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她大概不是做梦，狠狠掐过脸蛋，疼得真真切切。
至于别的情况呢，她倒是没明白太多。
俞书梦只知道自己此时的存在是合理的，因为脑袋里莫名就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类似于背景记忆之类的东西，但至于这课业知识之类的，她是完全没有印象的。
俞书梦原先是个理科生，而她桌上这本高二历史书，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她是在个文科班上。
难为人啊……
下课铃声响的清脆，她偷偷朝黎辰的方向瞄了一眼，又正好看到他也短暂看向了她，显然是眼神提醒她到办公室找他的事，然后便走下了讲台，健步迈出了教室的门，渐渐走远了。
既来之，则安之，俞书梦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得先活过黎辰办公室那一关再说。
俞书梦努力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多出来的陌生记忆，勉勉强强凭着模糊的印象摸去了黎辰办公室。
黎辰的办公室就在班级楼上一层的角落里，原先是个杂物间来着，主任看他年轻又努力，班主任的工作忙碌，在学校附近也没有住处，总爱时不时在办公室过夜，就让人把这个废弃的杂物间腾了出来给他做办公室，角落里还支了张简单的折迭床。
刚才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大部分人都赶着冲去食堂吃午饭，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俞书梦被叫来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俞书梦轻轻敲了敲门，听到屋里传来“进”之后，才敢小心翼翼推开了些门缝滑进去，顺手把门掩了回去后，才挪去黎辰办公桌边上站着。
黎辰正埋头批改前些天的小测题，俞书梦在紧张的等待中度过了两三分钟，等到黎辰批完了剩余的那几份后才开口。
“来了？”
黎辰虽然开了口，但还是没看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只是把桌上的一摞试题规整了一下，纤长的手指熟练的翻起卷头，不一会儿就抽出了俞书梦的那张。
俞书梦盯了他手上的动作好久，目光也定在了被翻上来的试卷上。
虽然卷子上清清楚楚的写了她的名字，笔迹也没错，可她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视线顺着往下挪过去，几乎全是红叉叉。
……
这下好了，黎辰必定要把她当成需要着重关照的问题学生了。
俞书梦直在心底喊冤，真不是她不认真学，她以前高中的时候，多多少少也算是个标准的三好学生，认真学习，从不懈怠，时不时还能考些第一出来的那种。
可她对文科这几门课，实在是没学过，也不太擅长背东西……
黎辰把她的那份试卷摊开来，轻轻叹了口气，向后倒去靠在了椅背上，这才注意到她委屈的小脸蛋儿早已涨得通红。
“挺委屈？”
“没……没有……”她声音又下意识地发着颤。
俞书梦本来就激动，又听到他的声音，更是情难自控，实在是压抑不住哭腔。
“没有？没有还哭什么？”
俞书梦不敢说话，只是把捂在胸前的课本又捏紧了一些。
黎辰挑了挑眉：“课本给我。”
她乖乖双手递了出去。
黎辰又仔细翻了一翻，确认了她那课本确实干干净净。
“开学多久了？”
“啊？……”
她哪能知道啊！
“一天天都学的些什么，连日子都数不清了？”黎辰皱了眉，语气更加犀利了起来，“都快要升高三的人了，还这么胡闹。”
“两个月后期末考，也是最后一次分班考试，就以你现在这种状态，还能留在我们这文科重点班吗？”
俞书梦也不敢看他，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可能倒让黎辰以为她是冥顽不听了。
“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生，真恨不得直接抽你几下。”
抽？
俞书梦这可就来劲了，没忍住小声嘀咕了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你说什么？”
黎辰快要被她气炸了，他一直带的都是重点班，兴许是还从没见过她这样的——
像是骂就听着，就算说要打，也厚脸皮的回怼一句打就打呗，就要和他较劲，量他也不敢。
俞书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虽然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可察觉到逐渐升高的气压，只能先努力稳住场面，免得误会再加深：“不是不是，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努力学，认真听课。您要是不满意，可以打我的，我记疼！您打疼了我，我会更努力的！真的。”
“……”
俞书梦察觉到黎辰脸上有一丝微妙的表情一闪而过，转而又变了脸色，似乎就差没把“你有病吧。”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开始贫嘴了是吧？”黎辰语气缓和了很多，“原来你在这茬儿等着我呢，我要是真打了你，你怕不是转头就找家长告状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