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迟昭尔过这样的假期,不用想都知道他会发疯。
往年的假期,他们两个互不打扰,偶尔碰上面的话,迟昭尔也会损一下方程:“方宝宝出门了?”
直到上了初中后,因为叛逆期的出现。他不想读书,想去当传说中的追风少年,去感受自我。
无趣的课堂、枯燥的知识点和千篇一律的教诲让他更想离经叛道。
于是初二那个暑假他趁迟哥不注意,把头发这玩意儿染成了绿色,又打了几个耳洞,准备加入隔壁班的追风山地车队。
迟昭尔打小就养成了“先上车后补票”的习惯,事后还是被迟哥揍了一顿并写了保证书——答应迟哥开学前一天就染回来。
记忆里那是一个阴雨天,那天他正准备去和车队碰头,路上就遇到了准备出门的方程。
迟昭尔当时觉得自己可帅了,那年他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方宝宝,哥带你一程?”
方程看见他一头绿毛,像从地里刚拔出来的萝卜一样,滑稽又可笑。“我可没兴趣跟班级倒三一起走。”话撂完就转身离开。
迟昭尔突然听到自己的自尊心碎了,本来他已经决定去做追风少年了,结果被方程轻飘飘的一句话,全部击碎。
不是?凭什么方程能看不起他啊?凭啥啊?
看不起他是吧?他要让她高攀不起,到时候他也要帅气地和她说,你不配和我走。
迟昭尔越想越生气,车也不骑了,转头回家就跟迟哥说“迟哥!我要补课!”
迟昭尔的叛逆期就因为方程的一句看不起,一撇而过。
初三生活虽然不再像初一初二那般肆意妄为,但是有付出也会有回报,他因为太想说出那句你不配,所以更加努力地去背、去学、去理解。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也凭最后一秒的冲刺,闯进了福城一中。
就像现在,因为补课的缘故,两个人由假期平行线变成了相交线。
迟昭尔突然发现,读书其实也没有那么无聊和费神,和方程的较量会让读书这件事变得有趣。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晚上预习一下的好习惯,有时候不想看数学的时候,也会拿起高一的单词本或者语文书背两下,没事和方程拽两个单词,蹦两句文言文。
张哲是最直观看到迟昭尔进步的人,甚至说不是进步,是认真。
方程从一开始的甩迟昭尔的24题到现在两个人平分秋色。两个人都很聪明,迟昭尔没事就喜欢让他出卷子和方程比赛。
虽然迟昭尔没有一次考过方程,最多也就是打了个平手。但是他屡败屡战的那股精神气让张哲很欣赏。
…
时间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周一到周五,方程白天在迟昭尔家补课,下午巩固课题和其他学科,晚上就看一点课外书。
迟昭尔也不甘示弱,因为连着几次被掀被子,他已经能很好的在方程进门前起床。白天他和方程听课,下午偶尔打球,晚上做做课题,看看英语、语文,朋友们那边组队缺人再补位。
这个暑假对他而言,是最不一样,也是最充实的暑假。
…
很快就到了补课的最后一天,也就是8.29号。
在这29天里,他们用最快的时间上完了高一上册数学的所有内容。张哲惊叹于这两个学生的好学和理解能力。
所以在最后一节课上,他出了一张摸底卷,为期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看看这次课业的最终实践成果。
11:03分,迟昭尔是第一个做完卷子的人。他懒得检查就把卷子交给了张哲。张哲问:“真不在看一遍吗?”
“张哥,我相信我的第一直觉。”迟昭尔又来了句泰酷发言,张哲看着少年自信满满的样子,笑了笑,也许这就是他因为成长而失去的一腔孤勇、我行我素的少年气吧。
等他批改完迟昭尔的卷子后,方程又不紧不慢地开始检查第三遍。
“方宝宝,我都改完了,你怎么还在检查。你是不是怕输给我。”迟昭尔倾身凑了过去,被方程无情地挡住。“激将法对我没用。”方程没有理他,继续审查。
11:17分,她递上了卷子。张哲接过手,选择题全对,填空题全对…大题全对。“厉害!满分。”张哲鼓了鼓掌,顺便也迟昭尔的成绩公布了出来:“昭尔也很厉害,143分。最后一道题的最后步骤思路有问题,扣了七分。”
听到了张哲的点评后,迟昭尔恍然大悟“是不是y点就是干扰项?”张哲笑了点了点头,宣布这次冠军是方程。
作为冠军,张哲从包里拿出了几颗京北特产的糖递给了方程。方程接过糖,看了下包装袋上的京北二字——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算你厉害,方宝宝。”迟昭尔还是发自内心地夸了一下方程。
只有方程知道,三天前她刚好做过这道题,她解第二小题都解不出来,反而迟昭尔一点就通。不过,她也没打算和迟昭尔说这么多。
因为是家教的最后一天,张哲也打算请这两个弟弟妹妹去吃一顿离别的散伙饭,也算是这次考试的庆功宴。
方程虽然很讨厌外面的温度,但是盛情难却,她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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