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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从大平层的窗子里洒进来,照醒了趴在床上的韩非晚。
    她伸着懒腰起来,刚适应耀眼的阳光后猛地从对面的梳妆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没了美妆,许久没做医美,她真实的脸直接暴露在自己面前。
    原来时光真的这么残忍。
    今天是韩非晚三十岁的生日。
    早就和朋友们约好晚上要去私人游轮上开排队,但昨晚突然传来消息说这半年她一直跟着的林公子回家了,这里的关系都断掉了,包括她,和她准备好的游轮。
    场地临时调整到了她最熟悉的酒吧,被她命名为“返璞归真”。
    重新化回浓妆,套上礼服,她好像找回了从前的盔甲,摇曳生姿的去了战场。
    只是今年来赴约的朋友真的有点儿少。
    其实一年比一年少了吧,从前人多不去注意,或是麻痹自己不去注意,如今来的全都是认识的女孩儿,一个男人都没有,她突然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过了几轮酒池漠才匆匆赶来,他最近也不好过,肉眼可见的颓。
    给她包的礼物扔进怀里,人就坐下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韩非晚凑过去想要尝尝他那杯,被他盖着杯子躲远了。
    “干嘛?怎么这么见外?”
    男人没说话,只是翻出了自己的手臂,一个清晰的小梅花状的痕迹。
    韩非晚捏着酒杯顿住身子很久很久,才强忍着没露出一点儿胆怯,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游野苦笑着,泪水在脸上流,自言自语,
    “她年纪大了,对这方面没什么要求了,却不放我走,轮着给我找女人,还有男人在她面前表演,我身前身后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今早我趁着她睡着了去外面呼吸空气,十几年不联系的老家亲戚给我打了电话,说我妈昨晚去世了……临死前还在和别人说她儿子在国外在大地方做艺术家,画画画的可好了……我都几年没碰过画笔了……”
    他絮絮叨叨的趴在桌子上,很快便醉了,好像有一层玻璃罩将他们隔绝在了人海之外,她看着外人欢闹,却听不见声音,这里的热闹和他们都没关系,他们从未融入。
    晚上的时间总是过的格外快,不知不觉座钟敲响,趴在桌子上的游野突然起身,抬手将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他拿着池姐的卡赔了杯子,结了今晚的账单,走时还和从前一样潇洒。
    可他离开的却那么突然。
    葬礼上池姐没露面,她的秘书给韩非晚送来一个信封,里面有他的遗书,池姐给的钱,和一封让她回去后再打开的信。
    一个月后,韩非晚结束了这里盘踞了十年的关系,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家乡有了很大的变化,将她那一点点的归属感全都推到埋在了高楼下面的泥土里,她也无心欣赏,又转高铁,转汽车,搭着村里大爷的三轮车,来到了游野老家的房子。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她在邻居大娘的指引下来到了他妈妈的坟头,将他那封遗书烧在了那里。
    他妈妈的墓碑是村里人以他的名义立得,他原名姓姜,三个字的名字,她没看清。
    晃晃悠悠的走出这座无声的村子,她还在树林里迷路了几圈,转出来时天早就黑了,她弯腰揉了揉膝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壮着胆子往前走。
    “是韩小姐吗?”
    男人的声音差点吓破了她的胆,她立在原地不敢动,只是点点头。
    “汪总派我来接你的,不是坏人,上车吧,村里的路难走。”
    池漠留下来的信里确实让她邮寄了个包裹给姓汪的,但他找她做什么?
    坐立不安的乘着这辆豪车来到了一家庄园,里面灯火辉煌,是不是传出来欢快的笑声。
    “韩小姐,老爷让我带你上去。”
    管家模样的老人领着她从侧门上了四楼,女仆送来换洗的衣物,里面夹着一套布料节省的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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