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片、一杯酒、一口盐,便足以让人想起当初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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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里头的人纷纷忙着所属于自己领域的事务。唯有一人看见门后的人,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他。而这个人便是方才打电话的人,楚恆。挑眉问:「没事吧?」他拍拍悦枫坚挺宽厚的肩。
悦枫摇摇头,随即绕过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始着手处理那堆叠在桌面尚未看过的公文。
望着悦枫背影,楚恆担心又凑上前,「还是没任何消息吗?」对于语涵的事跡,他是略知一二,详细情节不清楚罢了。例如离开的原因。
原本翻着公文的手瞬间停顿下来,悦枫深吸一口气后摇头。楚恆见状,也不再多问,两人的话题就此打住。
工作八小时,直到到了下班时间,全公司各个忙碌的人才陆陆续续拖着几乎快被榨乾的身体走出大门。家有妻小的人,回到那温暖、有人等候着的家庭;黄金单身的人,回家后也是孤单一人,却比留在办公室和一堆资料大眼瞪小眼还要好。
悦枫眼看时间差不多,也开始收拾东西。完毕后,背起公事包准备要走人,恰好楚恆也要离开。两人一脸疲倦的才刚从电梯里踏出一步,前方一个娇小身影的女子立刻小跑步奔上前,轻唤:「悦枫。」一个淡粉红色眼影衬托出女子眼神的勾人,身穿洋装更显出娇艳,格外亮眼。但面容担忧却与外型完全不相搭。
走在前头的悦枫直接略过她,对身旁的人说:「楚恆,明天见。」逕自走向那打开中控锁的汽车。
悦枫直接了当的忽略让在现场的楚恆有些错愕,「呃,悦枫,这位小姐……」他看了看女子,又看向已经准备上车的悦枫。
「上车。」
悦枫将公事包放好后,对僵在原地的女子这样说。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悦枫一脚踩下油门,车身就如流线型般的滑了出去。
见人离开后,楚恆也发动车子回家了。
车上一阵沉默,没有交谈声,只有暖气从冷气出风口送出,机器运作的声响而已。
车窗外的景色一一呼啸而过,路灯一盏盏的从眼前晃过,看不清人行道上的路人。最后,悦枫首度打破沉默。「雅筑,我等下还有事,有什么急事一定要现在说嘛。」他态度冷淡的说,毫无温度、感情的话语如寒冰般将空气凝滞,彷彿暖气一点也没有起作用。
坐在副驾驶座的薛雅筑听的出话中的涵义,眼眶逐渐泛红,紧咬下唇,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
「为什么你总是看不见我有多爱你?」她声含哽咽,眼角早已噙着透明的泪水。
他专注的盯着眼前的路,良久才开口:「从头到尾,我只当你是亲人,就像妹妹一样。」他明白现在若不将话说清楚,以后只会更复杂。他只能铁下心的伤害她,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一样。
「她都离开四年了,她自私的丢下你,难道你就不恨她,恨她说谎、恨她对你们之间的爱不负责任,甚至恨她不公平,一声不说的就直接离开所有爱她的人,包括你。」薛雅筑情绪激昂的大吼,同时泪水就这么掉了下来。
猛地,悦枫方向盘一转,脚踩煞车直往路旁停。
「……薛雅筑。」这是第一次,毕业后第一次叫全名。副驾驶座的人忽然感到害怕,身体明显的发抖着。
「四年前,你费尽心机想在我跟涵之间製造误会,所以在公布栏上散播那些照片,让所有人信以为真,把错怪罪于涵身上。」他冷哼一声。
「……不得不说,你成功了,成功的将她逼走我身旁,甚至离开台湾。可是,你并没有得到些什么,反而让你失去了所有。」
她静默的听完这些话,同时瞪大双眼,神情震惊的看着悦枫的脸,双唇颤抖的开口:「你、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啊。」她僵硬的摇头,语无论次。
「你问我为什么不恨她自私的离开,不觉得好笑吗?」悦枫嘲讽的扬起嘴角,目前为止仍没有看过她一眼,直视前方的眼神里看不见一点同情,只有冰冷的漆黑瞳孔。
「说到底,真正自私的人是你。」
「不,不是这样子的!」
她慌张的拽住悦枫的袖子,脸上的妆早已被泪水晕开,被沾湿的发丝紧贴在脸颊上,模样令人同情可怜。
他毫不留情将拽住袖子的手掰开,不疾不徐说了句话,「时间很晚了,我帮你叫计程车,请你下车。」说话的同时,也开了车门锁。
「悦枫不要,不要、不要赶我走……我求你……」薛雅筑猛摇头,泣不成声的哀求悦枫,死抓着手臂。
眼看人不愿下车,悦枫拿出手机拨出一组号码。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叫她过来了。
嘟,嘟,嘟。
『喂?』
「在可以过来一趟吗?薛雅筑在我这里。」
电话掛掉不久后,远方隐有引擎声,顺着方向看去是一台宝石蓝的汽车渐行渐近,悦枫认得出来,那是靖容的车。
靖容从驾驶座下车后,急忙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找我谈事情,但是这个时间我赶着去酒吧。」悦枫没有明说,只是轻微带过。
靖容看向悦枫后方车上的副驾驶座上有个人,似乎瞬间明白些什么,嗯一声后走上前将座上的人好言相劝的劝薛雅筑下车。
被靖容带出的薛雅筑,离开前还不忘跟悦枫苦哀求道:「不要不理我……」
悦枫见人已离开车,立刻坐上驾驶座,迅速踩了油门就往前驶去。而靖容两人看着车子消失后,也上车离开。
将车停好后,他加快步伐走进一间叫做dandlion的酒吧。
「你来了,今天比较晚。」一个在酒吧台专心调酒的人看见悦枫,看一眼时间后,皱眉的说。
「嗯,有些事情耽搁到。tequilashot。」
「你是这间酒吧老闆,这里的一切装潢、器具和酒,都是你花时间挑选和比较过的,就连调酒技术也是你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学来的。偶尔晚点到也没人敢说话。」接着又说,「先喝杯牛奶,一来就喝这么烈,容易醉。」徐正宇端出一杯牛奶,推到他眼前,才开始调酒。
悦枫接过牛奶饮下,「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妈了?」他扬起嘴角,好笑的看着眼前准备东西的人。
徐正宇瞬间丢了一记白眼过去,没好气的说:「反常的,是你吧。」话说完,将龙舌兰倒入小酒杯,接着一盘盐巴、一盘柠檬片跟酒通通放在桌檯上。
他凝视这些东西,首先抓一小把盐巴放在左手合谷穴,然后拿柠檬片在酒杯口抹一圈再吸取柠檬汁含在口中,接着拿起装有龙舌兰的小酒杯爽快的一口乾含在嘴里与柠檬汁混合,再舔一口事先放好的盐,最后一起吞下。
柠檬片的酸和龙舌兰浓烈、呛鼻的酒味和辛辣,最后配上毫不起眼的盐巴的咸味,口中液体瞬间出现鲜明的层次感。吞下的剎那,一股灼热感立刻从胃直衝脑门。这般奇特的感觉正是他喜爱tequilashot的原故。
每当喝这杯酒,如此鲜明的酸涩、辛辣感以及咸苦的味觉衝击,总能让他想起经歷没有她的四年生活是什么样的滋味,这杯酒永远能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所想要的正解。
【如今的酸涩、辛辣和咸苦只证明和你一起的点滴是那么的甜美,因为尝过甜,才明白苦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