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悬空而建的楼阁不过六七间,大多存放着一些旧的家具书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在这山谷间除了每日翻一些旧书来看,剩下的只有望天去数略过谷顶的飞鸟。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要赶在毒甘柤腐烂之前找到甄老太太藏甘柤和君子双剑的地方,并且成功的诱使她吃下本来她给温枳吃下的毒果。
等我与温枳翻遍了所有楼阁都一无所获后,我把目光投向了山谷以下。
“怎么,想不开准备一死百了?”温枳问我,表情颇为认真,巴不得我就这么跳下去,省的她提刀来杀我。
“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索。”我的目光落在围栏之下。
“下面的那片森林我们是过不去的。”
“你忘了你哥哥温橘了吗?”我反问。
温枳像是被点醒一般瞪大了眼睛,可是很快又垂下了头,“哥哥都那个样子了,那个老妖婆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让他看守。”
“这也许正是我们思考的盲点,况且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温橘那里了。”
“那天色还早,我下去看看。”温枳急忙建议道。
我知道她是想见温橘心切,可是我还是反对道:“不成。”
“为什么?”温枳不理解道。
“从这里下去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你武功全失我不能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
“你不要小看我!”温枳有些生气。
“你怎么也是个姑娘,况且……”我不由得顿了一下,“若是无法确的甘柤我就不剩几日寿命,你不一样,可以活很久很久的。”
温枳没了话,默默地帮我找了绳子在腰上系紧,又在另一侧的岩石上绑牢,目送我下去的时候闷闷的说了一句,“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吧甘柤让给你的。”
我缓缓的放低身子,一点点的从围栏边上下去,“我知道……”
我小心的将手脚一点点的放到半插入岩石的飞粱上,然后调整好角度,一点一点顺着倾斜的飞粱往下爬,我感到心如擂鼓,我努力的把视线集中在眼前的这根粗壮的木头上,不去看身后的万丈悬崖,可是冷汗还是顺着额角不住的往下掉。等下降到飞粱根部的时候,我已经是一头的冷汗了,四肢都有下僵硬,缓了一下神,感到四肢不在那么酸痛,我开始顺着岩壁往下爬。
飞粱的根部到温橘的所在之处的山洞垂直距离只有五米,可是对于我这种没有丝毫武功,也不曾有过攀登经验的人来说,这短短的五米,绝对不是什么可以简单逾越的距离。
手指被岩石割的流血不止我却不敢放开丝毫,手臂支撑着身体大半的重量,酸痛和麻木不断动摇着我的内心,同时也一点点把我推向危险的深渊。
在抵达山洞的时候,我几乎是跌坐在地,脚在不断地发抖,手臂麻木的几乎失去了知觉。
在短暂的喘息后,我感到危险又一次降临。
头顶传来粗重如野兽的呼吸音,我缓缓抬头,看见一个姑且能称之为人的高大身影。
乌黑的眼应才苍白的皮肤之上,显得格外突兀,那双眼睛是死亡的颜色,一种晦暗的没有一丝光彩的颜色。它正好奇的盯着我,被棉线缝住的嘴角微微张开,暗红色的血顺着棉线的方向染红蔓延,嘴巴里似乎有什么灰色的气体顺着它粗重的喘息带出来,它弯下身子,四肢着地,右手从手腕处折断,脊背高高耸起,带着探试和攻击的意味。
温橘,这个人是温橘,温枳的哥哥。在玄野阁潜伏五年,使得传承百年的玄野一夜间烟消云散,为从豊毒的牢狱中逃脱不惜自断右手,中毒濒死下得以帝王谷续命,却落得神智全失,不人不兽的地步。
我咽下口水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佩,温橘紧张的盯着我每一个动作,像是在警惕我会拿出什么攻击型的武器。
见到这个玉佩,温橘的深情微微疑惑,像是一种野兽被不能理解之物迷惑的样子,他微微歪头,紧盯着我将那个玉佩缓缓地放到他的手中。
当我彻底将温枳给我的这个玉佩交到温橘的手中时,温橘终于放下攻击的姿态,像是温顺的猫科动物找到自己最珍爱的玩具一般安静下来,投向我的目光也变得友善温和起来。
我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温枳说那个玉佩是温橘打出第一把刀之后送给她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从未离身。
我点燃带下来的烛火独自向温橘栖身的这个山洞深处走进去,一丝不安的忐忑萦绕心头。
这是一个荒芜的山洞没有任何人类居住的痕迹,桌椅板凳,篝火灰烬什么都没有,若是让我形容,这只能是一个野兽藏身的洞穴,在洞穴的深处我甚至看到了半只还未吃净的动物遗骸,甄老太太甚至直接用生肉来饲养温橘。
洞壁光秃秃的,脚下只有一些枯草,没有任何机关暗格,只是一个单纯的山洞,我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庆幸。失望的是我们可能再也找不到甘柤和君子剑,庆幸的是还好没有让温枳下来看到他哥哥的生存现况。
叹口气我准备返回悬空阁,在目光从新扫过洞口的时候,我的目光被吸引了。温橘的背上又一道深又长的伤痕,像是嘴巴上的痕迹一样,被棉线缝住了。
上次见他的时候有吗?我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温橘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他穿着衣服,我只能看到嘴上缝合的痕迹,可现在的温橘几乎衣不蔽体,背上的那道伤痕是和嘴巴上一起缝上的吗?
