地将卡片放回去,敷衍地夸赞了几句:“缪总送来这份回礼,意思是愿意与我们合作。”注意到男人目光暗了几分,她嘴上便拐了个弯:“您不喜欢办公室里有多余的物品,我之后会寻别处安置这份礼物。”
见男人的面色稍稍缓和,她将话题引到其他地方,目光落在那瓶眼药水上:“您的眼睛不舒服吗?”
在工作场合,傅和钧向来都是戴隐形眼镜,但私底下为了放松眼睛,会戴上金边眼镜。镜框样式精致,是定制的款式。
林毓看向他,原本沉稳严肃的目光透过镜片变得冷锐,添了一份神秘和禁欲感。
“干眼症犯了。”
回答简短扼要,他似乎不想过多谈论。
这其中有几分弯弯绕绕的心思,无外乎是Alpha不愿意展露身体的脆弱之处,用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也许实际情况要更严重一些,至少是让他打破了习惯,在工作场合佩戴眼镜。
林毓没有挑破,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上面说一日四次用药,您上一次使用是什么时候,我为您记下来。”
“不用了。”男人目光闪烁着回绝:“刚使用过不久,我自己会记……”
话音未落,正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一亮,跳出一条信息,赫然是用药提醒。
傅和钧将手里的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目光试探地望向女人,又迅速移开,避免尴尬的视线接触。
他咳嗽了一下:“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林毓的嘴角微微上翘,手表上的信息素值波动,提醒着她此时办公室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情愫:“既然时间到了,让我帮您用药吧。”
她不由分说,直接拿起眼药水靠近他;傅和钧下意识地想躲,却被她伸腿拦住了去路。
膝盖撞着膝盖,小腿贴着小腿,她站在男人双腿之间,手里捏着开封的药水,居高临下地盯着男人,面上昭显胜者得意的神情。
她又露出那幅讨好人的媚笑,在男人慌神的间隙,用手拨开金边眼镜,放在身后的桌上。
情绪仿佛海涛冲击悬崖一般向他涌来,傅和钧心跳如擂鼓一般,薄唇抿得死紧。
他磕磕绊绊地说道:“林毓,不行……”
分明打定了主意要跟她划清界限、公事公办,可女人身上的热度透过衣料传来,让他感觉体温也在上升。
只见她微微俯下身,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腕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缓慢地摩挲着傅和钧的手。
“您要遵循医嘱才行。”
距离越来越近,让他闻到了女人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大白天,为什么会沾染上这样的味道?
他感到头晕目眩,空出的手不自觉地虚虚搭上对方的胯骨。她太瘦了,甚至掐不出几分软肉。
手掌往下滑,贴在大腿上,掌心察觉到轻颤。
傅和钧清醒了几分:“你换了一套衣服?”情绪不如心电图规律,像海洋一般跌宕起伏、变幻多端,种种猜忌又涌上来。
“学校里搞湿了,见不得人,换了一套才过来见您。”
她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手悬在半空,正欲往他眼睛里滴药水。
液体晃晃荡荡发出尖锐的嘲讽,傅和钧却觉得,那瓶子里全是女人的诡计,意欲迷住他的眼睛,看不透背后的真相。
“您得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