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有印象了吗?」他看我一眼,高兴我的观察力回来了。
「是国小,还是国中?」我望着窗外的景色,车子开在山路上,旁边都是竹林。
「国小。」
好像在玩猜谜游戏,我的兴致也来了,摇下车窗,吹着凉风。
「小三,是那时候对不对?」我想着路牌上的名字,把国小远足的地点重新排了一遍,只有小三记不起来。
车子开到了一个入口处,我们在服务亭买了票直接把车开进去。
「没想到这里还在,我一直以为它倒了。」车沿着长长的黄沙路,两侧都是树丛,远方有几座山头,我们现在也在山里。
「上次和一个国外回来的客户来的,他一下飞机我问他要去那观光,他说了这里,我还吓了一跳,他说他国小四年级全家移民到美国,那时他对台湾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游乐园了。」
「他不会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吧!」没错,我跟ryan很不幸的国小又同班了六年,更不幸的是国中也是。
「没有,我问他,他说不是。」他把车停在只有零落几台车的停车场。
我马上解开安全带跳下车。
闭着眼,我大力的吸着和平地不同的空气。
「要先去那里?」他的声音离我好近我才睁开眼睛。
「当然是孔雀园。」很自然的,我牵起他的手,跟国小时一样。
他的手变得好大了,有我手的两倍大,让人很难握住,当我要放弃时,他换了个角度用指尖把我的手掌从手背包覆住,像要跳舞那样。
「有点怪。」我忍不住开口说了我的心声。
「那里怪?」
「那时候你还跟老师大声说你不要牵男人婆的手耶!」
「有吗?这可是我唯一可以吃你豆腐的时候,我那可能就这样放过。」
「这样有比较厉害吗?收集班上所有女生的吻?」
「我还收集学妹的。」
「知道你是个禽兽了,不用一直提醒。」
「那你看我就好了,还看什么孔雀。」他拉着我的手就要往回走。
「幼稚耶,坐这么久,屁股都痛了,还不下车走一走。」
「我的蓝丁格尔椅背可是有特别设计过的,怎么可能屁股痛!」
「知道了,你的蓝丁格尔最棒了,它是你的天使,专门给你呼呼,你心情不好只要躺在它身上,效果比安心亚那支舞还有效用。」
「知道就好,毕竟你也是老主顾了。」
「为什么你每句话都这么a?」
「那是你的心很a,才会把所有听进去的话都变成黄色笑话。」
「不对喔!我可没有笑,而且只有你说的才是。」
「我这么特别?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抬举了。」
我们就这样拌着嘴跨过了上坡,走上石阶,又无聊的奔跑一阵,终于到了孔雀园。
我松开他的手,跑到铁网前面贴着网子看孔雀。刚好有一隻正在开屏,真的太美了。
「你说那是不是我们小时候看过的那隻孔雀?」我忍不住要叫他过来一起看。
「有可能,这里说孔雀的寿命有二十到二十五年。」他正专心的看着介绍牌。
「雄孔雀在生殖季的时候高举尾羽开屏向雌孔雀求偶,牠的羽毛会动,两个看对眼的会互相跳舞追逐。」
「跟你很像耶,你每次都说那些无聊的笑话,她们都会配合的笑。」
「这样就中啦,看一个女人有没有被自己迷上最好的方法就是说冷笑话,不论我说什么都会笑得花枝乱颤的八九不离十,一定追得到,只差在….」
「差在那里?」
「差在当天就可以带回家,还是要再应付几天。」
「我不想在这里也要被你的噁心情史污染。」我捂住了耳朵,专心看着孔雀。
不禁回忆起三年级时,他和一群幼稚男生偷开女生背包拿乖乖要餵孔雀,结果一拉扯整包乖乖全散在地上,那女生追来,他们就拿乖乖攻击,无端被打到的人也打开宝咖咖,甚至是孔雀饼乾当飞鑣射,整个孔雀园被我们班搞得一团乱,不到回家大家就被班导罚站在竹林旁。我当时的武器好像是飞雷口香糖,还是葡萄口味的,把他的头发黏了一块,最后只好由班导动用剪刀剪下来。头发缺了一角,很难不被家长发现,没想到他倒是很有guts的没有告状,可能是怕被知道成为一个女生的手下败将会太丢脸吧!
正当我为往事窃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
「ㄟ,你…阿倪…」只有他会白目的把我叫成南方四贱客的阿尼。
「干嘛!」我没好气的转过头,没想到他老兄突然用嘎吱窝对着我,腋下还露出了毛,把我吓了一跳。
「你这变态在干嘛?」我想倒退,后面却有铁网阻隔。
他更特意的靠前了一步,我完全不知道他想怎样,他那张脸在我眼中露出了淫猥的笑容,此刻我只能保护自己,于是大力的往他的脚踩了下去。
「靠!」他大叫着,似乎很痛,我趁机逃出他的势力范围。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用下半身在思考,难过他们都说我们是异类,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以为你只是想当普通朋友。」
「拜託一下,我只是在测试,你们女人不是最喜欢什么「壁咚」吗?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是不是女人而已。」
「什么叫做测试一下我是不是女人,我就是,你是有那一点不确定,没爆乳说话又不嗲声嗲气,不穿裙子和高跟鞋难道就不是女人吗?」
「我是想测试你会不会喜欢「壁咚」?」
「我就算喜欢也不喜欢和你避什么冬?现在是夏天耶,你这个大色胚。」
我不知道是那一点让他爆笑而出,但我的玩兴真的被他搞砸了。
「好好好,你果然是你,不过你也不要这么激动,孔雀都被你吓到了。」
铁网内的孔雀被声音惊吓到往后逃窜,我看到后也觉得不好意思,不过都是因为这个变态害的。
虽然已经不再大吼,但是心跳还是没有要恢復平静的意思。
看他要往我走过来,我连忙倒退一步。
「你干嘛?」
「你才干嘛,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能小于三公尺。」
「那你等一下怎么坐我的车回去?」
我想了好久。可恶!女人果然还是要自立,这荒郊野外人车稀少,我要是拿了他的钥匙想要自己开车下山也难保能够平安到达平地,还是只能靠他。
「我可是人面兽心,你想清楚。」他似乎读穿了我的盘算,愈是这样调侃,愈让一定要上他车的我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