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小学妹去你老家?这是什么见家长的节奏!」他语毕,我一口差水点喷出来,呛得狠了,拍着胸口用力咳嗽。肇事者奇怪了:「jasmine你反应这么大干么?」
这个人、这个人!
都躺在病床上了嘴巴还这么不安份,雷得我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了。就算根本原因是我自作自受,他也别那么天马行空。
引人遐想呀。
「可以这么说。」
小心嚥了口水,行动有些机器人僵硬,我回头,身边的seven少年面不改色,眉眼的飞扬倾洩出不一样的流光,与他语气里的平淡截然不同。
我努力在时光中平復七零八落的心情,捡回一些被冲散的理性。
「你们……直属关係这么先进?」
chris面色古怪。「先进?」
seven的神情也不遑多让,可能冷面习惯了,显得略正常。
「别在意这种细节。」
「同理,我跟她的关係你们别多问。」……总觉得他今天的笑特别不怀好意。
「哪是我们自己问的!是你先说你们在登山社活动落跑,然后又说出你拐他去老家见阿姨!」越说越是亢奋,语带委屈。chris扛抬手又哎哀叫疼,扯到痛处。「我们都是认识两年才让我去过你老家,果然重色轻友。」
「没说不是。」
「不是什么!」
都几岁的大男人了,还直着脖子这样孩子气的争执,他真的只有轻微脑震盪吗?我觉得挺严重的。
「没说不是重色轻友。」
坚决的,果断的,理智的,重复说了一次。
却是说出如此亲暱温软的认定。
违和的神请语调多了,似乎都没感觉突兀了。
忽然插不上话。低头盯着男生的名牌运动鞋,一双呵护得晶亮洁白,另一双明显歷经风霜,可见摔车时后在柏油的上磨惨了。
思绪飞快在脑子里转,允修司……是故意带我去老家的吗?
我抓了抓头发,任由长发自肩膀滑落。出门前用电棒捲稍微打理过,挺顺眼的,风来伸手挥挥也很自然。
「jasmine你又干么?头痒呀?昨天没洗头?」
「……你他妈才没洗头。」
问女生有没有洗头跟问年纪体重一样是大忌,没洗头会让他看出来吗。
只想对他翻死鱼眼,不懂女人心,难怪还在当单身汪仔。
「派,有够派,吃到炸药了。」他撇撇嘴,下一秒又坐正身子,眼眸里闪着真诚的疑惑。「你干么面对我都是恰,只欺负我是不是!」
着实让人噎住,总不好说面对seven根本就是面对直属学长,备感压力、不敢放肆。
光速扬起驳声,心底涌起懊恼,不能展现我好像心虚呀。「谁说,我对seven也没在客气呀。」
「唔,那倒也是。」
白眼都没不愿意给了,这男人的观察力洞察力什么的,负值。
插科打諢之际,护士来过两次,观察了chris的伤口包扎状况,也在做了一些简单的物理医疗测试。医生要是诊告他脑袋是撞空了我都不意外,还是敲一下会有回音的空荡。
「我看你復原挺好的,自己走回住处都不是问题。」
「咳咳、不要那么绝情,我不断腿也会残废,载我,谢谢。」深怕被拋下,干话少了不是一星半点,直奔重点。
坐到宽敞的后座,如果不顾虑大片的擦伤会磕到,他八成手舞足蹈,阳光般耀眼的笑顏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是没看过车子吗?黑人问号呀。
死命耍赖上了座位,容易得意忘形,chris一个人同样能自得其乐,洁癖鬼的高傲形象荡然无存。
「啊ˋ刚刚想到我们的年纪,seven大三,我大二,小矮子大一,阶梯式的doremi。」
「……想表示什么?直说呀。」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
「是?」真不期盼他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决议。
驾驶者仅是瞥了中央的后视镜子,约莫零点几秒,微小的关注。
「seven是大哥,我是二哥,小矮子就是妹子啦。」
「……我靠,你脑子一定没长全,谁要跟你拜把呀。」
没头没脑的,霸王硬上弓,认亲没人他这样心血来潮的。
屏蔽兀自雀跃的男生,我镇定看向专心在路况的seven,车子缓缓驶进,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好好停下。
前方的车子呼啸而过,摇下的车窗鼓进轰隆隆的吵杂,风却是止息了。
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空间的右手伸过来,亲暱又霸道的,弹了下我的额头,力道没有在客气的,当下,我忘了计较。
不过是指尖的轻触,热烫的温度在额际蔓延开,非比寻常的暖意馀音裊裊似的盘旋,其实,他的手指向来是微凉微凉的。
温暖的是他的声息、他的话语、他的举止。
「听起来可以。」
……可以?眼里样起深沉深沉的迷茫。
他微笑起来。「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