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我现在只是在犟嘴而已。但,我也确乎这样困惑着。爸爸的长相早已模糊,反正我长得也不像老妈。
“我是十三岁跟的边叔叔。”
“……领养?”嘭,生活大爆炸的现场直播原来还没有结束。
更令我惊讶的是随口的反击居然被他坦荡落实。
“嗯。”
“哈,那你应该好好守着家产,然后死也不让我回家才对吧?”
我努力让自己的思维跟他平行,好理解他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不是有钱人。”说这句话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总之我的眼睛被他手腕上的名牌钻石手表晃到了眼睛。
“哦,原来你喜欢戴假表。”我很讨厌虚伪的人,所以恶作剧的想法暂时引领了我,“你多大?”烦躁地抽走他的手,恶劣地去
解他的腕表,他竟也不躲,就那么随我解开,看都不看我是如何嚣张地把他的手表戴到自己的手腕上。
同样我不知道其实当时边城在想——那么细的手腕能不能承受他的重手表。
“被领养的时候边叔叔跟我提到,那年你十一岁。”
“你只比我大两岁?靠,那你凭什么给我做治疗啊。”简直是荒唐——不过转念我有点慌,因为自己好像难得有点正常人思维了。
但更多是源自于自己内心某点不可理喻的愤怒。
“我确实走了后门。但我是专业的,你放心。”
“……所以你想做什么?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难道真需要我回去继承千亿遗产?”反正我过得挺滋润,钱多跟钱更更更多,没差。
“父亲跟你一样,能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
嘭。
嘭嘭嘭。
脑海里爆炸声连成一片,我突然又开始烦躁得想打人。
眉头紧锁,我不太擅长处理此时不合时宜的慌乱无措,“你都知道?”
“我也知道边阿姨不知道这件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脖子有些梗住,一时之间我居然不知道该转头还是低头,晃了两下,最终只落得空虚跟孤寂。
“你应该清楚自己看不到我的未来。”边城毫不避讳,“这也是边叔叔领养我的缘故。多少是一份正常人的慰藉。”
大脑混沌得有点痛苦,但又不得不面对这些事情。
最后的救命稻草是手机递给我的。
六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我们的会面结束。
释然一笑,我起身俯视椅子上的他,一如我坐在凳子上那般,再度偏头,“时间到,今天也是我们治疗合约的最后一天。到期了,
包青天医生。”报复性地咬重那三个字,欣赏来自他脸上的微妙变化。
真有意思,这种感觉在我知道他是自己“家属”以后更奇妙了。
“他去世了。”
我毫不遮掩毫不装模作样,“真遗憾,也想让自己表现得悲伤一点,听到这种话。”
“可惜我不擅长对自己没有认知和把握的东西表达情感。”
“bye~”
老妈的车停在医院大门口,我上车后例行公事地吻了吻她的脸颊,“辛苦了边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