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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哥,你还在生气啊,来来,喝杯茶消消气。」接连的几天他百般讨好、卑躬屈膝,无所不用其极的諂媚,出现在我面前的频率又更加的多了,害我想把他当成苍蝇一掌拍死在墙壁上的衝动都有了。
    「我可没你那么鸡肠鼠肚,只要你现在开始别离我太近就好。」
    虽然不耐归不耐,但也没真的在跟他生气,可能我从小就在洒脱、仗义的大人堆里混长大,对冷战那种既不能解决问题也很浪费时间的事不屑一顾。
    对我来说,要嘛就讲清楚,不嘛就变成拒绝往来户。
    不过梁梓浩嘛……
    比起跟他讲清楚,我更想直接把他变成拒绝往来户。
    因为他的下一句话居然回我──
    「不要啦,我就是会怕才一直在关哥你身边的,不然你以为我爱跟啊。」
    「梁梓浩!」我怒喊他的名字,「给我滚出去!有多远就滚多远!」
    可能是被我这么一吼吓到了他,他赶紧收起玩心正襟危坐,「唉呦关哥,我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生气、别生气。」
    「唉呀,判唯、梓浩还好你们都在,」突然悠悠急忙地衝进来,「可以麻烦你们帮个忙吗?外面选手他们喝的水全没了,还要再搬个两箱来,可是陈仔刚刚说吃坏肚子了,在厕所里上吐下泻出不来,所以可以请你们回学校帮忙运过来吗?」
    「可以,」我马上答应,水对运动员来说是何等重要的资源,况且今天还是大专盃篮球赛的总决赛,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可以缺乏,「我们可以。」
    「那真的太好了,」她拋来一把钥匙,「这是陈仔的车钥匙,你们会开车吗?」
    「我……」糟了,一时心急,只想着赶快回去帮忙把水运来,却没有想到要怎么运。
    我还不会开车啊。
    「我会开,我来吧。」这时站在旁边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开过口的梁梓浩突然这么说,还从我手上把钥匙拿走。
    「你会开?」我怀疑地看着梁梓浩。
    「对啊,梓浩你会开吗?还是让判唯来吧。」
    「别小看我,」他表情认真,「我真的会,好了,不是说水都没了,快点走啊。」
    接着他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小跑步到停车场找到陈仔的车。
    「你真的会吗?有驾照吗?」上车之后,我基于担心生命的安危又再次跟他做了确认,毕竟打从去住他家以来,我从没看过他开车,也没听他说过他要去学开车。
    「我真的会,」他系上安全带,「还是有驾照的,都是之前利用你去打篮球、去打工的时候学的,你跟anna、雅美都有你们自己的事,反正我间着也是无聊,而且我也不缺钱,就去把开车学一学,驾照也顺便考了。」
    哇。
    我不禁有那么一点吓一跳,原来他梁梓浩除了会烹飪之外,也不是完全没有功用的。
    「好了,你把安全带系上,要开囉。」说完他便发动引擎开往学校的方向。
    而虽然有他的这番话,可我还是不放心的战战兢兢,直直盯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有前方的路况。
    虽然我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关哥,可是生命诚可贵啊。
    不过还好,从比赛场地到学校的距离并不算远,一下子就到了,他开车的技术一路上也算是稳定安全。
    「到了,我就说吧。」关上车门,他一副「看吧看吧」的骄傲模样。
    我懒得理他,只看了一眼便衝往篮球队办公室里的库房,但打开却傻了眼。
    「不会吧,怎么摆的那么里面?」梁梓浩随后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惊了一下。
    依照篮球队一直以来的经验,水这类这么重要的补给物,通常都是要摆在最前面那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今天却放在这满山满谷的杂物堆后面?
    「先把前面的杂物移开吧,」梁梓浩比我还先意识开来,「快点吧。」
    然后我们合力一起把前面的堆积物挪走,除了弄出一条走道之外也方便我们搬动茶水。
    在边动作的过程中,我们还边讨论之后仓库里的摆设要怎么规划,我还说了要好好骂骂负责管理这里的同学,害我们两个回来帮忙搬水之外还要干这种粗活。
    「啊──」然而,就在我们难得聊得正起劲的这时,梁梓浩突然尖叫了声,「有蟑螂!」
    「就隻蟑螂而已,你需要怕成这样吗?」我嘲笑他胆小。
    但没想到下一秒那隻蟑螂居然从地上飞起来,把梁梓浩弄得更惨,他夸张的又叫又跳,最后直接跃上旁边的小型踩脚梯,在要跳下来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的往前扑。
    我一见状便立刻放下手上拿着的东西,二话不说奔到他身旁将他接住。
    剎那,我们离的好近好近,近的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清秀,还有他小巧精緻的五官,以及他被蟑螂惹得惊魂未定的气息。
    「变态啊!」或许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也或许是我在他面前放到最大的脸实在恐怖,他又再尖叫了一次。
    我赶紧松手将他放开,谁叫他的声音震耳欲聋,都快把我的耳膜震破了。
    「咳咳,」半晌,我轻咳了咳维持镇定后,我说:「梁梓浩,快点啦,慢死了,都出来多久了,球队里的人要渴死了。」
    紧接着我们搬了比悠悠交代的两箱还多,总共五箱的水到后车厢,就怕他们又喝不够。
    上车之后,梁梓浩将冷气关掉、摇下车窗,愜意地说:「反正风也满凉的,就享受一下大自然也不赖。」
    然后我侧头,看着风从车窗外进来,先是经过他的面庞,再来拂过他的发梢,那一瞬,我竟觉得这画面好像有那么一点好看。
    「干、干么?」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他防备的拉紧衣领,又往旁移了移,「你、你又想耍变态了吗?我我……我会喊救命喔!」
    「忘恩负义!说什么呢你!」碍于他在开车,我就没有出手整顿他,「刚刚还不知道是谁齁,就为了一小隻的蟑螂吓的在那里哇哇叫,把小小的库房当成是运动场在那里追赶跑跳蹦,还差点摔倒,好啊,不然下次我就不要那么多事,你跌死算了。」
    「噢,不不不,我的好关哥,」他又开始阿諛奉承,「你是我的英雄、我的豪杰,你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
    「闭嘴,专心开车。」
    「好、好,不然……」他自动打开车上的广播,「我不说话,听歌、听歌就好。」
    然后,随着音响传出来的熟悉旋律,他也随口跟着哼了几句。
    「你喜欢这首歌?」
    我也就问问,没想到他却回答的很认真。
    「嗯,对,虽然我是不懂那歌词里写的那种喜欢一个人、在乎一个人、等待一个人的心情是怎样,但就是觉得整首歌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好听,所以就很喜欢。」
    那时,听着那首歌,我也跟他一样不懂歌词的意思。
    但是后来我懂了,因为他。
    「我不管多少时间多少目屎多少失望来忍耐
    我不管你当时会返来
    其实我嘛不知影为怎样为怎样憨憨等待
    你是我唯一的爱」
    ──苏打绿〈无眠〉词:吴青峰amp;林暐哲、曲:史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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