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他的至交好友,一个是他认定一生的女孩。哪边都放不下得罪不起,所以只能逃避了。
正好这时候下人也来请他们去用膳,知道周若也留下,厨子特意多做了几道肉菜,可谓是非常丰盛了。
江若清眼神一暗,明明是笑着,眼神却非常悲伤。又被放弃了呢,不过这样也好。让她也能够更加纯粹的为目标奋斗,不会对别人有一丝期望。
啊,一颗棋子废了呢。想到此,江若清很是烦躁。每次露出爱意,看他们沉沦,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江妹妹。”也不知何时周若走了过来,想要安慰一下江若清。
想两头都讨好,也看看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本事。江若清笑着避开了周若。
看着明明还是笑着的江若清,周若却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他知道要是自己不去做点什么,肯定会有不好的结果等着他。
但是看着旁边江若凝脸色发黑,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周若迟疑了。
“倒也识抬举。”江若凝看着不再对自己好友勾勾搭搭的江若清,心里舒服多了。
“你也别犯蠢了,没看见她不理你了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在她那里没用了。”江若凝丝毫不顾忌刚刚一颗芳心暗许,将江若清当做自己今后妻主的周若怎么想。
他只知道他现在很开心。
看吧,贱人始终是被所有人厌恶的。就连周若,也只是看中她的皮相。在他和贱人之间,周若选择了他。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脸比不上他和周若之间的友情。女人都是挡路的,阻挡了他们通往大道,所以周若也最好像他一样把女人都不放在眼里,最好。
“父亲。”江若清看见徐景阳就一愣,父亲看见她头上的伤一定是要过问的。
一想到父亲伤心的样子,江若清就有些担忧。父亲最是心软,等一下要怎么安慰啊。
徐景阳看着江若清头上白色的绷带,脸色一凝:“怎么弄的?”
本来还高高兴兴来接自己女儿一起去用膳的,徐景阳看见她头上刺目的包扎就震怒不已。是谁敢伤他的女儿,难道是李楠竹。就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吗?只要得到妻主的喜爱就如此折辱他们。
这回他一定要替若清讨回公道,就算妻主护着李楠竹他也绝不姑息。
“父亲,是我不小心的。”并不打算让徐景阳担心,江若清直接将锅扣在自己头上。而且就算跟父亲说了又能怎样呢,让父亲跟着她一起伤心一起烦恼吗?
江若凝在母亲心里的地位,她永远比不上。这只不过是个轻伤,母亲会怎样,母亲只不过会给一个口头惩罚罢了。每次都是这样,她都习惯了。
“若清?”徐景阳上前观看江若清的伤势,看到只是一个小伤口才放心下来。只是听着江若清语气里的丧气,忍不住开口唤她。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跟父亲说的,你憋在心里有什么用呢?遇到困难直接跟大人说就好了,你一个小孩子想那么多干什么呢。难道依靠父亲让你觉得难堪吗?”徐景阳这回才感知到,是不是因为李楠竹明面上将他压制得死死地,所以他的若清也觉得他帮不了她主持公道了。
“父亲,真的只是不小心。我们快去用膳吧。”江若清挤出一个微笑。
这边李楠竹也带着江若雾来了,看见徐景阳只是瞟了一眼就略了过去。倒是江若雾指着江若清喊道:“是姐姐。”
“姐姐!姐姐!”被李楠竹拉走的江若雾非常急躁地想要喊回自己爹爹的脚步。让他停下跟姐姐说话。
“若清,刚刚二爹没看见你。没想到这小子眼睛急就看见你了。”李楠竹没办法,只有有孩子的人才知道孩子的要求有多难不去满足,一旦不满足小孩子撒泼的模样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正夫也在啊。”像是才看见一样,李楠竹看了一眼徐景阳。
全程目睹李楠竹的操作,徐景阳罕见地生气了。已经猜测若清是迫于无奈所以不敢说出来害她受伤的人是谁,但是这个人很可能是李楠竹。一看到李楠竹假惺惺的样子,徐景阳就忍不住气愤。
嘲讽了一句:“侧夫眼里真的是什么人都放不下呢。”
“吃错药了?”李楠竹不想与徐景阳起冲突,压根没意思。之前还怕妻主与正夫旧情复燃,害他地位不保。现在已经确定自己绝对会是家里唯一的主子,他才懒得跟失宠的人呕气呢。