不对!不对!我攥紧拳头,想起一个小小的细节,一个很血腥的念头从我的脑海中冒出来,让我不寒而栗。
我是一名大夫,将皮肉缝合在一起,让其愈合是常见的治疗外伤的手段。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温枳要将她哥哥的嘴缝住,但是那种缝合手法相当精细温柔,可是背上的缝合手法却是简单粗暴,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的作为。能在温橘身上动刀的人,除了温枳还有谁呢?
“温枳!”我走到洞口边缘向上喊道。
“怎么样,有没有收获?”上面的温枳回答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这样直接把问题抛上去是否合适,“你为什么要把温橘的嘴巴缝起来?”
上面的温枳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回答我,这很重要。”我答。
“好吧……”温枳松了口,缓缓答道,“哥哥是通过帝王蛊复生的,帝王蛊的力量很强大,却只有一次发动机会,那就是可以下达一项命令,这项命令可以结束任何人的性命,甚至是一只军队所有人的性命,但是在这条命令说出来之后,帝王蛊就是死亡,那时候哥哥也活不成了……”
“所以你把他的嘴巴缝上,在你还没有得到甘柤之前不让他说话……”
“是的……”
深吸一口气,我打定决心,“给我一把剪子,还有一个药箱。”
“你要做什么?”
“你最好不要问。”
“惊蝶!你要对我哥哥做什么!”
“他后背有一道伤痕,被甄老太太缝上了。温枳的脊柱动作有些奇怪,我怀疑她把君子剑和甘柤藏在了温橘的身上。”
“你……”温枳的声音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你要……”
“是的,”我的目光扫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枚玉佩的温橘的身上,目光中有些怜悯的味道,“我要重新打开脊背的伤口,确认真相。”
“不!我不同意!”温枳拒绝。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冷静一点,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要不咱们三个谁也活不成!”
“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休想伤害他!”
“若是你不同意……”我半垂下眼帘,掩住了所有的怜悯,声音冷却了下来,“我只得打开他嘴上的枷锁,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又威胁我?”
“是的。”
良久,上面没有了声音,知道绳索滑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上面有一个篮子,里面是剪刀和药箱。
“若是能从这里逃出去,我第一个就会杀了你。”温枳的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鼻音。
“对不起……”我检查了一下药箱里的物品,用自己的头发试了一下剪刀的锋利程度,然后缓步走向了温橘。
温橘还坐在那里,专心的看着手中的玉佩。
我蹲在温将身边,“温橘。”我叫他的名字。
温橘毫无反应,我试着摸摸他的头发,再次叫他的名字。这次温橘缓缓的抬起了头。
“对不起……”我想温枳道歉,将锋利的剪刀放在蜡烛的火焰山烧烤,“会有一点痛,忍一下。”
温橘奇怪的看向我,没有理解话中的意思,但是很顺从地依照我的指示躺了下来。
“好孩子。”剪子挑住一根棉线,轻巧的咬合,剪断一个线头,然后又是一根,失去了棉线的的拉扯,可怖的伤口微微外翻。
温橘很安静,握着手中的玉佩,任我扯开他的伤口。
鲜红的伤口,因为久久无法愈合已经变成了暗色,黑色的污血在伤口中流淌,我看到了一个油布包裹着的长条物体,找到了!我轻轻的从温橘的身体中把那个油布拿出来,温橘没有挣扎,仿佛失去了痛觉,或许他已经失去了痛觉。
将油布展开,里面是熟悉的两把剑,一把通体血红,一般如天穹般湛蓝,此外还有一个木质的小盒子,打开来是一枚香气四溢的果实。
“找到了!”我朝上面大喊。
温枳的回答里没有惊喜只有闷闷的一声回应。
清洗伤口,从新缝合,我利落的昨晚所有的一切,温橘竟然转过身子蹭了蹭我的手,像是在表示感谢。
想来那种东西一直埋在体内的感觉一定难以忍受吧,我摸摸他的头,“再忍耐一下,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
就在此时,温枳的声音突然从上面急切的响起来:“快上来!她回来了!”
