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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纷飞,凌天霄颓然返回客栈,上官仙瞧他魂不守舍,长吁短叹,一番追问原因之后,露出苦笑道:「你也别往心里搁去了,她毕竟不是中原人,对方又是她的师父和亲人,她背叛你也是人之常情。」
    凌天霄点头道:「我也明白,只是仍不是滋味。这世道险恶,我离开江湖三年,一切似是没有改变,依然是鉤心斗角,争权夺利的地方。」
    上官仙伏在他肩上,语气轻细,柔声道:「你现在知道我以前多担心你了。」
    便在此时,屋外却传来敲门声,凌天霄大感惊讶,立时坐起身来,佯装喝茶模样。待到门被推开之后,邢月縈走了进来,才正要开口,语声忽地停住,她瞥向凌天霄,皱眉道:「你怎会在这里?」
    凌天霄摸了摸鼻子,故作镇定道:「我来商议大会的事。」
    邢月縈虽仍感怀疑,但此话也合乎常理,并无不妥,故她没有深究下去。她稍微撇头,望向两人上官仙,正色道:「我们御剑派打算动身了,你们要跟我们一起吗?」
    凌天霄不解道:「现在外头不是正在下雪?」
    邢月縈望向窗外,摇头道:「这大雪只怕一时半会停不住,况且现在正值冬季,难保往后几日都是这样,为了不耽搁行程,我们也只好被迫上路了。」
    上官仙神情自若,沉吟半晌,轻叹道:「好吧,既是如此,那便一同啟程吧!」
    邢月縈眼珠子一转,欣然道:「好,那我在楼下等你们。」
    邢月縈走出门外之后,凌天霄露出不解之色,望向上官仙问道:「为何不让他们先走,我们迟些再动身也行。」
    上官仙淡然一笑道:「身旁有御剑派的人,可以避开不少麻烦事。况且我若出言婉拒,那也有些不合常理,怕给他们起了疑心,怀疑我们的关係。」
    凌天霄搂着她的腰,笑了笑道:「难得能两人独处,可惜又破灭了。」
    上官仙瞟了他一眼,噘起了小嘴,轻叹道:「你要真觉得这事惋惜,那你当初就不该离开我三年之久。」她默然半晌,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续道:「唉,这事不提了,我也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并非有意为之。」
    凌天霄微微一笑,吻了她脸蛋一口道:「早点收拾行囊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两人稍作收拾一会,便往楼下前去。御剑派眾人早已准备好,瞧见他们,纷纷上马在前方开路。上官仙入了马车之后,凌天霄依旧坐在辕座替她驾车,行驶在眾人后方。
    过了几日,所幸天公作美,大雪并未阻拦他们行程,眾人如期抵至名剑山庄。这名剑山庄位于山丘上,一旁是偌大的阔林,一旁是平坦的大草原,只是深冬时分,树林一片光秃秃,树梢上满是亮闪闪的银粉,地上也是一层厚雪,完全看不出原先绿意盎然的草皮。
    宋仲嵩领在前方,正打算去找名剑山庄的下人代为通传,没想到眾人来到大门之时,各大门派的人已聚集于此,他们彼此口耳交谈,时不时皱眉,时不时抱怨,气氛颇为凝重。宋仲嵩迟疑不定之际,白鹤派的掌门丘峻忽地发现了他,赶忙走上前道:「宋大侠,你们御剑派也接到英雄帖了吗?」
    宋仲嵩一脸纳闷道:「这不是天剑盟发出的英雄帖吗,为何丘掌门这么问?」
    丘峻瞧他半晌,叹了口气道:「原来你也不知情。」
    宋仲嵩皱眉道:「究竟怎么了?」
    丘峻摸了摸鬍子,解释道:「放眼望去,来到名剑山庄的人均是接到英雄帖,可是我们彼此询问之下才发现,原来名剑山庄的人并没接到通知,也不知有英雄帖这东西。」
    宋仲嵩怔了怔,大奇道:「可是这英雄帖明明要我们来此会合,莫非是地点写错了?但这么重要的事,天剑盟又怎会这般疏忽呢?」
    丘峻摇了摇头道:「这事我们也不清楚,但眼下更迫切的问题,应是去留一事。因为各门均遣人过来,名剑山庄还在评估是否能容下这么多人。我们已等了一会儿,至今尚未看到他们讨论出结果,真是急死人了。」
    宋仲嵩仰头望天,尷尬道:「这大雪纷飞时节,老待在外面受寒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先下山去,看看客栈还有没有位置。」
