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再唠叨,严誉转身就走,丁韫成站在原地,提着雪糕棒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咬了几口,硬邦邦的凉物嚼也不嚼直接往肚子里吞,嘴里已经直冒冷气,但心头火气不减。他扔掉垃圾,舔舔嘴唇,慢悠悠跟在她背后,肩上搭着空书包,一脸埋怨像。
严誉没打车,也没坐公交,他知道这里离她的单位不远,顶多两公里,但还是觉得她脑子有点病,刚想上去烦她,从巷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突兀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女人低着头,栗色的长发,时髦的刘海挡住了她大半张脸,身上散发着俗气的花果香水气味。她举着双手,抵着他的身体,快速说:“你好,我的逼……是粉色的。”
丁韫成顿时咬住后槽牙往后退了一步,往左右看了看,这大街还是大街,周围也都是人类,这个女人在说什么鬼话……
“你说什么……?”
女人喉间发出一声沮丧的呜咽声,片刻后,鼓起勇气抬起头,一双含泪的杏眼,削尖的下巴,虽然脸上擦了粉,但看着有几分漂亮。
她往他怀里塞纸卡片,一边塞一边低声重复:“小逼是粉色的,如果你喜欢,欢迎……”
丁韫成脸色僵了一僵,抬眼寻找严誉,见她就快拐弯走远了,他一把拽住女人的衣服,把她拖到小巷子里,女人害怕地大喘气,以为他要在这里做。很快,她立马就没了那样的念头,只见她选中的富家子弟脱下外套一把蒙住了她的头,两个袖子缠绕打了个很紧的死结,“妈的,我都穿着校服……你发骚也找错人了吧!”
“那个……你们学校的人嫖的很多……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打我,我只是看你的书包鞋子很贵,以为你会卖……而且你长得漂亮,我可以……可以便宜卖你呜呜……原来要一千,你的话,一千……三就好……别打我……求你了,我没钱去医院……”
丁韫成冷笑,“你的数学跟学校操场的孤魂老鬼学的吧。不许动!你今天算是撞到枪口上了,我姑姑是警察。”
“警察……?呜呜呜,不要抓我。”女人剧烈挣扎起来,撕扯着头上的校服,企图逃跑,丁韫成一把摁住她的肩,“你再敢动,判三年。”
女人瞬间定住,紧接着,浑身开始颤抖,哭声都给吓没了。
丁韫成脸上仰起笑容,窜到严誉面前,摁住她双臂,拦住她,把那张印着裸女的卡片递给她,邀功一样:“我帮姑姑抓到了一个坏人。”
严誉神色还算自然,挥开他的手,低头看着卡片,“什么坏人?”
“一个妓女。”
她立刻变了脸色:“你说什么胡话?”
“证据都在这儿你不信我?她就在你后面的巷子里,都吓哭了,看来是虔诚悔过了,姑姑,你快把她押到局子里,这算是扫黄为国除害了,不是大功一件吗?你得谢我。”
“在哪,快带我去。”
看她神情严肃,他也收敛了些得意,快步把人领到巷子里,指着吓得跟只呆兔子似的陌生女人:“呐,就是她,她凑上来要我嫖他,说她的……那什么是粉的……姑姑,我还是个纯情少年呢,心脏病都给我吓出来了……”
女人听见丁韫成喊来人姑姑,慌忙地抱住头:“放过我吧……警察姐姐,求求你了……”
严誉的眉头拧得死死的,蹲下来摸了摸袖子系成的死结,看向丁韫成:“给她解开,谁让你绑着她。”
“我不绑,她跑了你以为我骗你怎么办?”
丁韫成被浇了一盆冷水,不情不愿地接着结,实在解不开,最后暴力地扯着袖子缝线的地方,一把将衣服撕烂,一张泪眼婆娑的脸露了出来,她激动地翻了翻腰肢,一下跪在严誉面前,不停地磕头,实打实地往粗糙的水泥地上磕:“求你放过我……求你……”
磕了两下,便一头撞在了严誉的手背上,严誉咬着嘴皮嘶了声,用力一把撑起她的肩膀,大声制止:“别磕了。”
妓女哭得凄惨,一排浓密的假睫毛半挂在眼皮边上,她吸着鼻子,沾泪的假睫毛抖个不停。
“你叫什么?”
她还是没有接受自己被警察抓到的现实,默默地哭了一会儿,实在不敢不回话,就慢吞吞回答,“警察同志,我叫粟子,是艺、艺名……”
“真名。”
粟子眼神躲闪,抿着嘴不肯说。丁韫成正蹲在一旁,歪着脑袋检查严誉的手背,不时用手指摸一摸,听这粟子还敢不配合,他一个恶狠狠的目光瞪了过去,粟子吓得往后跪了跪,膝盖擦破了皮。
严誉撇过头,轻轻扬起手躲开他,命令道:“你站远一点。”
“姑姑,你别碰她,万一她身上有什么脏病怎么办?就算她没病,一天到晚接触不少奇形怪状的人,身上细菌很杂,你少摸她。”
粟子的眼神瞬间呆滞,脖颈僵硬地挺着,嘴唇嘟囔着,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你一天到晚和人打架,接触的人也不少,怎么不怕从别人那里感染什么细菌。你先站远一点,少胡说。”
“什么叫没有根据,上个月学校还举办了什么……关爱艾滋病患者讲座,哦——”他回过神来,“好,我让开。”
丁韫成嘴上说着让,动作不情不愿,把撕烂的校服往地上一扔,再用脚踹得老远,抱臂靠墙站着,一言不发。
“粟子,现在请你跟我回局里一趟,你涉嫌在公共场所招嫖。我是这片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我叫严誉。按照程序,我要先查明你的情况,后依法对你进行十五日内拘留,并处罚金。”
“我不去!”粟子双手捏着自己漂亮的发尾,焦躁地揉搓发丝,目光躲闪。
丁韫成挑起眉头:“姑姑,你们警察执法都这么温柔吗?面对犯罪分子不应该当成制服,不留反抗余地吗?”
严誉听了,立刻将手搭在粟子肩上,轻轻抬眼看他:“去拦一辆车,你也跟我走一趟。”
“我是受害者。”
“你顶多算个证人。”
“我这是受害未遂……”
“不要和我狡辩,前面有车来了,快上车。”
“我是未成年,而且我是清白的。”
“我让你上车……你坐前面,想和我们挤在一起吗?”
“你先进去,我坐你旁边,她要是想报复社会突然发疯咬你,我好救你。”
严誉白他一眼。
粟子完全吓懵了,像个焉了的花儿,乖乖先钻进了后座,她随后跟上,丁韫成紧张兮兮坐她旁边,发泄一样用力关上门,从书包里掏出手帕,搭在脸上,仿佛这样能净化空气。就因为这个从街边冲上来的疯女人,他今天第二次为了姑姑坐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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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不觉得粟子哪脏,其次,她在这本文里是女二,我喜欢她。她不是感情线上的女二,是戏份上的女二。不要来和我说她“鸡不鸡”“脏不脏的”,任何程度的女洁党都别看本文,我先说我不是女“脏”党,我只是时常犯冲的女“无洁意识”党……我现在写文还是想整点我正经的想法,虽然是掺杂在三观碎一地的狗血文里,但我乐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