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程砚当初差点丧命于雪地,她“功不可没”。
她知道他喜欢江时倾,所以在江惟照的要求下,利用后者将彼时面对江家的打压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年骗了出来。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惜与自己昔日最要好的朋友反目成仇。
许是江惟照对她心中有愧,这些年对她也算关怀,除了他女朋友的身份,能给她的都给了。
沉一宁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呢?
她当然知道,可是她不在乎。
只要能得到他的一眼青睐,要她去死她都愿意。
沉一宁承受着程砚阴鸷的目光,遍体生寒,最终顶不住,双腿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
“当着倾倾的面,我不想对你做什么。”程砚寒玉般的面容覆着一层沁入骨髓的凉,而盯住她的目光迸射着与江惟照相比有过之无不及的狠辣,“所以识趣点,主动滚。”
沉一宁双手撑在地面上,慢吞吞的爬起来。
“程砚,”她低着头,时过经年,如今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当年……当年不是我想骗你,是江家逼我……”
“不重要了,我也不想听你狡辩。”程砚语调冷寂炎凉,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不走是吗?”
沉一宁咬着唇没回话,也没动。
见状,他朝江时倾招招手,“倾倾,过来。”
后者没有猜透他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走到跟前后,程砚主动握住她的手。
沉一宁不怕江时倾,更不怕乔歆然,所以在她们两人面前她敢肆无忌惮的叫嚣,可她怕程砚。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无非是我推你一把,你甩我一巴掌,然后互相谩骂嘲讽对方几句。
程砚不同。
以他的性子,他是真的会碾死她。
沉一宁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心中还是隐隐有了危机感,转身就想溜。
只是脚步还没迈出去,耳边就响起了他压迫感极重的声音:“刚才让你走不是不走吗?”
言外之意:你敢再走一步试试。
她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对面的男人倨傲散漫,十足的上位者架势,哪还有当年半分小混混的模样。
“程砚,”沉一宁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也是江惟照的人,你就算对我有不满,也不能不看他的面……”
“啪。”
她余下未说完的话,均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断。
是程砚握着江时倾的手打的她。
沉一宁还没有回过神,就感到脸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她捂着自己的脸,死死盯着他们两个,眼中的愤怒与不敢置信参半。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沉一宁不敢还手,只能气急败坏的朝着程砚吼。
“怎么,只允许你打别人,不允许别人打你?”程砚握着江时倾的手垂下去,冷笑:“沉一宁,六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