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转头,迎来是满脸笑意的同学的盛情邀请。
我摇摇头,「不了,你们自己去就好。」
『你不舒服吗?还好吧?』
「我有点累罢了。」我微笑,随后离去。
无限循环着,每天晚上。
一如往常的回到了公寓。
沙发旁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
那大概是我和他唯一的合照。
照片是在垦丁白沙湾拍的,夜色朦胧时,我们坐在堤防时的照片。
看到照片,头又不自觉的疼了起来。
一贯的吞下止痛药,舒缓不适。
总是得吞下止痛药,才能咬紧牙关度过。
然而今天…
『叮咚。』门铃不寻常地响了。
我开门,一个高大的影子出现在我面前。
「萧致扬…你要干嘛?」睨视着他,脸上敌意的检视着他的诡计。
『没事啊,想…约你啊。』他一副玩心的样貌,这样说着。
「你别来烦我。」我掉头就想关门。
『欸欸欸!别急嘛!』
须臾之间,脑子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画面渐渐模糊…
我…在哪?
死命的张开眼,视觉已恢復清晰。
灰白交错的天花板,浓浓刺鼻的次氯酸钠霸佔着整个空间和知觉。
『你醒了。』在在身旁的,依然是萧致扬。
「我怎么了?」
『你跟我说话说到一半,就突然昏倒了。』
环顾四周围,这里的确是医院。
『医生说你太过依赖止痛药,药物中毒了。』
「是吗…」
『我刚刚帮你连络陈语筑了,她等等就赶到。』
「萧致扬。」
『干嘛?』
「谢谢你。」
『没什么,以后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体。』
「嗯。」
寒冷的季节又到了,圣诞节即将来临。
有时候真希望脑袋里有一种可以控制记忆的开关。
唉。
『梓帆!』
「语筑…」
『你没事吧?』
「我很好。」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强顏欢笑。
当人失去笑容时,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
*
今年的校庆,依然由吉他社担纲主角,只不过这次我并没有上台…不对,是并不打算上台。
『怎么了?你的实力一定行的。』白安这么劝说着。
「不了,我想给学弟妹们表现的机会。」
语筑和雅欣听到我这番话,也对我劝说。
你不学着面对,等到他回来,你根本没办法承受。
雅欣的这句话,一语道破了一切。
『我老实讲吧,阿信心里其实一直掛记着你。』
我无法掩饰我的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你住院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吧,我都听萧致扬说了,你这样只是在逃避你的感情而已,止痛药不可能让你逃避一辈子的。』
我睁着眼,无法思考什么。
『在他离开以前,他特别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因为他知道,你会不断压抑自己,等到爆发,就会变得像你现在这样。』
「他…这么说吗…」我歛下眼,怀疑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如果你不想让他担心,你就顾好你自己,这是最后我能跟你说的。』
灼热,是我现在唯一的形容词。
现在皮肤像是被火烧一般,灼热感蔓延全身。
好像事被隐瞒了什么事…却又没有被欺瞒一样慍怒。
每当想起阿信时,身体的机能反应总会出问题。
勉强灌了杯水,平息了心情。
「我参加演出。」
深吸了一口气,酝酿自己的心情。
真希望自己等一下别唱到哭。
『梓帆,该你了。』
「嗯。」
『其实只需要证明给自己看就够了。』
手掌心里,蓝色墨水被手温渐渐晕开。
这是阿信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在去年表演之前。
今晚,我不只要证明给自己,还要证明给你看。
提着阿信的吉他,走上台去。
这次,又是最后一个节目,全场灯光依旧为我一个人打着。
「在表演之前,我想跟各位说个小故事。
「在从前,有一个女孩深爱着一个男孩,男孩也深爱着那个女孩。女孩说,她永远不会离开男孩,男孩也说他很爱女孩。有一天,男孩很突然地向女孩告别,女孩为此感到伤痛欲绝,从此关闭了自己。」
脑中不停将回忆倒带,背景音乐也在此刻响起。
「如果你眼神能够为我,片刻的降临,如果你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我相信或不相信什么,或许早已被决定过。
分离的起初,甚至在交往的一开始,我心里有股声音,一直不相信我能坚持什么。
到现在,我却相信这有点离奇的一切。
「沉默的守护着你,沉默的等奇蹟,沉默的让自己,像是空气…」
星月沉默之时,微光照遍角落,或许我在等待着什么。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会鼻酸,你会流泪,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全场渐渐亮起,有人的眼泪被抓包了。
包含我的。
或许我看不见未来,但是我相信执着我的在乎,有天总会实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