“李楠竹,我说的什么你心里清楚。”徐景阳重重的捏住李楠竹的手腕,两人之间一个觉得莫名其妙一个怒火中烧。
“你一个弱书生还敢和我动粗,真好笑。”将徐景阳的手打落,李楠竹转身就强行牵着江若雾走人了。
“姐姐!”江若雾非常舍不得的松开江若清的手,哭唧唧地跟着李楠竹走了。
看着自己留下印子的手,徐景阳有些难堪。在李楠竹面前动武,他真是一时气糊涂了,让若清看了自己的笑话。让若清见识到他是多么没用的父亲。连自己女儿受委屈了都不能从施害者身上讨回公道。
“父亲,你没事吧。”看着一蹶不振的父亲,江若清有些心疼。
比起永远偏心的娘亲,她还是喜欢自己性格温柔的父亲。虽然父亲怎么也强大不起来,但这都没关系,她受到的所有委屈她都会从那些加害者身上讨回来的。
无论是不称职的母亲,还是性格狭隘的二爹,还是冷漠的哥哥,她都不会放过。
“若清,爹没用。”看着小姑娘一脸担心,徐景阳神情瑟瑟。
“没事的。”江若清将小小的手放在徐景阳的手上,安慰他。所以果然还是漏算了,没想到父亲这一环。今后还是不要利用自己身体上的伤口来对付哥哥了,也没多大效果。还害得爹爹担心,简直得不偿失。
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以为周若会轻易叛变,没想到那个人太过墙头草了。也可能是她对自己的认知太过狭隘了,以为爱情就可以控制一个人。却没想到有些人并不是恋爱脑,爱情并不是一切。
比起她所看见的将爱情当做一切的男人,哥哥和周若可能是臭味相投吧,两个人都是冷静又刻薄的男人。
特别是周若,装得好像很喜欢她一样,还不是唯唯诺诺,不敢维护她。
真是好笑,哥哥是清醒地讨厌着一切压在他头上的女人,周若是糊涂又浅薄地爱着每一个对他表达好感的女人。
看着小姑娘安慰自己,徐景阳更是难过了。不过这也更想让他去为小姑娘讨回公道。妻主肯定不会偏爱李楠竹的,若清是江家的嫡女,妻主一定会为了若清惩戒李楠竹的。非常信任着江娇儿,徐景阳从来不会去多想,江娇儿到底是不是他心里那个一如既往善良的人。
“娘亲。”江若清恭敬又无害地笑着。
倒是江娇儿有些吃惊:“这是怎么搞的?”看着江若清头上的绷带,江娇儿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就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作为一个母亲,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孩子受了伤一样,就好像这样能掩盖她并不爱这个孩子一样。
“我只是跟哥哥玩闹不小心撞到了头。”无辜地替自己辩解。
虽然知道母亲不会替自己做什么,但是这好歹也是自己算计好了受伤的,总要有始有终。至于接下来,母亲是要暴怒惩戒江若凝还是轻轻一笔带过,总之都不会有什么新鲜感了。每次她都看惯了母亲无一例的偏见了。想必这次,也是老套路吧。
“若凝,怎么回事?”江娇儿语气重了些。
徐景阳期待地看向江娇儿,妻主果然还是看重若清的,想必这次若清都流血了,妻主定不会放过侧夫那些人的。
“我倒是要问问妹妹怎么回事。”江若凝不慌不忙的。
“妹妹可有跟娘亲说说,你是怎样将我好不容易耗费七天完成的画给一下子毁了的。”看着依旧面带微笑的江若清,江若凝轻视得分外明显。
雕虫小技,还敢班门弄斧。
“江若清!”江娇儿怒了:“你怎么能将哥哥要送给公主的画毁了。”
“送给公主?什么意思?”徐景阳顿时看向江娇儿。
什么时候若凝跟公主走的那么近了,这是什么意思,娇儿这是要卖子求荣吗?娇儿明明从来都不是那种看重权势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他想错了。
只是看见江娇儿慌乱了一秒的表现,徐景阳突然心沉了。
“娇儿?你要将若凝送给公主吗?”总归是记在自己名下养大的,他对江若凝还算得上好。这么多年的相处,不可能一丝一毫感情都没有。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徐景阳更是不能接受江娇儿的行为。
“这怎么算得上是送呢?明明郎貌女才,有何不可?”李楠竹打断徐景阳的话,不是很乐意徐景阳咄咄逼人的态度,没看见娇儿都被他逼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吗?而且徐景阳说这话搞得像是他和娇儿是什么大禽兽一样,卖自己儿子。明明公主喜欢他们儿子,儿子也喜欢公主,两个人又不是不配,送幅画怎么了?
并不承认自己禽兽,他和娇儿又不是要通过跟公主结亲获得什么好处。
想要儿子嫁得高,嫁得好也有错吗?
