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里,陈绵绵没再见过程嘉也。
偌大的校园里,人群来来往往,没有那么多恰好打照面的运气。通话记录里,名字寥寥无几,微信聊天框更是干干净净,依旧停在她没有回应的几句独白上。
陈绵绵逼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主动找杂志编辑多约了几个稿,大多数时候都泡在图书馆里写稿和赶论文,并穿插着和房东或中介约好看房的活动。
她自己也从租房app上搜集了一些信息,但无论是地段、价位,还是直接和房东对接这一块,都没有池既给她整理的要好。
于是碰了两次壁之后,她还是乖乖按照池既发来的文档去看。恰逢他有空,就主动提出陪她一起。
又一次告别房东后,两个人并肩走在小区外面的林荫道上。
正值日暮时分,家家户户做饭的时间,放学的孩子背着书包在路边玩闹,红领巾都反到背后去了。
池既简单评价着,“刚刚那个房子的户型和采光都不错,只是城区老破小,有点太旧了,怕安全性不好。”
陈绵绵点了点头,赞同他前面那句,“楼层也不算高,价格也挺合适的。”
池既侧身看她,笑了一声,“怎么?只听自己想听的是吧?后面我说缺点,就装作没听见了?”
“没有。”陈绵绵也笑了声,“我是觉得这块都是居民自住房,又是城区,治安应该不会差。”
“行。”池既思忖片刻,点点头,“反正是你住,你觉得可以就可以,但回来得晚的话,还是得多留心。”
陈绵绵应声。
两个人走着,到了路口,附近小学门口小摊小贩颇多,煎饼果子的香气飘来,提醒人到了饭点。
“我请你吃饭吧,学长?”陈绵绵看了一会儿,侧身站定,看着他。
“这几天你陪我跑来跑去看房子,辛苦了。”
池既想了一会儿,没拒绝,“行啊。”
对视几秒钟,他又看着她笑,“那得宰你一顿贵的啊,大作家。”
“放心吧,大作家有钱着呢。”陈绵绵也弯起眼睛,摸出手机看附近的餐厅-
学校外两条街,新开的店面。
装潢简约,灯光昏暗,蜡烛光影绰绰摇曳,吧台音响放着的ramp;b,服务生拿着手绘菜单走到桌边,躬身递来。
“新开的,人少。”黑色衣服的人把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简单跟对面的人介绍。
“曲嘉月说还不错。”
程嘉也不置可否,坐下扫了两眼,随意点了两个菜。
身旁另一个男生听到这个名字,诧异了片刻,提醒道,“你别真陷进去了啊。”
黑色衣服的男生低头笑了一声,“可能么。”
“话说回来,”他倏然想起什么,后背往后一靠,盯着程嘉也,“那天演出,你在楼上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程嘉也还没开口,身旁那个男生就啧了一声,“来看我顶他的班,有没有给他丢脸呗。”
话音刚落,隔壁桌有两个女孩拿着手机走过来,有些紧张,但又难掩雀跃地问:
“请问你是filpped的新主唱周誉吗?可以跟你合张影吗?”
周誉说好啊,起身之前还对着另外两人挤眉弄眼片刻,意思是看爷帅吧。
然而桌上毫无反应。
程嘉也神情冷淡地移开视线,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刑肆弋手肘搭在椅子上,懒洋洋靠着,嗤了一声。
周誉:“……”
呵呵。
看着人往吧台走,让老板帮拍合照,两个人才收回视线。
“你想好申哪个学校了吗?”刑肆弋先开口。
“没想。”程嘉也垂眼看了眼手机,简短又敷衍。
点开微信,好友申请和消息列表都有许多红点,消息繁多而杂。
程嘉也垂着眼,把最上面的几个总是莫名其妙跟他分享日常的好友账号设为免打扰,退出去之后,指尖滑动,一路往下翻。
毫无目的,非常散漫地下滑,好像是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一般。
几秒后,指尖倏然顿住。
他垂眼盯着那个头像一只白色小绵羊的账号,停顿片刻。
没有新消息。
对话框里,信息寥寥无几,依旧停留在好几天前那句。
“我的东西好像落在你那里了,可以现在过来拿吗?”
还附上了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
而他没回。
她也没再发过。
刑肆弋看着他低颈玩手机,啧了一声,“怎么个事儿?”
程嘉也顿了两秒,摁灭屏幕,抬起头来,把手机倒扣着往桌上一扔。
“什么?”
“你最近啊。”刑肆弋眯着眼看他。
“那年不是因为出国读书这事儿,家里还闹挺不愉快,现在申请季了,你又不想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提起的话题有些禁忌,程嘉也神情顿了两秒,才避重就轻地回答,“没不想。”
“只是还没时间。”
刑肆弋也不知道信没信,随意地点点头,“行。反正你自己想好。”
程嘉也刚呼出一口气,就听他又道,“别最后又跟那年一样。”
刑肆弋意有所指,还带着点不屑,盯着他的眼睛,慢吞吞道:
“为那个谁,消沉那么久。”
空气倏然沉默。
程嘉也动作彻底顿住,举起的指尖停在半空中,垂着眼,漆黑睫毛挡住眼底,看不清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晌,他终于抬头,神情自如,却微微有些冷淡的不耐烦。
“想多了。”
话音刚落,周誉快步从灯光明亮一些的吧台走过来,都顾不上跟他们分享他是如何帮这俩人拒绝那两个女孩的拍照请求的。
“我去。”他瞪大双眼,快步走来,拉开凳子坐下,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震惊道:
“我刚好像在那边……”
“看到了许意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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