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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没课。
    许未晚抱着怀里的书本走出教室。
    一路上不少人和她打招呼。
    “下午一起逛街吗?”“新上了一个电影,一起看吗?”“我送你回宿舍吧?”“你走你走,我和未晚才是顺路,一起走吧。”
    许未晚唇边带笑一一婉拒,裙摆翩跹发尾轻曳,她款步离开这些“好心人”。
    宿舍环境住不习惯,繁多的规矩、嘈杂的环境,都让她难以静心。
    许未晚没有住校,她在校外租下一间公寓,另一人她还没见过。
    室友同样也是公寓的所有人,但两月来不曾露面,合同都由管家签订完成。
    最初管家向她说明,她的室友不会常回来住时,许未晚还有所疑问,可当真正搬进公寓时,她才知晓是因为什么。
    公寓里有单独的一间房,用作摆放艺术藏品。
    墙面上挂满油画,房间中央还有一副未画完的画,另一个收纳柜上摆着不少价值不菲的摆件。
    许未晚看过一眼,自持地略过。
    想着既如此,室友不常过来也很正常,这些物件的确需要一整间房妥善安置。
    一周后,许未晚便忍不了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油画被挂在阳光里,看着阳光照射下,房内灰尘翻舞,最终积压在画布画框上,收纳柜上的摆件也不可幸免。
    于是她联系上那位管家,表达了这份担忧,甚至提出可以帮忙情理保养的想法。
    ——她可以更进一步欣赏这些艺术品。
    管家和这些藏品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室友商量之后,拟订了新的合同。
    许未晚需要周期性地保养这些藏品,他们也会额外支付一笔薪水。
    这再好不过。
    指尖虚拂过画的笔触,许未晚欣然应允。
    对这项工作内容许未晚乐此不彼,而今天是保养的日子。
    *
    许未晚进门换鞋,放下怀中的书本,她迈过玄关。
    没走两步,她脚步微顿。
    “哼…哼啊。”
    床事欢爱特有的声音隐约传来,女人嗓音极好听,带着说不出的蛊惑,熨得许未晚耳根发烫。
    心下的猜测已经成型,会出现在这间房子里的不会有别人,想来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那位神秘的室友。
    许未晚凝了凝眸,在进行接下来的工作之前,需要先去洗手。
    “啊……”
    许未晚的顿怔只持续一瞬,她眉眼未动,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哈啊…还要。”
    许未晚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姿态端雅地迈过房间外的过道。
    惹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做这事应该会记得关门吧?
    类似的想法一瞬闪过,许未晚继续走着,她知道应该收敛杂念,不管惹人脸热心跳的喘息,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呃啊——”
    又一声呻吟入耳,许未晚睫梢一顿,她鬼使神差地抬起眼,循声瞧过去。
    没关门。
    门页和门框间隔出一道缺口,叫她能瞧见房内的情形。
    一个女人的背影,雪肤乌发,薄肩软腰。
    那人跪坐在床上,侧身对着门口,身体的曲线极好看。
    她微低着头,颊侧的长发便滑落,遮住大半张脸,就只能看见一张色彩浓烈的红唇。
    长发如墨,随着动作而不时起伏,发丝潋潋摇曳。那红唇微启,伴随着呼吸轻喘而轻微开合、轻颤。
    极有冲击力的一幕。
    好似有大片浓烈的色彩涌进眼中,许未晚迈入百花丛中,那花叶掩映色彩交织,那光影斑驳美不胜收。
    瞧不见正脸,看不清任何细节,可这是个顶漂亮的女人。
    漂亮得好似艺术品。
    惊鸿一瞥,在心底掀起惊澜,许未晚脚步微乱,匆匆收回视线。
    她抚平心绪,没再看房内的情形,转身间悄无声息地带上房门。
    那些喘息、水声、交合撞击声被掩盖几分,许未晚恢复如常,不再在意。
    解开绑在发尾的发绳,捋着发丝往上带,抬手轻挽间,已是换了个发型。
    将长发挽在脑后,以便接下来的工作。
    许未晚洗了个手,细细擦净之后,又去检查房里的藏品。
    她打扫得勤快,保养无需太频繁。
    这次的工作内容并不多,简单处理过灰尘,将工具分类放置,转身时裙摆掠过房间中央的画架,许未晚停了下来。
    这副画一直放置在此处,颜料被氧化得暗淡,每个笔触起伏里都积满灰尘,可见其已有了年月。
    一副未完的山水画。
    墙上挂满各色油画藏品,而它的笔触更年轻稚嫩,虽然功底不错,但和那些名家藏品仍有差距。
    她没动过这副画,这是那位管家传达的房主的意思。
    许未晚垂眸瞧着这画,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
    许久,终是想起自己的工作还未完成,她转身出门,习惯性地将房门带上。
    处理完油画藏品之后,许未晚又洗了一遍手,准备对客厅里那架钢琴调音。
    缓步走过居中的那间房,房内暧昧的声音高了又低。
    房门已经关上,再看不见那个女人,许未晚却神思飘忽,再一次闻见花香。
    或许她一直身处于百花雾障之中未曾逃离。
    脚下的土地都垫满花叶,叫她脚步失重,脑中全是那大片浓烈的色彩,那艺术品模样的女人。
    *
    许未晚倒了杯水,轻抿过润湿口腔,也抚平心底的糟乱。
    端正情绪后,这才取过调音扳手,来到这架昂贵的钢琴前。
    她抬手掀起顶板。
    顶板沉甸甸地压在掌心,许未晚撑着这副顶板,腕侧和手背的血管也因为施力而显出形状。
    许未晚身型偏瘦,手腕亦是纤薄,肤色过分白皙,青色的血管便无所遁形,显露出不为人知的性感。
    但她神色柔婉,倒是不显吃力。
    为了避免损伤漆面,许未晚维持着下放的力道,将顶板轻轻地、万般郑重地掀折放置。
    她俯下身,正要检查顶盖里的部件。
    ——这架钢琴她还没来得及保养,这次正好得空,想要初调一次音。
    “啊……”
    房内又传来一声喘息。
    心潮再起,许未晚指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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