“娇儿?”并不理会李楠竹,徐景阳一心只想得到江娇儿的回应。他相信娇儿绝对不是那种卖子求荣的人。
“正夫你不要再说了,传出去对若凝的名声也不好听。”江娇儿连忙打断,不是很想面对徐景阳的质问。一时愤怒,居然口无遮拦的说出公主这回事,明明不该让徐景阳知道的。江娇儿暗自懊恼。
“也对,我也不是若凝的亲爹,管不了这事。”看着江娇儿回避的态度,李楠竹桀骜的样子,江若凝嫌他碍事的表情。徐景阳知道,自己算是付出错了感情,他们三个人才是一家人,他算得上什么啊,还去管他们的事。无论他们想干什么,只要不要把他的若清卷进去就行了。
想到此,徐景阳深深地看了江若清一眼。若清头上的伤已经清楚了,就是江若凝干得。他一定会为若清讨回公道的。
“妻主,就算若清不小心损坏了若凝的画,若凝是否下手太重了。”揽住江若清的肩膀,徐景阳直视着江娇儿。
“这算什么,小孩之间打打闹闹罢了。”李楠竹不以为意。又不是真的打残打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偏心显而易见,如果是江若清将江若凝打伤,又怎会如此不以为意。恐怕都要暴跳如雷了吧。
江若清心里格外冷淡地看着这些人,这场闹剧。只是脸上还是唯唯诺诺地笑着。
“我在问妻主,没问你。侧夫是否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叫礼貌?”怼了李楠竹一句,徐景阳继续看着江娇儿。
“你!”李楠竹格外讨厌别人说他没读过书,就因为从小不被允许读书,他才学着经商的。
“正夫你不要这么说楠竹了。”江娇儿护着李楠竹,又将徐景阳的心伤了。但现在徐景阳只想替若清讨回公道,其他的私人情感他都不予理会。
“是我推的,难道她不该受点惩罚?”江若凝冷淡地看着江若清和徐景阳。就像看两只在耳边嗡嗡嗡不停的苍蝇。
“哥哥对不起。”江若清赶紧上前说道:“是我的错,父亲你不要再说哥哥了,娘亲会不高兴的。”
趁机损坏一点江娇儿的名声,反正也是事实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江娇儿藏着掩着,生怕别人知道她宠儿子灭女儿。怕有人知道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明明是这些人奇怪,弄个什么女子为尊。明明男人才是尊,男人才是顶天立地撑起一个家的人。为什么让她跟男人抢这些东西,她才不要。她只要做个贤妻良母就行了,反正男人都会宠着她的。
江娇儿藏着掩着的心思,江若清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她知道江娇儿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外人面前说她格外疼爱江若凝,甚至超过对江若清的疼爱。
“若清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娘亲当然最喜欢你了。”江娇儿连忙反驳。
只是突然意识到那么多下人都看着她,今天还来了外客。
要是不做点什么实际上的行为,估计就要传出去一个重男轻女的名声了。
“哥哥给你道歉好不好?给你道个歉你就原谅哥哥。”江娇儿抓着江若清的手,抠得死死地。
江娇儿的手格外用力,江若清都感觉到手在隐隐作痛了。这是在威胁她呢,母亲真是擅长pua别人。可惜她见多了,一点都不受到影响。
“母亲你别这样,我害怕。哥哥会生气的。”江若清继续装可怜,一副被欺负狠了的表情。像是有心理阴影一样,怕江若凝怕极了。
“若凝!”江娇儿瞪了一眼江若凝,提醒他不要败坏自己的名声。
江若凝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上前说道:“是我做错了。”
语气淡淡,非常不以为意。
看着江若凝道了歉,江娇儿揉了揉江若清的头发,温柔的笑道:“若清,哥哥给你道歉了,你不要再和哥哥计较了好吗?”
被揉过的地方隐隐作痛,母亲明知道她的后脑勺受伤了却还是在揉她的后脑勺,就像是故意的一样。但江若清知道,母亲就是这种人,你跟她说你有多痛苦她转头就忘,还谴责你不体谅她多辛苦。
天生自私,这就是她的母亲江娇儿。就算是她的女儿,也可以冷漠地撇开关系。还义正言辞的说是她自己犯的错自己要承担,然后将女儿抛之脑后。
母亲,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希望今后能让你也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呢。
“嗯。”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江若清只是低着头非常懦弱无能的样子。
“妻主!”徐景阳看见女儿这样子,心都痛了,他娇宠着的女儿,凭什么要怕她的哥哥。明明是一个今后就要嫁出去的男子,怎么能这么欺负他的妹妹。
“正夫,你不要再说了。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大人就不要掺和进来了。而且,他们已经和解了。”江娇儿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正夫真是小肚量呢,该不会还要打我们若凝吧?你这是要替若清讨回来喽?”李楠竹煽风点火,看热闹看的特别高兴。娇儿越是厌恶徐景阳,他越开心。
“娇儿,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江娇儿不悦的表情,徐景阳辩解着。
江若清在一旁看着却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默戏一样,无论是父亲挽回母亲的认同可悲的模样,还是母亲厌烦的表情,还是徐景阳得意的样子,还是江若凝事不关己的模样都太可笑了。
父亲你在搞什么啊,明明是母亲重男轻女,你在辩解什么?难道你辩解了母亲就会高兴了吗?你都要惩罚她最爱的儿子了,怎么可能会相信你呢?自证自己的清白才是最可笑的行为。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上不来,现在上来了就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