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起来,因为很痛。
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后,艰难地搬动着双腿,方晚选择了放弃,躺平盖上被子继续睡。
温华回到家的时候,看着桌上为她准备的早餐还是原模原样的,皱着眉一步当两步用的上了楼,打开客房的门,果不其然,方晚还躺着,被子盖住了头,只露出一点额头和一头杂乱无章的长发。
为什么是客房?因为主卧的床已经完全不能看了,到处都是潮吹喷射的爱液,混杂着精液以及被操尿的骚味。
方晚能起得来的话,只能说明她是钢铁般的身躯,不过能够支撑温华这样的性需求,她也的确是钢铁般的身躯了。
方晚心里为年轻时性欲强烈的年九逸同志点了10086个赞,感谢他的锻炼。
温华打开门的时候方晚就冒出了小脑袋,睡眼惺忪的,他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线射进来,照在方晚那张疲惫的脸上。
方晚眯着眸子,适应着光线的突然变化。
“很疼?”温华坐到床边,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方晚挥开他的手,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温华掀开被子,她穿着睡裙,睡姿不雅观,裙子已经卷到了小肚子上,露出修长的腿来,内裤虚虚地搭着。
“你干嘛?”方晚感觉他在扒自己内裤。
“我看看。”温华伸手摸了摸那两片泛红的瓣肉,湿润润的,此时此刻再度紧紧闭合起来,“疼吗?”
“还好。”方晚认真感觉,“不走路的话应该不会很疼。”
就是里面还有种被性器填满搅动的感觉。
温华抱着她去刷牙洗脸,方晚整个人就像个没骨头的洋娃娃,任由他如何摆动。
那种从骨头迸发出的酸痛感真不是盖的。
方晚盘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看着杂志,温华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捣鼓着,别说,他打蛋的技术还挺熟练。
“今天晚上我可能要飞到滨海市那边处理一个项目,明天下午才能回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温华低着头,迟疑了好半天才问。
方晚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看地图,还挺远的。
“我去干什么。”方晚说,“要是年九逸打电话来查岗,我吃不了兜着走。”
温华沉默了会,把红萝卜切成丁:“嗯,也是。”
语气有点失落,方晚想了想,回身,双手搭在沙发背上,脑袋趴上去,目光轻灵,嘴角带笑:“那边有什么项目啊?”
“是个半开放的项目。位置靠近在山区地带,有个富豪把山买了,打算建造成老少皆宜的娱乐场所,这个想法还是处于备用项目,也有可能建造成私人场所,专门接待官员和其他商界人士。”
到他们这个阶级,比起钱,更多的是人脉和权势。
温华把肉切成沫,给锅里倒油,起火。
要不怎么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永远是最帅的,看着他专心做事的脸,就像昨天晚上俯在她身上动情的模样,低喘着,眉眼泛红,嘴里说尽淫荡下流的话语时一样令人心动。
温华把鸡蛋羹端到她面前,上面撒了炒好的萝卜丁肉沫,喷香。
方晚吃的津津有味,咸淡合适,鸡蛋羹没有放酱油,但有炒菜剩下的汤浸润,鸡蛋羹更是入口即化。
温华看着她吃,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外面正是最热的时候,太阳的轨迹弥漫了大半客厅。
“啊!”方晚突然叫了一声。
温华下意识地起身:“怎么了?”
方晚抽了一张纸,把嘴里的硬物吐出来,皱眉,一脸傲娇地举给温华看:“蛋壳你居然没给我剥干净!”
温华看着那小碎片,微微张开的唇又老老实实合上。
“本来想给你的厨艺打十分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方晚演起来了。
“那……现在还能打几分?”温华配合演戏。
方晚怒气冲冲地猛吃一口:“八分!”
“那还好,只要不是零分就行。”
“啊!”
温华笑:“怎么?又咬到鸡蛋壳了?”
方晚放下碗,捂着左边的脸颊,突然感觉上边最深处的牙齿疼到了骨子里,光是吸口气都让她疼的嘴唇打颤。
温华意识到可能没那么简单,立马去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酸奶给她敷着。
方晚低着头,敷了半天还是没好转,反而觉得疼的她人都有些晕,忍不住眼泪在里头打转转,可怜兮兮地看向温华,带着委屈的口腔:“温华,疼呜呜呜……”
温华心疼得皱眉,背着她上了车,直接往九江市的第一人民医院开。
他在等红绿灯时挂号,选了二点半最早的时间挂了口腔科的主任医师,一边还不忘安慰方晚,小心翼翼地摸着她另一侧的脸颊:“没事,宝贝,等会就到医院了。”
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还穿着西装,身上背着她,温华看楼层指示牌,却因为过于着急怎么都找不到口腔科在几楼,最后还是大厅导诊台告诉温华口腔科在四楼。
等电梯时人满为患,众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上挂着大一号的女儿。
方晚抽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一只柔弱无所依靠的小猫,虚虚地捂着脸趴在他身上。
温华满头大汗,听到她难受的声音心疼的一抽一抽的,电梯停一层卡一层,等的温华焦急上火,选择了爬楼梯。
到达口腔科的时候,整个科室的人都用第一次去动物园看动物的眼神看着他们。
一条长廊,十来扇门,温华拿出手机看挂号的人,去找主任的房子。
纵使是经验老道的医生见了这场面也是惊讶得用手臂抬了抬眼镜,操作床上躺了个小毛孩子,旁边的座椅上站着家长。
“怎么了?”
