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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餐馆有一面玻璃墙,以前墙根低下堆着几盆发财树,现在被挪走了,以前玻璃上面满是灰尘,现在被擦干净了。所以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谁随意往里看一眼,都能看清楚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身处一堆不知身份的人中间。这些人穿得干净,模样市侩,没有一点笑脸,逐渐向丁韫成靠拢。
    屋里一股浓烈的腐朽糜烂的气息让严誉犯恶心,她已经后悔答应了顶韫成,如果以后和他相处都是这样的场景,她不可能接受,她必须做点什么。
    严誉夹起一片铺满米白酱汁的青菜,用菜叶子裹了一大口米饭,送进嘴里,接着喝了一口汤,将食物咀嚼咽下以后便腾得站起来,她理了理警服:“我吃好了,这里的饭够你们所有人吃。丁韫成,我先走了,以后你没什么事你不要来这里找我,至于你来我家住的事情,我仔细考虑过,觉得不合适,我会给你父亲打电话说明。丁家有丁家的教育方式,我明显管不了你,你等下跟他们回去吧,注意安全,别忘了你的自行车,应该还在我家楼下停着……哦,对,你刚才说你被吓到了,但我看你一点事也没有,也不需要什么心理疏导工作。”
    她拉开门要走,丁韫成疾步上前,一把摁住门把手,低声:“真生气了……我这样不行?”
    她侧过脸,下垂的睫毛遮住眼角一隅,高挺的鼻梁吸引了丁韫成的目光。
    一个幼稚的少年做了一件幼稚的事,她没必要说重话,“我只是看不惯。你喜欢的话,请继续。”
    “我要是能改呢?”
    “你能么?”严誉盯着他的手,丁韫成手背上凸起几道血筋,僵持片刻,他松了力气:“姑姑慢走。”
    目送着她离开,有一会儿了,丁韫成才接受自己的失败,他没想到严誉的原则性比他想象得要强,很是不好对付。丁韫成冷笑了下,坐到她之前的座位面前,端起那碗汤,一饮而尽,再撒手将汤碗砸在墙壁上。他入住姑姑家的计划暂时破产,回去在车上他若有所思,这大半天和严誉相处下来,他明白她和他以往想象得有些不一样,不是完全的好,更不是完全的坏。
    她的不好不坏,偏偏就让他很想继续对她一探究竟,答案不重要,是这个让人抓心挠肝的过程,是比在拳馆和人酣畅淋漓打一场感觉完全不一样。同严誉相处,处处涉及深重的自我克制,处处有同异性相处的暧昧情绪迸发,为此十七岁的丁韫成感到血热,亢奋。
    他好几天没去找她,两人在严誉进他的学校开半校园安全知识讲座的时候又碰了回面。严誉坐在主席台的最右边,丁韫成抱着篮球站在观众矩阵的右后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严誉也发现了他,目光短短地接触过后便立即因为严誉的刻意躲避而再无可能相交。
    她对他视若无睹,正如除开那天的每一次碰面。
    丁韫成恨死她的表情,心里攒着火,主动走开。活动结束时他出现在校门口,像往常一样准备出校和人厮混,就是这么巧,他碰上了和同事走在一起的严誉。她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她主动从背后叫住他,他立刻定住身,没由来的紧张起来,攥紧了拳头。
    她问:“丁韫成,逃课去干什么?”
    他快速看了一眼她身旁的警察,转过脸来,盯着她:“当然是去街上学雷锋,献爱心。姑姑,我不敢出去为非作歹,如果我真做坏事,你肯定大义灭亲,把我抓进监狱……”
    王祎笑了起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誉啊,年轻人没犯什么错,你看你把他吓得。你不要搞原罪论那一套啊,那是有害思想……你是警察,要发挥自己的先进思想优势,该好好教育他,是不是?”
