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闇黑的街道,他昂首阔步的踱过大街小巷,就在快要穿过某条小巷的时候,一声声微弱的喘息逃不过他敏锐的听觉。
「谁?」他回首,锐利的眼扫视声音的来源──一个幽暗的角落。
他的声音在小巷中回盪,他的接近让那道呼息繁乱,失去了节奏。那个人,似乎很紧张。
躲在角落的人,究竟是谁?
是来埋伏的人?不像。
只是,为什么要害怕?
他佇足在那声源前,感觉到就在他停步的那刻,那人同时屏息以待。
原来就在这里。
他的视线如同正在锁定猎物般锐利,在暗黑之中,他清楚看见一双澄澈闪烁的眼眸,佈满警戒的直盯着他瞧。
他的薄唇噙笑,下一瞬,伸手就将那个身子给揪了出来。
只是他万万都没想到,那只是一个才约莫十一、二岁的丫头,身子纤细瘦弱,但却浑身散发出一种无法忽视的不驯与傲然,她勇敢的直视他的双眼,毫无惧色得让他有些讶异。
就在她被抓住的剎那间,清灵的眼睛一瞇,张口就用力的咬住他的手臂。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教他措手不及,吃痛的松手,女孩就在跌在地上的那刻一跃而起,然后不要命的往巷子的尽头跑去。
他的视线落在手上那清晰可见的齿痕,和那汨汨涌出的鲜血,一股腥甜的气味在空气中瀰漫,他的双瞳非但毫无慍怒之色,反添丝丝盎然的笑意。
此际,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终于下起雨来,一扫几天以来的侷促,为夜里带来几分沁凉。
倏地,一道黑影自他的手中疾射而出,一下子就缠上了她的脚踝,接着他的手一紧,女孩瞬息间就失去平衡,纤细的身子先是晃了晃,之后往脏乱的地上倒去。
他似乎并未感到满意,手臂一收,女孩的身体迅速被拖曳到面前。
他俯身,看着女孩因疼痛而蹙起的眼眉,那双眼眸的气燄却丝毫不减,她似乎早已视死如归。
这不该是一个丫头该有的形态。
接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脚下的束缚已解开,只是那道力度不知何时已经攀上她的脖子,他的速度很快,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她倒抽了一口气,眼睫低垂,终于看清楚那牵扯着自己的黑影是什么──一条如同蛇蝎的黑色长鞭。
「不求饶吗?」她可知道,只要他的手稍稍施力的拉扯皮鞭,她就会马上一命呜呼?
她嚥了嚥口水,强忍心中的害怕与喉间的不适,嘶哑的开口:「你要打要杀,悉随尊便。」
何必惺惺作态?她可没有博取同情的习惯,从她出生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反正早晚都会被发现,不如乾脆让这个男人杀了她,总比被抓回去来得好。
「这是一个丫头该说的话吗?」他冷哼,鞭下的力度却没有加重,他就儘管看她究竟可以嘴硬多久。
「要你管。」到这个性命悠关的时刻,她竟然还胆敢挑衅他。
「难道你就这么的不怕死么?」他挑高一道眉,这才发现她的衣着,是上等的绸缎,她应该是出身于富贵的人家,但她的举止、那顽强的生命力,怎么都不像是个千金,「你是逃家的?」他的脑际闪过一道灵光,饶富兴味的问。
她的身体明显一僵,却没答话。
他知道自己说中了。
「厌了这种逃难般的生活了罢?要不来当我的属下,开展你的新生活?」他笑得很狂妄,却自信满溢的,「我绝对可以帮你逃过所有耳目,我对你的勇敢与不驯很感兴趣,只要你愿意忠于我,你将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相对地,你的命就属于我。」
她先是一愕,然后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是被他的说法所撼动。
她的目的不就是永远不要回到那里吗?若是不用死,又可以永远逃离那个鬼地方,不就一举两得了?
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凡的气势,有种皇者的风范,他也许真的可以帮她逃离那里──
想到这里,她不禁傻眼,为什么她居然有些动摇?!
「还是你想选择马上就死在这里?或者,我可以利用情报网将你送回去那个你急着要逃离的地方?」
乍听这句话,她的眼神一黯。把她送回去「那里」,一定会比被马上杀掉更生不如死──
她迟疑,她明明知道不应该答应这个人,但是……开展她的新生活?她真的配拥有自己的生活吗?
她可以过着以往日夜幻想过的生活么?
只是,他的鞭子这秒鐘还缠在她的颈,她难免会有点担心──
「你会打我。」谁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就拿鞭子打她?那样跟「那里」的生活有什么两样的──
几乎是闻见这句话的同时,他忍俊不禁的轻笑出声,下一刻就撒走她颈上的鞭,弯身将她扶起,「我没有虐待人的习惯,只要你对我忠心,我一定会善待你。」见她的眼神骤变,他就知道自己势在必得,「你应该明白这样的利害关係。」
他的声音彷如恶魔般一再在耳畔响起,她咬了咬唇,这次已经无法再拒绝──
「好,我答应你。」
待续
已完成的旧作品,蚂蚁搬家地搬过来中~>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