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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拂过面,暖而湿润,身却发寒,冰冷入心。
    周颖面前,无数浪花拍岸而起,在夕阳的映照下溅碎成一朵朵细散金花,奏着富有变化的海洋曲调,渐将发呆之人的神绪拉回到脑中。
    “这是……哪里?”
    她扭头四望,却只见自己站在看不到尽头的海堤上,周围空无一人,闻得一股淡淡花香不知从何处来,几只灰蝶忽于眼侧闪过却又蓦然消失不见。
    她想起了中学时代自己写的一句诗。
    “幽香阵阵无处觅,蝶舞纷纷化作尘。”
    美好事物总是转瞬即逝的。
    在那待了好一阵,周颖感觉附近环境的氛围甚是奇怪……她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将要干什么。
    正怅然地扶着岸堤栏杆眺望远方艳色夕阳时,她听到耳边传来娇声的一句:“姐姐、姐姐,快来看我新画的画好不好看……”
    “诶?”周颖扭头就看到一个手中挥舞着几张画纸、面上布满灿烂笑容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脸蛋肉嘟嘟的,长有一双水灵大眼,鼻子尚未长开眉毛却已生得色深且粗长,小嘴大大咧着露出一排洁净牙齿,整体面相甚是秀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缺了一颗门齿,显得他稚气满满。
    这人是谁?周颖转动脑筋想了一阵子才记起来他的身份。
    “这是……我的弟弟周言吗?小时候的周言?”
    隐隐作痛的脑袋依稀还记得恶魔弟弟在不久前还强奸了自己来着,怎么这会就变成孩子的模样了?现在周言的这副模样看起来满打满算也就是六七岁而已。
    “姐姐?”小男孩歪着头看她,眨巴着眼睛看上去就像是要嫩出水来,“阿言打扰到你看风景了吗?你为什么不理阿言?”
    周颖心里一阵慌:“哦,没……没有,我没有不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让你看看我最近画的画而已。”小男孩说罢便笑着将手中的画卷展开,随即便见一幅生动的人物素描画现于眼前。
    画中之人生有一双柳眉丹凤眼,长着高挺直鼻,呈现一副端庄素雅貌,穿一身休闲装正坐于椅,长发垂肩似瀑,丝丝缕缕极尽分明,五官立体而似真人,眼中却是黯淡无光。
    周颖印象中似乎有过和这幅画相关的记忆。
    小男孩洋洋得意地笑着,有意无意地挪着步往周颖身上靠近了些:“姐姐,你看我这画画得怎么样?这画中的美人我是按你的样子来画的……”
    周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画得挺好,甚至有点太好了……我本人长得应该没有这画里画得这么好看吧?”
    那小孩的嘴却似抹了密一般,睁大眼睛望着她说出些甜言蜜语:“姐姐是天下第一大美人!肯定没有东西能比你好看的。”
    周颖被夸得脸都红了:“好嘛,这么会夸人?是想要姐姐给你买糖吃了吗。”
    她记得周言小时候很喜欢吃糖。
    周颖说着便伸手按住那小鬼的头抚摸了下他软绵绵的乌发,顿时惹得小男孩低垂下头,身子一阵震颤羞得连双肩都缩了起来喃喃道:“姐……姐姐喜欢这幅画就好啦,有没有糖吃不要紧……当……当然,如果有糖吃的话就更好了……”
    周颖没有拒绝小周言的请求,当即带着他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包七彩糖。
    看着弟弟不停往嘴里塞糖吃得津津有味时,她这个当姐姐的还不忘提醒他说:“吃慢点别噎着了,不够吃的话姐姐再给你买。”
    “谢谢姐姐!嗯唔……”周言朝着她不住点头致谢,却也突然想到不能自己一个人吃独食,转而把还剩大半包的糖果递到周颖手中,“姐姐也吃,糖果味道可好!”
    周颖抬眼瞧了他一瞬,不住地抚着他的秀发而笑:“你自己吃就行,我就不吃了。”
    “好吧……”小周言颇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这样多好。弟弟还是纯洁可爱的弟弟,姐姐也还是温柔纯良的姐姐,强奸乱伦什么的应该就是一场梦吧?
