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经川擦洗床单的手一顿,他的手上都是泡沫,没办法回抱,“怎么了?饿不饿?”
京荆点头又摇头,“会不会很累呀。”
“不累,宝宝,衣柜里有件睡裙。要是不喜欢就从衣柜里挑一件衣服穿上,浴巾裹着睡觉会不舒服。”他十足考虑京荆的感受,她预感下一句就是问她要吃什么。
“想吃什么宝宝,下午只喝水了。”
看吧,京荆对于自己猜中傅经川的话窃喜,不是只有他了解她,她会一步步去了解他的。
京荆问他,“你会做饭吗川川。”
傅经川“嗯”了一声,“小时候就会了,做点简单的?太晚吃多了不好。”
“我想吃面,细的。”
“好,你先换衣服,我洗完去做。”
京荆松开他,余光瞥见一个盆里放着她的胸罩,另一个盆里放着她的内裤,他正在洗床单,床单旁边是两人的校服。她的嘴角拼命往下压,害羞得要死还是想笑出来。
京荆眼神亮亮地走回卧室打开衣柜,一件和她平时穿的淡蓝色睡裙一模一样的裙子出现在她面前。京荆忍不住又哭又笑,她赶忙抹掉掉下来的眼泪,原来真的会有人在意她的喜好和习惯。
她缺失的爱,傅经川加倍给予她,毫不吝啬。
九点半左右傅经川洗完刚要去阳台晾干,京荆跑过来接过衣盆,“我来我来,你快去做饭。”
傅经川由着她,清楚她不想什么都不干,擦干双手揉她的脑袋,“去吧,墙上有个按钮,一按晾衣架会下来。”
京荆一幅“包在我身上”的光荣表情,咧着嘴角笑嘿嘿地蹦哒走向阳台,傅经川注视她愉悦的背影,从冰箱里拿出还没拆封的细挂面,头一次觉得有家真好。
有京荆真好。
两碗挂面热腾腾捞出锅放到餐桌上,两人坐在一起,傅经川知道她爱偏重点的口味,加了葱花和肉末。京荆对比两人的细挂面,她的都!满!出!来!了!
他方才还说晚上吃多了不好。
京荆气鼓鼓地怼他,“刚刚还说吃多了不好,我的碗里有好多面啊傅经川。”
傅经川忍俊不禁,露出虎牙,捏她的圆脸,“吃不完狗狗吃。”
果真京荆没吃完,傅经川做得非常好吃,味道她很喜欢,但吃了好多后居然还有好多。
她放下筷子,揉揉自己的肚子,一个劲地打嗝,憋气不管用,傅经川倒水,京荆连喝七口才压下去。傅经川看她不吃了自然地将碗顺到面前,吃剩下的面。
“吃完了去看物理题吧,还没讲。”傅经川对京荆说,京荆脸上一红,低声咕哝一句,回卧室看物理题。
傅经川吃完最后一口,刷碗的时候咧开唇笑,他听见京荆咕哝了什么,他一直在回想。
“要不是你精力那么旺盛,也不至于一道题没看。”
京荆坐在椅子上专心整理题目的思路,傅经川俯身圈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这道题,没有答案解析上那么复杂,不需要联立很多方程式。直接套用两个公式联立之后再用牛顿第二定律,你有个错误,这里应该用cos而不是sin,所以答案求错了。”
他很快从题目和例图中连接信息,得出过程的轨迹,还发现了京荆马虎的一处错误。
两人专心解题,傅经川会让京荆仔细搜刮题目和例图的信息,摸索出她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再在她的思路里找出遗漏的步骤。他不会一股脑让京荆接受自己的方法,而是帮助京荆打开自己的轨迹地图。
京荆果然茅塞顿开,做题的正确率越来越高,时针指向十一点,两人效率极其地高,没一会解决掉三分之二的题目。她的步骤不再卡壳,对京荆来说,进步很大。
“宝宝,十一点了,要不要睡觉。”傅经川拍拍她的肩膀,京荆正好停笔,确实很晚了,她朝傅经川张开双臂撒娇,傅经川抱住她。
一步路也不愿意走,京荆算是看透和傅经川谈恋爱的自己了,恃宠而骄,还发誓不要当废物小公主,她都快让傅经川纵容得没边了。
傅经川抱她上床,帮她盖好被子。初秋的夜晚凉风阵阵,他检查纱窗有没有关严,将里面的玻璃窗拉到剩个三分之一空隙。
他上床搂她,好闻的沐浴露味萦绕他的周围,沐浴露也是特地买的新瓶,玫瑰味的。京荆巴拉巴拉讲了很多学校的八卦,其中不缺盛意凡和程成丞的感情进展,丝毫没注意到傅经川的手覆在她的屁股上,她下面光溜溜的,很滑。
直到傅经川捏了一下,很痒。京荆和傅经川对视,他的桃花眼在注视她的嘴唇。她内心警铃大作,捂住自己的嘴巴,支支吾吾地警告傅经川,“傅经川,不做了。”
他的下面又要抬头,京荆发觉他的下面抵着她,暗想他和泰迪最大的差别就是他会说话。
“不做,宝宝,”傅经川的手从屁股移开,一轻一重地拍她的后背哄她入睡,亲吻捂住她嘴唇的手背,“快睡觉。”
她今天着实巨累,对傅经川的话她深信不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临睡前还迷糊地骂他一句,“傅泰迪,本来打算讲完题只待到下午就回家。”