我心中一惊,知道她指的是谁。猛然抬头,之间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变暗,甄老太太竟然提前回来了。
崖口上有影子一闪而过,温枳为了不引起甄老太太的怀疑已经果断的把绳子切断,我虽佩服温枳的机智,却不禁暗自发愁,自己这身手该怎么爬上去?将手边所有的东西丢掷山崖之下,只将君子双剑和甘柤放在身上。
“那小子呢?”我听到甄老太太对温枳提问。
“哥哥……哥哥去如厕了吧!”我听到温枳回答,想来她现在已经一身的冷汗。
我也好不到哪里,心脏跳的如擂鼓,将身体尽量贴近岩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我已经无法注意温枳和甄老太太的对话,我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集中在手脚之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若是一步走错跌下悬崖就会要了我的命。
有时候人总会小瞧自己的潜能,比如一开始青舲让我去刺杀莫凝霜,我认为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几番挣扎下来,我还是杀了他。当我最终征服这面崖壁的时候,我手脚抖如筛糠,冷汗将全身都湿透了,我不能回想起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甚至胆怯的想,若是再爬一次自己必回掉到这万丈深渊之下,还好人生只有一次。
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向甄老太太:“今天怎么回来的怎么早?”
“怎么两个小娃娃不希望我回来了?”
“没有没有,哪里的事。”我一脸堆笑。
“难不成你看上了这个女娃娃,”甄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说,“我的记得你不好女色啊。”
我被她揶揄得难以答复,这老家伙今天看来气不顺。我目光滑到温枳的身上,她表情已经恢复自然,站在甄老太太的身后目光有询问的意思。
我心中一动,既然已经找到了剑和甘柤,这僵局也该打破了。
“若是我真看上了这小妮子,”我笑如春风,“甄老太太可否为在下说媒啊?”
“你可不是在说笑?”甄老太太目光狐疑,“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一步步走进温枳,手臂揽上她的腰,扣住她的下巴,“只是我杀了她的姐姐,她总和我闹别扭。”
不由分说我吻了上去,温枳的唇香软如初春的樱瓣,身体的温软与她的臭脾气截然相反,她奋力的挣扎,手臂早已不再孔武有力。
我加深这个吻,感到温枳在我的怀里逐渐失去了力气,她的手微微搭上我的肩,依靠着我的身体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我从未如此亲近过女人,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竟是如此柔软易碎,让人止不止怜惜,生理上的让人无法拒绝,可是却无论如何让我无法动情。
我放开被我吸吮的发红的唇瓣,在温枳的颈边亲吻喘息,压低声音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剑我卡在在悬崖边的缝隙上,伸手就可以拿到,真的甘柤我放在你右手的袖袋里了,假的在我手上,配合我……”
我放开温枳,笑眯眯的看向甄老太太。
“我真是小瞧你了。”甄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我,饶有兴趣的样子,“不过,你们也活不了多久,待你们亲眼见证我荣登宝座,我就会杀了你们。”
“你没有机会了,”将温枳揽到怀里,温枳配合的将头靠在我的胸前,我大声说道,“得到甘柤的使我们,长生不老的也是我们!”
“你找到了!”
“没想到你竟然藏在那种地方,真是让我好找。”目光微微划过温枳的袖子,暗示总是是自作聪明的甄老太太。
“还我甘柤!”甄老太太怒发冲冠,脚下生风的一下子冲到我们身边。我感到手腕一疼,眼前天地转了几个圈,整个人飞出去,生生的撞在崖壁上摔下来。
眼前一阵晕眩,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我用力眨眼,过了一会儿才看清出眼前的场景。
甄老太太单手提着温枳的脖子,把她悬空于悬崖之下,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说甘柤在哪里!”
温枳被她掐的气若游丝,无力的蹬蹬腿脚,挥舞右手,“这里……”
甄老太太把温枳扔到地上,粗暴的扭住她的双臂,去摸她右边的袖子,温枳跪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终于甄老太太放开了温枳,拿到了那枚白色的果实,欣喜地笑挂上嘴角,可是也仅仅是一瞬,那种阴狠的表情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你以为我会信吗?这一定是假的,你们这对狗男女想骗我吃下去,你为我我会上当,想得美 !”甄老太太愤怒的把果子扔在地上。
我狡黠的的笑起来,从怀中又掏出一枚,“没想到竟然让你发现了,不过这也在我的计划之中,我现在就要吃了它,这样我就能永生不死啦!”
“惊蝶,竟然骗我!”温枳已经明白了我的意图,开始添油加醋的刺激甄老太太。
“是啊,一开始我就在骗你,谁愿意和你这样的笨女人一起分享这甘柤!本来让甄老太太把你扔下悬崖,让甄老太太吃下毒果才是我本来的目的。”
“甘柤是我的,你休想夺走它!”眼前的虚影一晃而过,手中的甘柤已经被甄老太太夺走,贪婪的塞进嘴巴,几乎没有咀嚼就咽了下去。
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先杀了你们!”