    周颖微微皱了皱眉,又拿起小周言刚刚给她的那副画细细端详了一遍,不由自主地便开口发问:“却不知为何在这画里我的眼睛漆黑一片没有高光?”
    一旁的小周言当即接话:“不管我怎么都画不好眼睛,又没老师教,真是太糟糕了。”
    “眼睛是人物灵魂连接世界的窗户,画不好眼睛可不行……正好姐姐我懂一些绘画技巧,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画好一双眼睛?”周颖缓缓说着,语气极尽温柔。
    周言急得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当……当然要姐姐教……”
    周颖带小周言回了家,教他端坐摆好姿势,自己站在其背后亲自握着小孩的手腕教他运笔施力,没两秒功夫就画好一只闪动着灵光的左眼。
    她笑着捏了捏身下那毛头小屁孩Q弹的脸:“怎么样,学会了吗?”
    小周言有些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这……这……我都没看清动作,姐姐就把画花完了……”
    “那我再画一次。这次我画慢一点,你可要看清咯。”
    “好……”
    再度运笔时,周颖将身体更贴近了周言一些,无意间竟也将两团嫩肉抵到了那小孩背上。
    她忽地惊觉,老天?自己竟然没有穿文胸!
    周言六七岁时她都已经快成年了,乳房早已生得饱满,只遭那轻轻一碰,她胸上的两点硬核便结结实实地紧紧贴在了小周言身后,触电般的酥麻感瞬间涌遍全身。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周言却是先一步把身体往前移了些,这才使她摆脱了那不堪言说的窘境。
    疑惑于这小孩的机灵,周颖脑里还正恍惚着,小周言却是嗲着声开口问她:“姐……姐姐?怎么突然停下了?”
    “没什么。”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答了一句,强打精神再度运笔。
    在她笔下,第二只眼睛便也很快画好,画中人物一下子就有了几分灵动神气,更胜画龙点睛。
    周言瞪大眼睛看着那幅画,年纪尚小的他却是想不出任何词汇形容其美艳之绝。
    后来,小周言说他还想学画海上的风景画,周颖就带他出门采风观景,沿海堤走了很久,直到深夜方肯罢休。
    临回家时,小周言说他累了走不动道,要姐姐抱他。
    身高才刚过一米七的周颖看着那长得有自己肚脐眼高的小孩犯了难。
    她按着小周言的头轻声吟笑:“阿言都多大了还要姐姐抱?再坚持一会就能走到家了,听姐姐话,再坚持一会。”
    不料那小屁孩却带着哭腔撒起娇来:“阿言真的太累了,姐姐抱抱嘛……”
    “唉……真拿你没办法。”周颖无法,蹲下身与那周言对视一眼,随即就像扛米袋一样把那小屁孩架到了自己肩上大步走开。
    被扛着的小孩嘻嘻笑道:“什么嘛,我还以为姐姐要用公主抱抱我,结果是用扛米抱?”
    周颖笑着斥他:“你这几十斤的体重我哪抱得动你?能扛你就不错了。”
    走着走着,周颖却是感到肩上扛着的人却是愈发变重。
    不,不止是在变重,他还在极速长大。
    人在变重,腿在变长,肌肉在生长,身躯在变结实……
    慌忙间周颖回头看了自己肩上扛着的人一眼,才发现原来扛着的小周言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细目横眉眼里冒着红色血光的成年周言。
    阴翳俊脸,人样鬼面。
    “好久不见呀,姐姐……”那恶魔低声呢喃着,身躯突然变得像条蟒蛇一样软而有劲,将周颖重重缠绕紧紧包起。
    “不……不要……”周颖还不知道发了什么,下身干燥的肉穴便忽然被一根炽烫肉柱插入,从下往上刺穿她的身体,自阴道口入,破腹而出,血喷四溅。
    看着很痛,身却无感。
    她闭着眼承受着悲惨的一切,他恶笑着化成一摊黑色肉泥将她慢慢吞噬。
    大地开裂,她与他最终一起坠入了无尽深渊-
    双眼睁开后又是另一番场景。
    身着艳红色的华丽婚服,头戴金凤冠,周颖周围站着数不清的、正在喝彩的伴郎和伴娘,更有一位与她穿着同色华装的俊秀男人跪在她面前,正念着些“男人版的叁从四德经”。
    她记得前一刻自己被弟弟周言肏死坠入地狱了,怎么一转眼就来到了自己当年出嫁时的接亲现场?
