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过几天,主人便大肆喧嚷着,这个她比谁都还要好,他爱着她。
这个新女主人名为耶橅,她原在近中心城市的酒馆工作,是个坐柜台的酒促,主人偶然进来找点狂药。喝过耶橅所调配的酒后,很快就疯癲了,大嚷特嚷最近发生的苦衷。
耶橅只是静静听着,主人醉到不省人事就借了自己的床给他。待他起床,又以他醉乱所说的内容作为素材让脑袋阵阵刺痛的主人误以为这个耶橅是解语花。
当主人拥抱住耶橅,耶橅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她知道,她悄悄地佔据了他的心。
耶橅与黛莤不同,她从更美的城市而来,更懂得品味黄金铸成的酒杯,更懂得玩弄花茫人,更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更懂得什么是刺激的娱乐。
她怂恿主人把永恆深锁的城墙造出大门,故意将成为诱饵的人类或花茫人放在开啟的门口,故意引诱魔兽进来,欣赏魔兽把那个诱饵四分五裂。接着再请买通的坎臾法把那个魔兽处理掉。
也因这个女人,原本总受自身「依偲」困扰的主人,逐渐没了这样的困扰,看到魔兽进入原不该进入的领域,只左手搂着婀娜的女人、右手捧着金杯坐在高处,看着种种变化。
主人并不知道,短短几天内,原女主人的心腹、贴身丝蕾芙都被作为诱饵,引出吃人的魔兽,引出了耶橅发自内心的喜悦。
然这游戏玩不到几天,也已构成不了耶橅的刺激,耶橅需要更大的喜悦。
她买了更多的花茫人,故意把他们叠放在极小的空间。吃早餐的时候,喜欢边观赏他们手脚头颅狰狞痛苦的模样。
她又製作了一种牢房,先把一票无罪的人捆绑起来,然后在她们面前凌迟他人,让鲜血、痛苦的声音灌入脑海,年纪越小的,越排在前头。个性越单纯的,就越把时间加长。
垢就这样被灌有「依偲」的绳索绑住,看着那些原被称作人的东西逐渐被压迫成东西,看着那些持珠杖的人运用各式残酷的方法催化熟成。当果实成熟,便把趋近成疯子的东西与魔兽搏斗。
在与这女人相处下,主人也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活动,也渐渐自行开发出许多新游戏,欣赏着那些被迫参与「游戏」的「玩家」如何的反应。
到了最后,整个宅邸不会向耶橅主动投诚的,只剩从茅草屋被迫陷于地窖牢房的垢。
在这一天,终于换成垢被踹上场。今天耶橅心情特别好,把这个脏兮兮的东西处理掉后,这个宅邸就都算是属于她的了。她要主人送给垢一件红色的披风,命令她披在身上,假设是个悲壮的斗士,让她在全然无法抵抗、连死亡都来不及感受的情况下,被魔兽大啖、分解。
在从地牢粗鲁地带上来、放入如竞技场的空间这段路程,垢毫无抵抗,也没有打算,她不知道现在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当那不该被被建造的门开啟,又看到那团名为魔兽的黑色存在出现,她突然觉得好平静。
可是魔兽那些发亮的眼睛才盯了垢没几下,魔兽便绕过了垢,直接往喜孜孜数着今天得到的宝石数量的坎臾法扑过去,坎臾法根本来不及准备,就被一口吞噬。
接着下一步,便把太过靠近的耶橅新亲信给踩碎与咬碎,再接下来开始衝撞「竞技场」的围墙。轰一声,耶橅和主人从高处摔了下来。
一发现主人得以猎杀,魔兽随即将头转了回来,咧开满是尖锐的牙齿,迈开锐爪扑了过来,一阵惶恐之间,主人拉来耶橅,硬把耶橅即推向魔兽。
「都是她出的主意!」
在魔兽用前爪撕开新女主人两腿时,主人半伏半爬地到垢的跟前,一把扯去垢身上的红披风,然后批在自己身上。
他慌忙地判定,魔兽之所以不吃垢,是因为这件披风有特殊的力量,只要披上去就能避过魔兽。
「要吃就吃掉她!」
但魔兽毫不考虑,直接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主人用力咬了下去,那两条粗肥的腿悬在嘴角边,魔头头颅晃了两下,直接把腿甩了出去。
当邻近的生人似乎都没吃乾抹尽,魔兽这才重新对向垢。
但魔兽的样子却半点也不像要吃垢。
垢不由得发出了疑问。
「为什么不吃我?」
魔兽没有回应,也无从回应,只有低低地一沉。
在这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城市的方向衝去,通红的眼睛只要一对到人,立刻毫不犹豫地吞噬。吃的人越多,魔兽的力量愈发强大,白色的獠牙越来越锋利,杀戮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听着远方不断不断传来烟硝与凄厉的惨叫,垢突然有种想法,她好想追上魔兽,她好想追随那份感觉,那份不知为何而来的感觉。
可是当她好不容易追上魔兽,魔兽却刚巧在眼前被数十位坎臾法锐利的尖刺所切碎了。
在垢呆愣望着因崩解逐渐散开的黑雾时,存活的人开始欢呼,开始讨论晚上要办祭典,忙碌又喜悦的脚步彷彿方才没有任何人牺牲,就算有哭声也被欢腾声所覆盖。
而刚刚威猛的坎臾法则开始争执,争执是谁打败这个闯入城市的魔兽,他们愤怒地决定要决斗。听到这讯息的人立刻决定要为坎臾法们办一个生死竞赛,决斗地点就选择那个宅邸里的竞技场,修补一下晚上就能用了。
当这个娱乐节目一决定了,现场的气氛又掀起新一波的欢腾。
望着这些无法理解的画面,垢小小的脑袋中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疑惑。
在她瑟缩于角落时,总常常听到人们说着这个时代、乌托邦这块大陆,是这世界最完美的地方,充斥最多美好的地方。
可是这个世界真的都是这样美好吗?
垢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她不知道自己内心那种空虚的感觉是什么,她好想追求什么,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在这个时间时,脑中彷彿有着什么声音,但她现在一点也不知道。
也没有谁可以告诉她。大家都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