温华把方晚放下来:“她牙疼。”
“哪颗牙?”主任扫了他们一眼,站起来抽了两根棉签。
方晚说话都不利索:“左边上面,最里面一颗。”
“好,张开嘴,诶,抬起来一点,左上边最里面是吧?”主任拿着棉签往里面探,抵住牙齿扫了一下,“是这颗疼吗?”
“昂。”方晚疼的抽抽。
“好,先去照个片看看。梁姐,给她开个单。你们是手机上挂的号对吧,手机上交了钱,拿着单子去做吧。”主任继续坐回去给小孩子看牙齿。
温华拿出手机交钱,带着方晚去照片,里面他就不能进去了,站在外面的小窗口看着,再拿照好的片子到主任那里。
主任让小孩子咬紧棉花到外面坐一会儿,脱下白手套,拿过片子一看:“是颗智齿,拔了吧。”
方晚差点又想哭。
她小时候有颗牙没长好,里面的新牙开始长出来了外面的牙还没掉,方晚是十分怕疼的人,席月萍哄她去医院好久她都不肯去,席月萍就说算了,等它自己掉了,那个时候的小不点方晚哪能想到席月萍是想玩声东击西。
最后是席月萍提着一大袋吃的说要去医院看孟阿姨,方晚馋零食又觉得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妈妈不会让自己拔牙了就跟着去了,结果到了现场席月萍就让方汉把她摁住,牙科叔叔立马麻醉针上来,叁下两除二就拔掉了。
为此方晚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间险恶。
主任问了问方晚有没有来月经的情况,然后让温华把手机上的挂号撤掉,再让方晚重新挂,不然医保不好报销。
方晚在手机上重新挂号付款,让温华去一楼的药房把麻醉药什么的拿上来。
温华吻了吻她的额头:“我马上回来,不怕昂。”
他走了之后,主任在那里看新的病人,也跟方晚攀家常:“小姑娘,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嗯。”方晚点点头。
梁姐坐在小圆椅子上笑,指了指门口:“帅的哦,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刚才好多小护士在门口看。”
“谈恋爱好久了?”
“……”怎么说?第四天?方晚犹犹豫豫,“四年了。”
“那感情不错啊,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刚谈恋爱,把他给紧张的,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主任笑。
……对,的确才刚谈恋爱。
温华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从她战战兢兢地躺在操作床上开始,连麻醉针都不敢看,温华紧紧握着她的手,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第二针麻醉药有些疼,打完之后主任让她休息一下,等麻醉药起效。
温华让她漱口,然后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用手腕上的小皮筋给她扎了个松垮的马尾。
直到洞巾盖在她脑袋上,方晚感觉到金属与牙齿碰撞的声音,似乎没有多久,她感受不到一点痛,安全感通过温华厚实的手掌传来。
主任跟温华聊着天,作为闯社会二叁十年的人,有的时候她通过人走路的姿势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不简单。
温华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上班族,走路的时候腰板挺得很直,大阔步的,像个官员领导,而且看着有些眼熟,她就忍不住多攀谈了几句。
温华含糊其辞地回答着,他怕透露的太多,这些主任的交际圈人员关系不定,将来对方晚不好。
那颗牙两分钟就拔完了,方晚咬着棉花坐起来的时候看着消毒巾上的牙齿还有点难以置信。
“你年轻嘛,你看这颗牙。”主任用镊子翻,“应该是处于你刷牙的死角,所以坏了,里面完全空了,前面牙齿都跟它挨得太近也有点磨坏了,一个星期之后再来补,还有就是看片子,你下面的智齿横着长的,等出来点也要拔了,不然会把前面的牙齿顶坏。好了,到外面坐四十分钟,等我看看出血情况,没事了就可以走了。”
两个人就坐在外面等。
“你说过了麻药我会很疼吗?”方晚手里拿着梁姐给她的注意事项,说话含含糊糊的。
温华搂着她的肩,嘴角勾着笑:“给你去买点消炎药和止痛药,这一周吃点半流质的,回家再弄点冰敷着。”
“那我可以吃冰棒吗?等化一点的那种。”
温华发现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猫,温顺的不得了,此时此刻会向救助她的人展现出自己的脆弱和娇软。
这让他欣喜若狂,仿佛那个被她挂上“温华与狗不得入内”的世界终于为他敞开了一丝缝隙,于是温华忍不住吻着她的额头:“好,我答应你。”
四十分钟后,温华带着她进去拿掉棉花,主任看了看没什么出血了就说可以走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温华笑眯眯地朝她伸手。
方晚看那只大手,虎口上有因为她用力过猛而留下来的指甲印,淡淡的几个,泛着一点红,她犹豫了一秒钟,最终还是牵了上去。
主任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现在的年轻人啊,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