    丁韫成不说话,肩膀被这警察重重捏了几下。
    “你们姑侄聊两句,我们先去对面学校了,你快点来。”
    “好。”
    等同事都走远了,严誉让他跟着自己,她花钱给他买了一瓶冰饮料,表情也没有刚刚那么咄咄逼人,还真有种要教诲他的架势。丁韫成捏着那瓶水,脸上含着一点笑意,有些急切地想知道她要对自己说什么。
    “都碰到了,顺手给你买瓶水。至于你想去哪就去,你要是真上街打搅斗殴自然有那个辖区的警察管你,我的手没那么长。”
    丁韫成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冷了下去,“你真的是一天一个样子,那天说会管我,今天说管不着我。责任在你眼里就随时能收回的东西,你还配做警察吗?”
    严誉被他的话激了下,“那是在我发觉你已经没救之前,之前是我判断失误。”
    “我没救……”丁韫成笑了,“在你眼里我得是什么样子才算有救?非要我想那个妓女一样可怜兮兮被人欺负得快死了你才觉得我有救,因为我爹的缘故我过得不错,有人处处帮着我,你就觉得我烂了,不值得你负责了是吗……”
    她言辞如此激烈,反而让她冷静下来,她对此哑口无言,不是真没有话说,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你那天搬到家里的东西我没动,你什么时候来找人搬走?”
    “呵,现在。”
    他立马拿起手机开始安排,跟对面的人说到一半,他戛然而止,垂眼问她:“这回我用你家钥匙,还算我冒犯吗?”
    “你用。”
    “好……”
    他继续七零八落嘱咐了一番,什么不许动严警官的东西,不许踩脏严警官的地板,不许冒犯严警官家门口的爬虫……等等夹着愤怒情绪的命令一个从他嘴里蹦出来,莫名有些幼稚的可笑。严誉默默听着,食指和拇指互相轻轻捻着。
    “这下满意了,严警、官。”
    “用得着这么揶揄我吗?”
    “凭什么用不着,你自认清高看低我,我为什么不能揶揄一下高高在上的警官大人,难道这也犯法吗?”
    “不犯法,但是很欠抽。”
    “警察还这么暴力……哦,对,你说的话你都不负责。”
    “好了,看得出来你对我很不满意。丁韫成,在你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之前,排除你父亲的影响,我还是愿意做你的姑姑,路上要是碰到了我会跟你打招呼,但是仅此而已。你有自己的监护人,也不需要我的任何帮助。我们……就这样吧。”
    “就这样?什么样,谁的姑姑这么冷漠无情,你要走就走,少废话。”
    严誉叹了口气,真就转身走了。丁韫成冷眼看着她的背影,把那瓶水丢进了垃圾桶。
    虚假的关心他可以得到很多,单单不需要严誉再给,他才发现,他对严誉同自己相处的一举一动有区别于世界上所有人的期待和严苛的标准。严誉稍稍不称他的心,他就会烦躁难受,希望她立刻改正对他的伤害行为,但同时他也愿意给她一点特权,他可以一定程度上忍耐她的不驯顺。
    至于这些感受是不是暂时的,丁韫成也不知道,他倚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电话贴在耳边。
    “思勉,帮我捞个人出来。”
    “谁?”
    “一个叫明香的妓女,在城西景陵路那个看守所,要快一点,不然还有几天她就自己出来了。提人的话,你去找她父亲就行。”
    “少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接出来送到锦瑁湾去,至于她父亲,处理掉。”
    “是。”
    微风勾起丁韫成的额发,露出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爸是对的,她确实不管做什么,都是罪。我很生气。”
    对面愣了愣,“少爷……您指的是——”
    他不想废话,直接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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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多少精神病娇,其实就是道德零分超级偏执狂满级恋爱脑又想当上位者压迫爱人又想臣服于爱人的别扭怪物,写这种角色不需要动脑子,我很懒所以就爱写。我本人不是什么疯子病娇,很正常,我一定会自我批判。要批判男主的请随便,批判作者本人的话请务必严肃地批判,不要牵强揣测和发泄攻击,我是人,他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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