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濬勾起一笑,放下手边的资料,轻啜一口茶后戴上墨镜。这种女人,居然敢挑战他的威信?
「帮主,人带到了。」两个囉嘍一左一右的带着一个女人走上前。她的脸上脂粉未施,长发用一枝篮笔盘起。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素t搭配休间的铁灰色棉布短裤,脚上则是一双人字拖。
穿得那么邋遢来见他?这女人到底有多不把他放在眼里?唐濬挑起眉,用低沉而具有磁性的嗓音问道:「那个不怕死的白觅觅就是你?」
白觅觅抬眼,看到一副高高在上的男人,嘴角不禁抽搐几下。在室内还戴墨镜?虽然这点很值得吐嘈,但他双眼以下是高挺的鼻与薄唇,乍看之下还算霸气英俊。西装笔挺,他翘着大长脚,高傲的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红木茶几上放的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茶,只看得出白瓷蓝纹茶具十分高雅。
这种气场,真不愧是号称每个女人都想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劲松帮帮主唐濬。对此,白觅觅莞尔一笑。没有这种念头的她,果然已经算不上女人了吗?
「帮主问你话呢!」左边那个囉嘍推了白觅觅的肩膀一下。
「为什么要在室内戴墨镜?」白觅觅不亢不卑的开口。
现场陷入沉默。
她问错话了吗?不过她真的很在意呀。这是不能问的机密吗?白觅觅搔了搔脸颊,眼神中没有半丝起伏。「刚刚那句无意冒犯。还有那个不怕死的白觅觅不是我,我是怕死的那一个。」
「大胆!你这女人怎么敢这么跟帮主说话?」右边那个混混用力推了白觅觅的背一下,害她差点跌倒在地上。「还不赶快跟帮主道歉!」
当帮主的脾气有那么糟吗?白觅觅毫不畏惧的看向从太师椅上站起,直直朝她走来的男人。站起来后,加上身高优势,唐濬整体给人的压迫感更重。她握紧拳。如果害怕,就会被吃得死死的。
「你们下去。」唐濬不冷不热的下令,语气平缓而不容抗拒。
左右两人闻言,立刻从大厅退下。灯光昏暗的厅上,左右两旁木质座椅茶几簇拥站在大理石地板中央的面无表情的白觅觅和猜不出心意的唐濬。
白觅觅无法从他的脸上读出心情,大概是那副墨镜使然吧?她抬头,却被唐濬强而有力的掌扣住下巴。她感受得到这傢伙透过镜片打量她的眼神,就像在端详猎物一般。
这种危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都是爸爸和哥哥的错,为什么当初要跟劲松帮为敌呀?现在捅出这娄子,她都没有信心善后。「我相信劲松帮的帮主讲道理。」
「哦?」
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有骨气一点。气势上不能输人,至少对于这个仗势欺人的黑道头头,她不想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管欠债的人是皇帝还是神仙。」白觅觅拨开唐濬的手,眼中只有对钱的执念,「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坏敝公司玻璃门的费用,烦请劲松帮照价赔偿。」
「随便扯谎还敢跟我谈条件。女人,你胆子不小。」唐濬的语气冷酷。
胡诌警政署长的事被知道了,看来这次凶多吉少。白觅觅眼眸一黯,很快的又重振旗鼓。「我胆子很小,从来只敢就事论事据理力争。」她顿了顿,「请赔钱。」
「如果我不赔呢?」唐濬挑起眉,饶有兴味的盯着白觅觅。
「不赔……」白觅觅转了转眼球,最后转过身,「就算了。」而后迈开脚步。
事情并没有白觅觅想得那么一帆风顺,她的肩膀被唐濬抓住。「耍完嘴上功夫就想走?」
这种时候只能智取了!白觅觅拨开唐濬的手,转过身后迅速伸手抢下他脸上的墨镜,用柔道技法伸脚绊倒他。心里打的算盘是:只要能拍到他的糗照且威胁,说不定还有生存机会。
不料唐濬伸手抓她一起往下跌,反身一压,把白觅觅按在身下。没有墨镜遮蔽,如鹰般锐利的双眼更显凌厉。恶狠狠的瞪着白觅觅。「你成功激怒我了。」
明明不戴墨镜更好看。但在喉咙被扣着,全身都被压制的危急情况下,白觅觅没有心思讲出这句话。她呼吸困难,一头长发散落,篮笔滚出她的视线范围。
篮笔在一双黑色高跟鞋前停止滚动,一位身材姣好,穿着杏色洋装的女人捡起笔,轻轻勾起一笑,「唉呀,你们两个这样成何体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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