    眼前打扮成一身帅气行头的程天行没看出她心里不自在,念完“男人版叁从四德经”后便带着众人起哄,稍握住她的柔手轻声道:“颖,跟我走吧,我将给你一生幸福。”
    周颖记得,以往记忆中的她听到这番话后落了几滴泪,之后便笑着吻了程天行一唇……可现在她并不想这么做,毕竟此时的她心情实是不佳。
    除去刚刚被弟弟肏死的痛苦回忆让她感到不自在外,眼前这新郎日后很可能会出轨的事情也让她颇为不爽——这是她曾听程天行亲口说过的。
    周颖想,如果世上之人都能遵循“叁从四德”的话,恐怕就不会有“叁从四德经”这样的东西了,恰如世上如果没人犯法就不会有法律一般。
    理想总是太虚浮。
    一想到曾经的自己居然会对丈夫信任得死心塌地,周颖就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里羞于见人。
    犹豫良久,她还是选择了接受现实,在程天行额头上轻吻了一口。
    丈夫虽然该死,但她很爱自己的孩子,为此她宁愿再嫁错一次人,大不了少投入些感情就是。
    有自己的事业,有孩子父母作为感情寄托,少个男人作伴她又不是不能活。
    周颖想通一切后,婚礼便得以顺利进行。
    祭祖告宗,给长辈敬茶,放礼炮,开宴席……一切都办得轰轰烈烈。
    周程两家作为当地的大豪族,合力将婚礼场面搞得极为盛大,光是接婚送亲的统一规格宝马车就备了九百九十九辆,婚宴食席更是摆了上万桌,足足请了老家半座城的人共赴盛宴。
    她所坐之婚车招摇过市时,全城的人都跑到路边引颈观望,皆想一睹豪族千金和公子的风采。
    那一日,老家所在城市的道路都被清空,禁止婚车以外的车辆通行;那一日,老家的人们尽皆鼓掌喝彩,祝愿这一对自由恋爱的佳人永结同心……周颖曾经收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她觉得自己身为这样一场盛大婚礼的主角应该感到荣幸,现在的她却只能躲在婚车窗边的角落处默默落泪罢了。
    福祸相倚,她想自己应该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
    她忽然想起,当年自己结婚时却不是所有人都很高兴的。
    她记得,曾经有个人在她的婚礼宴席上“笑着哭”——眼哭嘴笑,哭得特别狠,连鼻涕都止不住地往外流,全无仪态,别人喝酒他喝泪。
    那个人是他的弟弟周言。
    之前没人知道周言为什么会哭成那般失态样,只当他是舍不得姐姐出嫁而落泪,现在周颖却是明白了其中大致缘由。
    那恶魔怕不是早就对自己存有异心了。
    台下焦点人物周言,台上焦点人物程天行……两个恶人,毁她一生,败坏道德,天怒人怨。
    洞房时。
    周颖提前关了灯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只盼程天行待会过来时能匆匆与他做完性事,毕竟儿子程思宇就是这一晚造出来的,她不想和那人渣丈夫发生关系也不行  。
    最后进了房的却是一个十四岁的懵懂少年。
    是周言,此时的他已长得跟周颖一般高甚至比她还高了半个头。
    他全身赤裸着爬上周颖的床,像个饿死的馋鬼一般舔遍了周颖全身,嘶吼着把她的衣服全部撕碎,强硬地将她摆成个向前跪着的模样,自己从后方蛮横地挺动暴胀的阴茎捅入她尚未开苞的阴道,捏住她的柔腰不停地抽插。
    她尖叫,他讪笑。
    她扭着腰叫得越痛苦,那恶魔肏她就肏得越开心。
    后入的姿势让那恶魔插得又深又快,周颖毫不怀疑自己马上又要被捅死。
    周言内射了她一次还不满足,又换着姿势肏她。抱着肏,侧着肏,按在墙上肏……射了不知多少泡精液后,周言的阳茎却是丝毫不软,每一次深插都把周颖阴道内血水和白灼精液混成的一团粉红色粘稠液体不断挤出。
    那恶魔不仅肏她,还吃她。
    像老虎捕食牛羊一样,他撕咬她的冰肌雪肤,吞食她的秀丽锁骨,从头到脚把她啃得只剩一副骨架,连着一头秀发都囫囵吞入口中,最后还把她的骨头都一并咬碎磨成粉咽进肚里,随后化作一阵厉鬼黑烟钻入地狱中去。
    这般恶魔,怕是十八层地狱都不敢收留他的-
    “不,不要……周言……不要……不!”
