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白嫩柔软,玉指纤纤,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正是一个正当年华的秀美姑娘。
他猝不及防,又躺回床上,胸口排山倒海一股刺痛,震的他忍不住嘶了声,错愕的看向那绑着双髻的美貌侍女,方才她应该是站在另一边,所以他便没见到,正疑惑间,只听那侍女道:「哎呀,公子,你伤还没好,不能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她的声音软糯清甜,相当动听,内容却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只愣愣地道:「你唤我什么?」
「公子阿。」那侍女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还伸手帮他整理了下散乱在床上及脸上的长发:「我是水碧,承主上之命,以后就是我照料您了,请稍待。」
易和泽一脸呆滞的看着那名唤水碧的侍女轻快的迈着步子捧来水盆,拿起一边的乾布浸湿,就给他擦起脸跟手来,那水还是温热的,带着湿气的热布擦过肌肤的感觉相当舒服。他不自在的几次想要避开,然而水碧似乎不是普通的侍女,动作灵巧迅捷,他避无可避,只得由着她。
他无奈的发现,他用尽浑身的气力,似乎也抵不上这姑娘的一根指头来的有力。
水碧又让他漱了口,饮了些润喉的水后,才端来膳食,还有一碗黑色浓稠的汤药。
这房间极大,还摆着一面屏风阻隔了部分视线,他正思考着水碧在那屏风后究竟准备了多少东西,就感到自己被小心地搀扶靠在床头,水碧还贴心的在他脑后垫了个软枕,端起散发着清香的粥品,似乎打算要一口一口的餵他。
他摇了摇头,正待拒绝,一道熟悉的让他颤慄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
「你看起来过的挺悠哉嘛。」他的主上推门而入,环着双臂,看着他们,一脸似笑非笑,他的眉峰上扬,自有一股凛冽的气势。
「主上!」他一惊,下意识的便想起身行礼。
这回没等到水碧阻止,眼前男人只是轻飘飘一句:「我有说你可以起来吗?」便让他不敢再动。
裴明苍一挥手,水碧便自觉的乖顺退下。
房里只剩他们二人,易和泽手指搭在被上,不安而紧张的低着头。
空气霎时压抑,他感觉到裴明苍来到身旁,坐在床沿上,呼吸声近在咫尺,「见到我连话都不说了?」裴明苍哼了声。
说、说什么?易和泽疑惑的抬眼望去,正想着擅自开口未免太过逾越,就见裴明苍端起方才水碧拿来的粥品,一口吞下一匙的样子。
「......」易和泽更感莫名,裴明苍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舀起一匙递到他唇边:「张嘴。」
易和泽乖乖嚥下,温暖的香味自喉间而下,可能有稍微放了会,如今吃起来热度正好,他想着不该让主上餵,要自己吃,甫吞下,一匙又递到嘴边,竟是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裴明苍餵的是面不改色,易和泽却吃的暗暗心慌,一双水润的眼飘来飘去,就是无法直视近在眼前的男人。
好不容易吃完一碗,便听到身旁男人淡淡的说:「饱了?」
他极少一次吃这样多的食物,往常都是习惯一次一点,分着许多时候慢慢吃,这回一口气吃一碗粥,的确有点撑了,便点了点头。
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裴明苍将手伸入被子,准确的探进他的衣服里,厚实的大掌贴在他的肚腹摸索了下,易和泽身子一僵,肌肤相贴的火热触感让他有些害怕,然而裴明苍并没有多做什么,只是确认他胃部微微鼓起,便满意的抽手。
而后裴明苍神色骤然风云变幻,歛起眉抿紧唇,又变的冷峻,他慢条斯理的开口,话里隐隐带着冰霜般的寒意:「竟然擅自寻死,你好大的胆子。」
果然还是来了,易和泽垂下眼:「奴没寻死……只是想救阿满小姐。」
裴明苍冷笑:「你想救阿满?一个你根本没和她说过一句话的人?我看你想救她不假,想顺便让自己死的彻底更是真的。」
眼见瞒不过,易和泽索性认错,一脸破罐子破摔般的认命:「奴错了,请主上责罚。」
「喔?责罚吗?」
他感到自己的脸被抬起来,那只大掌还不客气的捏了把颊肉,手劲不算大,捏了也不疼,他错愕的正不知该作出何种表情,便看到他的主上满脸嫌弃:「手感真差,瘦成这样,看的本座心烦,就先罚你这个月多长个十斤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