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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星和费什刚手拉手在大厦里逛没多久就瞧见乐子了。
    是88层,一个还算高端的商场,一位和尚打扮的青年男子和两个贵族起了争执。
    “你不是前两天卖我赎罪券的神父吗?怎么今天就改信佛祖了?你别想跑,跟我一起去警署!”
    看这情况,这仨男的一个是骗子,一个是受害者,还剩一个,是受害者的朋友。
    矮个子的贵族揪着和尚的长袖不放手,他咬牙切齿,神情愤恨,一看就是被坑去不少钱。他那个朋友呢,瘦瘦弱弱的,瞧着也没多能打,跟只大扑棱蛾子似的围着俩人团团转。
    没多久,四周就聚了一大圈人。
    围观路人纷纷拿起光脑,拍视频的拍视频,发星网的发星网。
    费星瞥了一眼那和尚,相貌妖艳,举止风流,穿了一件大红袈裟,眉眼之间锋芒毕露。
    好高调的骗子!
    她不免好奇。
    “主人,我们还是换一层逛吧?”
    这里很吵。这里人太多。这里不安全。
    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和她单独相处?
    安安静静的,没有在她面前卖弄风骚的弟弟,没有一反常态的铂金家家主。
    只有她和他,两个人的小天地。
    费什话也不说完,费星就算是猜破头也猜不出他是这个意思。
    她从店员手里接过两杯奶茶,一杯牛油果抹茶的递给费什,一杯蔓越莓红茶的自个儿留着嘬了起来。
    “喝完再走?”
    酸酸甜甜的冰水灌下去,费星感到久违的舒爽。
    对于垃圾星的居民而言,几百块通用币的奶茶自然奢侈,绝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没吃过除了营养剂之外的其他食物。
    生存,是件不容易的事。
    “热闹嘛,不看白不看。”
    费什欲言又止,冷冰冰的杯壁渗出道道水痕,堆积在他虎口处,要落不落的,叫人胆战心惊。
    他很不舒服,却又不忍心打断她金色眼眸中显而易见的欢喜。
    原来,她喜欢这些。
    费什沉默几秒,坦诚道:
    “主人,我没有味觉。”
    为杀戮而生的义体保镖,当然要割舍掉一切多余的功能。
    费什双手捧着饮料,像是在对待什么不得了的珍宝,他不需要食物和水,累了的话,只要去无线充电舱躺上十分钟就好。
    费星眉开眼笑,问:
    “尝不出来味道吗?至少口感能分辨出来是不一样的吧?你的那杯口感顺滑一点,我这款要清爽很多。”
    费星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这话说的,像是在给奶茶店打广告一样。
    她全部注意力被正在扯屌的三个男人吸引过去,抽空看了费什一眼,说:
    “试都没试过,万一错过你最喜欢的东西,怎么办?”
    她笑眯眯的样子,很像一种大型猫科动物,在看到心仪的猎物之时,微笑着露出锋利的獠牙。
    对于动物而言,这是威慑。
    可那个愣愣望着她的男人,却下意识捂住左心口处,仿佛这样就可以找回刚刚心脏漏跳的那一拍。
    “主人,我……”
    他还在组织语言,过于复杂的情感让他的脑部零件超负荷运转,可即便连接上了星网,海量的数据库中仍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表达他此刻的心绪。
    人造人,也有心吗?
    费什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阵铃声响起,费星也不看一眼是谁,就接通了语音。
    “费星,你在哪?”
    “老板,你怎么问这个?我还在铂金大厦看热闹呢。”
    “什么……热闹?”
    “老板,你要我开视频吗?现场情况比较复杂。”
    “别,我这不方便。”
    “好吧,那我先挂光脑?嗯?你也不想挂?老板,你声音怎么回事?真的不需要看医生吗?”
    环境嘈杂,她走开几步,一边回头瞄现场闹成什么样了,一边应付老板突如其来的查岗。
    费什杵在原地,把吸管有坡度的那一端猛地戳进塑料封膜,他的视线随着费星行走的轨迹微微移动,面无表情地啜饮着。
    卢锡安·铂金,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他一个电话过来,她就连理都不理他了。
    他双眼聚焦,紧盯着费星开开合合的唇,还有上面蹭到的红色汁液。
    她哪里都很好看,嘴巴翘翘的,几息之间就能把他吻得晕头转向。
    费什感到口渴,喝了一大口下去,灌下的饮料差点要冲出喉管侵入肺部,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在那一点朱唇处逡巡。
    好想知道,她的那杯,什么味道?
    “老板,你到底要干嘛?”
    事实上,卢锡安也知道他和费星没什么好说的。
    卧室一片昏暗,只有他手腕处的光脑微微发亮,费星的声音就从那里传来,她很疑惑也很不耐,完全是看在他是她上司的面子上才没挂电话。
    他坐起来,靠着床头,手指圈出的环几乎要握不住那根蓄势待发的阳具。
    菇头处,渗出透明的液体。
    沿着粗圆的柱身流下去,湿润了他的手,也在整洁的床单上留下暗色水迹。
    在电梯里,他为什么没有拒绝费星的玩弄?
    而现在,他又为什么主动向她求欢?
    卢锡安认识到自己本性的淫荡与人格的卑劣,可还是固执地不肯挂电话,并隐隐跟随她声音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套弄他此刻硬得发烫的性器。
    真奇怪。
    为什么以前不觉得自慰有这么快乐?
    “担心你。”
    他只肯说几个字,是怕费星发现他不正常的呼吸频率。
    水流愈深。
    卢锡安不敢看自己脐下三寸,做出羞耻的事和承认自己是个淫贱的男人之间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他错开眼神,只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却很认真地去听屏幕另一头费星的声音。
    她有些惊讶,停顿片刻,和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些什么,才问他: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把你的卡刷爆了?”
    卢锡安笑了一下,却无法否认刚才一瞬心头划过的失落。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发现摸错了人,向他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地道完歉,然后再发现她心里其实对他也不是毫无感觉?
    怎么办?
    他难道就这么贱?和她说了两句话而已,连调情都算不上,他就这样颤抖着喷涌而出。
    “费星小姐。”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异常小心,生怕她发现他的秘密。
    卢锡安伸出手指,蹭掉左右摇摆的阴茎上浊而腥的体液。
    “整颗铂金星都是我的,你觉得,我会那么小气?”
    可是,站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个人,却并不属于他。
    这场扯屌大戏即将落下帷幕。
    费星赶着凑热闹,急匆匆挂掉通讯。
    卢锡安只听到她这样说:
    “老板,我知道你很有钱,但也不用这么见缝插针地炫吧?”
    手腕处光亮熄灭,他嘭地一声,大头朝下,瘫软在床。
    正巧,他的侧脸,结结实实地撞上那滩湿漉漉的水痕。
    他弄脏了床单。
    也弄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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