傅泰迪,傅经川无声地被逗笑,她真喜欢给他取外号。他专注地凝视她的睡颜,颈窝残留红色的吻痕。京荆的睡相不太好,一只腿搭到他的大腿上,不舒服还要动一动。
傅经川蜻蜓点水般轻吻她的嘴唇,任由京荆的头压在他的臂弯,他手上拍背的动作不停,抿唇笑着闭眼。
要是梦的话,希望这场梦可以久一点。
久到,即使世界末日。
早晨六七点,京荆隐约要醒,太热了,夜里还好,傅经川这个火炉算是舒服。一到天亮,热得京荆推他的肩膀,不愿意睁眼,“傅经川,热。”
傅经川握住推他的手,还是搂着她不放,早晨醒来的声音低哑磁性,“宝宝,开窗好不好。”
京荆往他颈窝钻钻表示同意,他胡乱揉几下头发,起床拉开玻璃窗,半拉窗帘,解开几颗睡衣的扣子躺回她对面,长臂一围亲亲她的额头,“接着睡吧,还早。”
他一般周末早晨七点钟起床围绕小区跑一两圈,他怕吵醒身边的女孩,打破自己往常的习惯。
权当睡个懒觉。
察觉傅经川躺了回来,京荆下意识揽上他精壮的腰,他的睡衣衣摆经他上床的动作往上窜,京荆的手钻进里面揩油,过一会儿睡过去了才不动。
他失笑,小眯两个小时,实在睡不进去了睁眼。睡眠浅还弱的毛病难改。京荆在身边他睡得比以往好多了。傅经川瞅瞅旁边睡得七荤八素的京荆,她的睡眠质量比他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傅经川看时钟,九点多了。京荆应该快醒了,他轻碰她的耳朵,压下声音和她商量,“宝宝,我去买早饭,你先自己睡会好不好。”
京荆哼几个气声,搭在他腰上的手懒懒收回去,细声开口,“我要吃水煎包,小瓜粉丝的。还要喝八宝粥,加糖。”
“听您吩咐。”傅经川再一次帮她盖好被子,夜里醒了帮她盖过一次,她睡起觉来着实不乖,胡乱踢被子。
日上三竿,京荆伸个大大的懒腰,大声哼哼,精气神十足地坐起来,丝毫没有惺忪的睡意。原来身边有人搂着睡是这种感受,蛮新奇。
然后她看向时钟,十点了。
十!点!了!
她第一次来傅经川的家就睡到十点!
京荆欲哭无泪,她早起勤劳的元气少女形象在今天彻底破碎了。
傅经川在阳台听到京荆起床拖鞋的拖沓声,看她撅着嘴巴走到他面前,他笑着揉她脑袋,顺手给她刚取下来的胸罩和内裤,“这两件干了,醒了?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他从客厅茶几旁边的暖壶里倒出一杯热水,京荆坐在沙发上刚喝几口,下面一股热流涌出,她瞪大眼睛,飞奔向厕所关门。
傅经川瞥一眼沙发上的薄坐垫,洇上一点红色,面色如常,走到厕所门前告诉她,“卫生巾放在墙上的塑料盒里,长度我都买了,包装袋口也撕开了,不要着急,没弄脏什么地方,我换一下沙发垫就行。”
随后他从客厅柜子下方掏出塑料袋里的沙发垫更换,京荆从厕所出来,手指勾他白色薄卫衣的衣角,“沙发垫我来洗吧,谢谢你。”
“睡衣我也弄脏了,”京荆有点难过,他新买的衣服不到两天她就穿脏了,“我生理期一直都是月末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月提前到中旬了,我也没有感觉,我来月经不会疼。”
大手抚上她的脸庞,安慰地摸了摸,傅经川与京荆对视,认真地对她说:“我明白的,这很正常,你不必自责。脏了洗干净就好,即使你不会疼,我也知道你在生理期一定会难受。”
他转而去摸她的耳垂,接着说:“睡衣脏了去换下来吧,校服还没干,先穿我的衣服,吃完饭出门带你买。”
“抱歉宝宝,没考虑到衣服的问题,应该备上几件你要穿的衣服。我怕我擅自买你穿的衣服你会不开心,会感到冒犯。”
傅经川十分考虑人与人之间分寸感的问题,即使是男女朋友,有些分寸感模糊的事情他会先问女朋友。毕竟他了解京荆,不打招呼为对方买衣服就他们目前来说稍显暧昧,睡衣是京荆打视频给他看过的,在接受范畴内。逛街买衣服还是需要两人一起去。
京荆没有想到他连这方面都细心考虑过,真的很加分。但脑袋转过弯来,难道互相尊重和考虑对方不是恋爱的基本准则吗。
才不是加分项。
京荆回到卧室脱掉睡衣,从衣柜里选出一件黑白色偏小点的假两件长袖,即使偏小穿在她身上也很宽大,跟件裙子一样,她挑出一条黑色短裤系紧腰带,长度达到她的膝盖,宽的不行。
得,超级宽松风,还带点薰衣草的洗衣粉味。
“换好了?来吃水煎包,八宝粥热过了。”傅经川见她超级宽松风的穿搭,浅笑,把手上刚热过的八宝粥端到餐桌上。
“不用小心,在外面脏了我有外套,回家我洗,”傅经川加了一句,接过她手里的睡裙,放进盆里接水帮她洗,“不要碰凉水,不许喝冷饮,不准吃雪糕,衣服和沙发垫我洗,一会出门要是腰酸或者累了别逞强。”
他叮嘱她在生理期里放松自己就好,不用担心他的衣服脏不脏。
好吧,加分加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