说着掐着我的脖子就往悬崖外面拖,我感到窒息,心中不断祈祷那毒果子尽快发作。
脚下一空,我和温枳的位置交换,现在是我被她掐着脖子要扔下去。完了,这下可完了,我心中哀嚎。
“等一下!”温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拿着那枚真正的甘柤站在悬崖边上,“你要是杀了他我就把这枚真甘柤扔下去!”
甄老太太的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虽然吃下的假果子会让她武功全失变成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可是只要能长生不死什么都不重要。
我像破布一样被她扔在地上,她一步步走进温枳,温枳一步步后退最后靠在了岩壁上。
“把甘柤交给我!”甄老太太怒吼着,惊起大片飞鸟。
我飞扑上去一把抱住甄老太太的大腿,朝温枳大喊,“跑!快跑!知道坚持到假甘柤发作我们就成功了!”
胸口被甄老太太重踢了一脚我眼前一阵晕眩,却死死的抓住没有松手,我看到温枳红色的裙角在眼前飞舞。对,快跑,不要让她捉住你。
我死死的拖住她,感到疼痛一丝丝的将意识剥离。
最终我还是被甄老太太甩到了一边,我爬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她追上来了!快把甘柤吃了!”
我躺在地上,感到有有红色的血染红了眼前的视野,我连喘息都觉得艰难。
我无力的看到甄老太太抓到了温枳,她的手刺穿了温枳的腹部,温枳痛得哭喊起来,她把她摔倒悬崖边想夺取甘柤。
“温枳,把甘柤吃掉!”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
温枳深深的看我一眼,一口将甘柤吞入肚中。
甄老太太发了疯,又一次用手刺穿了温枳的腹部,想借机从温枳的肚子里把甘柤逃出来,她几乎把温枳的肚子掏烂,最红恼羞成怒,抓着她的衣襟把温枳扔下了悬崖。
不要!我心中大喊。
我看到一双纤细的手不屈的一把捉住她的袖子,带着下坠的力道将甄老太太拽的向前趔趄,两步竟然也坠下悬崖。
温枳,真是一个好女孩,我不禁扬起笑容。
出乎所有人预料,事情的转折再一次发生了。一个青色的身影带着一个纤细的,不成人形的女孩跃上了悬崖。
我看到温枳亲吻了温橘的额头,已经失去了思维的温橘蹭了蹭温枳的面颊,温柔的去舔舐温枳腹部的伤口。
温枳缓缓向我走来,步伐有些不稳,我看到她腹部破溃的伤口在一点点的愈合。
她跪在我的面前,将我翻过身,让我的头舒服的枕在她的腿上,有泪水滑落滴到我的脸上,我不禁想抬起手想去将她的泪水擦干,可是手指只能微微弯曲,抬不起手臂,我太累了。
“对不起……这枚甘柤应该是你的。”她道歉,声音微微颤抖。
“不,是我让你吃下去的。你吃掉比让那个老妖婆夺走要好得多。”
“可是没有了甘柤……你还能活多久。”
“我想……”绝望的死亡忽然而至,令我心生无限的恐惧,可是若是能死在他的怀里……我想让他抱着我死去,那样即使是死亡大概也可以很温暖,“如果咱们还能离开这里,带我去找渡鸦,我想见他。”
“嗯嗯!”温枳赶紧点头,想起什么又垂下嘴角“可是咱们出不去,哥哥虽然力大无穷,却只是因为是一具死尸而身体机能比较强大,在这天险之中,若是没有一等一的武功是着实出不去的。”
“那就等着他来接我吧。”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惊蝶,我不知要怎么回报你。”我感到泪水凝成的雨还在下。
“无论如何是我杀了你的姐姐,我们之间有着化不开的仇怨,况且我们说好只是合作,你不要有负担。”
“不,现在都不重要了……”
“要是你想回报我,”我缓缓地张开眼睛,“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不要让他痛苦太久。”
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温枳连流泪都忘了,僵僵的转过了头,看向那个安静的坐在一边青面獠牙的怪物。
“我怎么能亲手杀他第二次?”
我不在说话,只是微闭了眼睛,的确对于温枳来说太过残忍,可是这次只能让温枳来动手。
我感到温枳将我放平在地上,她的手微微颤抖,甚至控制不好力度。
她将那个怪物抱在怀里,亲吻他的脸颊。她一句话不说,默默地将温橘嘴上的棉线拆开。
“枳儿……”声音清润柔和,怜惜之情满溢。
“哥哥……再见。”
“再见……我的枳儿……”
我不忍去观摩这场人间悲剧,只是声音都令人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