    两眼一黑,一睁一闭,忽见灯光大作。
    旁边有人拿过毛巾为周颖擦了她额头上的汗。
    是程思晴和程思宇。
    “妈,你做噩梦了?我和妹妹在隔壁房间关着门睡觉都能听到你在惨叫。”她的儿子皱着眉问她。
    周颖无力地绷紧了些僵直的身躯,浑身发颤冷汗直流,“没……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程思晴嘟着个嘴倒是童言无忌:“可是……你刚刚一直在梦里喊舅舅的名字,舅舅有什么好怕的?”
    她哪知道自己的舅舅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周颖收拾了下精神,使力坐起身,汗流浃背而吩咐孩子们说:“你们现在马上去收拾东西,准备行李。”
    程思宇不解:“妈,你要干什么?”
    “离开这……不,不是……是去别的地方旅游。”周颖慌忙间解释道。
    她在这座城市再也待不下去了,只想远远逃离旧有的一切,盼着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程思晴睡眼惺忪,揉着眼问:“这么急吗?现在才凌晨四点钟,能不能等明天早上再收拾?”
    “一刻也不能等……快去收拾吧,把重要的东西带上,其余杂碎物品就不要带了。”周颖扶着有裂痛感的额头如是说着。
    一旁的程思宇开口附和她:“听妈妈的就是了。”
    程思晴见母亲心意已决,哥哥也站母亲一边,也不再问她什么,便与程思宇各自回房整理行李。
    凌晨五点,叁人收拾完备正欲出门,开门的一瞬间却被一横在门外西装革履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正是安然,也不知他守在周颖家门前多久了。
    周颖连忙让孩子们躲到了屋里头的房间里去。
    凭着身材优势,安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周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嫂子……不知你这拿着大包小包还带着孩子们是要去哪里?”
    受着体型比自己大上一倍之人的威压,周颖却是面无惧意:“我去哪和你没关系。”
    安然冷冷道:“是和我没关系,却和我大哥周言有关系。”
    周颖蹙眉生怒:“我去哪是我的自由,和周言也没关系。”
    “你要走可以,走之前却请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安然解释说:“周言说他有一样东西托我转交给你,希望你看过那物件后能去见他一面……”
    周颖将他拒绝得直截了当:“不看,不见。”
    安然却是忽将说话的语气加重了些,故意压低嗓音闷声道:“若是事情闹大连累到你的孩子就不好了……”
    周颖心中十分火气瞬间凉了九分:“你敢威胁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周言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恕我直言,嫂子你没有别的选择。”
    话音落下,安然当即俯首,双膝跪地,从身后拿出两拳大的灰色盒子呈到周颖面前:“传周言原话:‘弟弟是生是死,皆在姐姐一念之间’。”
    周颖无奈,接过那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样眼熟的东西。
    是一幅看上去年代久远的画卷——一幅被烧了大半,褪了颜色的,灰白色的“五彩”人像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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