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知道,父亲的生意出了问题,继母带着小儿子跑了,父亲急忙送她出国,就是为了她能够远离一切。
姜念惨败了一张脸,父亲的尸体给她带来的惨烈景象,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和阿姨把父亲的尸体放下了,又是怎么拨通了报警电话。
整整一个周,她仿佛游魂。
还债,抵押房子,父亲的葬礼,断绝往来的亲戚,不知所踪的继母和弟弟。
姜念好不容易找到间隙给沉屿清打电话,对方却怎么也不接。
姜念心想,一定是沉屿清太忙了。
她没化妆,顶着两个黑眼圈和一蓬乱糟糟的头发,找到了沉屿清的家。
拦住她的是沉屿清的母亲。
老太太头发花白,背已经佝偻,看见姜念第一眼就叫让走。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力气那么小,那个曾经对她和蔼微笑的老人,居然一脸狰狞地把她推了出去。
姜念多日劳累,身体虚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看见了沉屿清复杂的眼神。
巨大的争吵引来了周围邻居的围观,姜念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先行离开,再次拨通沉屿清的电话时,对方的号码已经注销。
姜念背负着巨额债务,不得不回学校申请休学,同学们的奚落,老师眼里似有似无的嘲笑,她现在才明白,原来有的人活在世界上,是永远带着面具的。
姜念开始打工,她过了近二十年的大小姐生活,什么也不会,更恐怖的是,要债的人出现了。
姜念从来没有这么落魄过,她一直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她曾经以为,自己会和沉屿清结婚,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
可惜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姜念某天深夜打工结束,再次遭到围堵,她慌忙跑进小巷子,躲进了巨大的垃圾桶里。
鼻尖是刺鼻难闻的气味,姜念蜷缩着身子,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出声,生怕被别人发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姜念绝望地闭上了眼。
垃圾桶的盖子被打开,姜念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但预想中的一切并没有到来,她狼狈地抬起头,目光停在了陌生男人的脸上。
“姜念,你需要帮忙吗?”
淡淡的月光笼罩在男人身上,姜念不难看出男人身份不简单。
或许是连日的担惊受怕让她糊涂了。
姜念怔怔地看着男人,听见自己平静地说道:“好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久违地梦到和顾言轩第一次见面,姜念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天已大亮,姜念爬起床走进浴室,在镜子上看见了自己脸上的泪痕。
姜念很快收拾完毕,穿着睡裙走进餐厅吃饭,猝不及防地看见顾言轩坐在餐桌对面,手里正拿着一张报纸。
姜念坐到对面,拿起面包片开始往上面抹黄油。
“你做的早餐?”
“嗯。”顾言轩淡淡应了声,看见她单薄的睡裙和红肿的眼睛时皱了皱眉。
“还不赖。”姜念评价道。
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时只有刀叉与碟子碰撞地清脆声。
姜念胃口小,没一会儿就吃完了,而顾言轩在她起床之前就吃过了。
顾言轩放下报纸,姜念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他身边。
顾言轩看着她,姜念咧嘴一笑,手指轻轻在他胸口上点了点,“言轩,我们来做爱好不好?”
顾言轩喉结滚了滚,“刚刚没吃饱?”
姜念嬉笑道:“对呀,我等顾总来喂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