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默默依偎在一起,两颗心也靠在一起。
大年初一,秦远向长辈行叩拜礼后,一行人便回凌月山庄,以往过年山庄访客总是络绎不绝,冷夫人每每总抱怨,没有个媳妇来搭手帮忙,如今,有澄静在,虽未过门,冷夫人已经急着介绍给眾人认识,开口闭口都是媳妇如何好,弄得澄静都不知该怎样搭话,毕竟现今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一直到冷夫人回娘家后,澄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回到傲竹楼后,便待在床上昏睡一天,第二日一早,才矇巄睡醒,青雅端洗脸水进房,喜滋滋的说:「姐姐,你醒了啊,快快起床净脸,楼主要带我们一起去长安寺祈福。」
澄静坐在床上,任凭青雅更衣梳妆,一回神,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秦远笑着说:「怎么,醒了吗?连我抱你进马车,都还一脸呆滞状,看来这些日子,真是累着你了。」
「你…我…这是要去哪?」
「哈哈哈,你连要去哪里都不知道,还真不怕我把你卖了。」秦远大笑。
澄静瞪了一眼,就赌气不说话,罕见的,秦远也不像以往哄她,只是掀起帘子,看着车外的风景。
到了长安寺,秦远扶澄静下车后,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就让青雅带着澄静到佛前跪拜祈愿,自己就离开,到马车上等候。
澄静原想添点香油钱,青雅拦下她说:「姐姐,听说长安寺的方丈,解籤甚灵,咱们到厢房去问问吧。」
随后,青雅领着澄静走到庙里后方的一间厢房,青雅要推开门后,却不进去,只说:「姐姐先进去,我去问问,那方丈在哪?」说完,就摀着嘴离开。
澄静满心疑惑,当一脚跨过门槛,却看见桌前站了一名女子,还以为是青雅没弄清楚,原想停住脚步要转身出去,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静妹妹,你可好?」
澄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僵在原地,小心翼翼的叫出:「华姐姐,是你吗?」
两人相拥而泣足足一刻鐘,华姨娘摸了澄静的脸,上上下下都看过一遍,确认她的确安然无恙,才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来。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华姨娘紧握住澄静的手,一边掉泪一边点头。
「华姐姐,恭喜你,终于盼到孩子了,我听到这消息时,真真为你开心。」再见故人,恍若隔世,还记得一年多前,在庄子的见面,就像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华姨娘拿起帕子替澄静擦泪,原以为已经不在的人,却能安然出现在眼前,心里无限欣慰,她缓缓开口说:「当天找到的女尸以为是你,侯爷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天三夜,之后就性格大变,后院里大多时间都在我那,夫人跟杜姨娘虽有埋怨也无可奈何,而你住的清风院成为禁地,除了打扫的下人,没有人可以接近,侯爷也再未纳过新人,知道我有孕后,反倒连夫人的院子都不去了,老夫人还曾因此训斥过我,要懂得劝侯爷雨露均霑,即便如此,侯爷依然故我,谁也劝不了。」
「你知道杜姨娘生的女儿,取了甚么名字吗,叫思静,杜姨娘知道后,气得破口大骂,反被罚禁足三个月,这才消停,你在侯爷心目中的位置,无人可取代。」
澄静听着金府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在那里生活了两年,看似富贵,却是艰辛,巧慧因她而亡,说不恨不怨是骗人的,对金少风也并非无情,却难以交心託付终生,她只能选择逃离这样的生活,上天垂怜,让她活了下来,所以都十分珍惜每一个日子,过去就过去了吧。
「姐姐,知道你好,我就开心,只是,我活着的事情,还求姐姐为我保密。」
华姨娘拉住澄静要跪下的动作,赶紧说:「傻妹妹,我当然不会说出去了,你可知,今日你我能相见,是青雅偷偷来找我的,而且她还告诉我,会有这样安排,都是某位公子所筹画的,静儿,你能得到幸福,我比谁都开心。」
果然是秦远安排的,难怪今日见到他,总是怪怪的,连青雅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个惊喜真是太大了,澄静的心满满都是幸福感,能有一个人将她所想的,都放在心上,被重视着的感觉,真好。
看着澄静一脸幸福的情意,华姨娘这才真正放下心中大石,拿出准备好的平安符,交给澄静说:「这是姐姐为你求的平安符,以后兴许无再见之日,只愿你一生都平平安安。」
「华姐姐……」一听这话,澄静悲伤不已,今日一别,说不定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摸了摸身上,没有特别预备东西,突然想起,在马车上,秦远塞了一个锦囊给她,将锦囊打开后,是一个足金打造的金锁片,没想到他连这东西都准备了,经过此一事,澄静便决心将自己的后半辈子,交託在秦远手上,也期望能给他想要的家。
把金锁片放在华姨娘手上,澄静说:「这是送给你孩子的礼物,既然知道都安好,若有机会,一定能再相见。」
这时,华姨娘的婢女,在门外说:「华夫人,时辰到了,该回客栈了。」
「夫人?」澄静疑惑的问。
「打从我生了孩子,侯爷抬了位份,我便成了华夫人。」为此,又在后院掀起一阵风波,华姨娘苦笑,「我走了,静妹妹,保重身体。」两人依依不捨,始终还是得分开,华姨娘低头拭泪,出了寺庙上了马车就离开。
华姨娘前脚一走,秦远就出现在澄静身边,让她在怀里尽情释放情绪,澄静终于平静下来,抬头说:「谢谢你。」接着,紧紧抱住他,更告诉自己绝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