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对,你与荫生见过面,在我进入结丹时。”李真转瞬就在脑海里构建出了自己认知里事情的原委,只是清虚却摇头。
“我就是他,一道分魂,在消散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都会涌入我的脑中。”清虚紧握住李真的手,将带着凉意的脸颊贴在她的手背上,面容哀戚眼神却隐约带着诱色。
当真是……和荫生一模一样!
李真仿若被烫到了般抽回手,她盯着清虚,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脸肃容后退了半步。
这半步对清虚来说却如同最锋利的刀,一把将刀刃捅进了他的心口。
“这是怎么了?”路过的女修见状不对,关切地询问李真,“在这儿附近,他若欺负你,你尽管喊我们。”
李真转过头,发觉周边居然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多是女人,紧张且带着敌意地看着清虚,生怕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男人打女人的事。
世家大族里认识清虚仙尊的也不在少数,大庭广众的影响可不好。
她向那位女修道谢后,拉住清虚的手腕,便往仙船的方向走去。
直到入了仙船,清虚仍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任由李真摆弄着他坐下,目光一直进行着李真没移开过分毫。
“你不是他。”李真喝了口茶水,把嗓子口那种生疼的燥意给压下去。
闻言,清虚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低下头去,只望得见李真的鞋。
“荫生是荫生,清虚是清虚,在我这儿,两个人画不成等号。你想变成荫生,也绝不可能。”
“抬起头!”
清虚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眼前都是一片模糊,但听到李真的话,他又不由自主地把虚无的目光朝上扬,眼中光影漫烂,也分不清什么了。
只能听到耳边似乎是李真叹了声,“我向你认错,我不该跟着吕依水乱来去那儿的。”
“但我真的没想去做什么……”后边这句是咕哝的声音,只是清虚还是听清了。
眼角拂上温柔的触感,眼前终于清明了些。
他看着,前面是李真略带歉意的脸,碎裂的心终于被愈合着缝了起来,他抬手,想把人搂进怀里,好让治愈的感觉更浓烈点,那只本在他眼角的手挡了过来。
“但一码归一码,荫生的事情,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李真点住他的额头,看那玉色的脸终于回到了原本温润的神色。
她勾了勾嘴角,哼笑了声,“你想好怎么道歉再说话。”
仙船悠悠地在天上飘着,清虚把灵力注入控制灵珠后回过头,李真正与吕依水隔空讲着话。
他们离开的突然,不过好在该给的东西都给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
只是李真盘坐在那,身上搭着条毯子,背对着他,像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一般。
外头天色渐晚,船舱里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清虚散着发,借着微光看着手中的书册,余光还时不时往少女在的那一边倾斜。
“这点光你能看得清楚?”李真只是不小心往旁边瞧了眼,就见到这一幕。
这声音对此时的清虚来讲有如天籁,他带着笑意侧过头去,正要开口,就见李真摆出噤声的手势,把他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想来是清虚仙尊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他愣住,看上去有些无措,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手中的书册都捏出印记来,但李真已然又往毯子里一缩,躲了他去了。
他收回目光,将书册翻页,发出“梭梭”的声响,把心中隐约的失落给掩埋。
夜里李真睡得沉,境界提升也丝毫没影响到她的睡眠,只是偶尔会对清虚不睡觉感到不解。
她做了个梦,都说修者的梦境有着预示意义,她倒是好奇,便由着梦境发展下去。
可这梦好生奇怪,一开始还算正常,她梦见她回到了泽芜洲,老头走时宗门已经没有宗门的样子了,她回去将整个地界都整顿了翻,勉强有了宗门的样子。
开宗立派,在泽芜以结丹期的境界不算难事,那处凡人多,也都愿意把小孩送进仙门,是以没多久宗门便多了许多弟子。
她给弟子们讲解着最基础的门道,一切都再朝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镜像一转,她瞧见了清虚在她的床榻上,男人紧密地抱住了她,两人交颈倒在了床上,衣衫也在缠绵中渐渐褪去,赤诚相待。
男人的吻仿若真切地落到了她的眉心、鼻尖和嘴角,李真好像都能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和男人隐秘于心热烈的情愫。
“清虚?”她低喃着有些失神。
身上的男人却僵了一瞬,李真的神识忽然就苏醒了般,也停顿了下来。
她睁开眼,果然是清虚那漂亮的脸蛋,脸上则是一眼能望见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