    丘峻尚未答话,大门忽地被人推开,一名男子率领几名下人走了过来。宋仲嵩一眼望去,立即认出此人是名剑山庄的总管郝少方,他衣冠楚楚,一身华服,走上前作揖道:「回报诸位英雄豪杰,我家主人已答允让诸位入内,但有一个条件,那便是每个门派只限十人。」
    苍海观的掌门余辛全闻言大惊,双目一瞪,语气不悦道:「大伙人千里迢迢来此,外头风雪又这么大,难道名剑山庄待客之道如此不近人情?」
    郝少方眉头轻蹙,轻叹了口气道:「余观主言重了,但放眼瞧去,这里至少百馀人,倘若事前通知倒也无妨,可是诸位这般临时登门造访,我们一时之间也难以准备好。」
    余辛全低喝道:「打地铺也行,只要让我们有地方睡便可。」
    郝少方猛地摇了摇头,无奈道:「余观主,这可万万不得,倘若日后传了出去,那才真是令人貽笑大方,看不起我们名剑山庄。」他沉吟半晌,续道:「不若这样,山下还有几间客栈,我会派人去疏通一下,还请各门派拣人下山,剩馀十人便可移驾别院。」
    余辛全怒现于色,还打算其辩论之时,一旁七璇派的掌门弘华师太忽地道:「余观主,你不必再说了,郝总管也不过是听命行事,你又何必处处为难他。况且他没有说错,我们此番未经通知便前来,又怎能怪他人待客不周?」
    余辛全被她一指责,顿时脸红脖子粗,忿忿道:「弘华师太,莫非你要我看着我底下弟子在这漫天大雪之中冻死吗?」
    弘华师太瞥了他一眼,悠悠道:「丘观主未免言重了,这儿离山下不过几十里,贵派弟子只须小施轻功,约莫半炷香左右便可抵达,又何来冻死受寒之说?」
    余辛全登时一怔,当场哑然无言。弘华师太为出家人,但在武林之中威望甚高,身分地位宛若空隐寺的圆空大师一般超然。其他们派纷纷点头,一致同意弘华师太所说的话。余辛全眼见多数人赞同,知道再强争下去徒增难看,只能冷哼一声,不情愿地退去。
    郝少方瞧他们终于下了定论,双手一摆,上前恭敬道:「那就请各门派前来递交名单,我会指派下人带你们去各自的别院歇息。」
    眾人听他这么一说,开始交头接耳,似是忙于决定人员去留。宋仲嵩所带出来的御剑派弟子约莫三十馀人,迫于无奈之下,他也开始分配了起来。过了良久,他决定好留下人选,其中便有严穆和邢月縈他们两人。
    凌天霄和上官仙代表侠客山庄,仅有两人出席,故无须担心人数。凌天霄笑了笑道:「我们只有两人,还请带路。」
    郝少方问道:「敢问两位所属何派?」
    上官仙将面纱取下,气定神间道:「侠客山庄。」
    郝少方双目一凝,乾咳一声,沉声道:「原来是侠客山庄的上官姑娘,我一时未认出,还请上官姑娘见谅。」他抬起头来,看向一旁问道:「那这位少侠是?」
    上官仙微一欠身,平淡道:「他是家父的旧识,此次也是代侠客山庄而来,还请你将我们两间房间分配在隔壁,也好有个照应。」
    郝少方怔了半晌,皱眉道:「上官姑娘此次前来,身旁未带半个ㄚ环吗?」
    上官仙望了她一眼,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郝少方虽觉奇怪,但也没立场过问,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我这就派人带你们去别院。」
    他向后方使过眼色,一名美婢腰肢款摆,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道:「叫我幸儿就好了,两位待住在名剑山庄的这段期间,便是由幸儿负责侍奉两位。」
    凌天霄定睛一瞧,此女生看上去约莫二八年华,身材丰满,眼神秀丽明亮,虽称不上什么绝世美人,但也是秀色可餐,足以让男人多瞧她几眼了。上官仙朝凌天霄横了一眼,虽未发一语,但双目冷冽如冰,刺得他立时回过神来,有些尷尬地低下头去,避开慑人视线。
    两人被幸儿引入大门,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处幽静别院。名剑山庄佔地宽广,放眼望去的数个山头,均属于名剑山庄的地。他们所居的客房,不像客栈单纯隔间的简陋,而是以廊院式院落为基准,院子中轴线为主体建筑,周围俱是回廊。本来这里可容纳至少十人,但因凌天霄和上官仙仅来两人,所以显得较为空荡冷清。
    幸儿将两人行囊安置好后,正打算告退,却被凌天霄抢先截口道:「最近天气寒冷,我想多拿些柴薪,不知幸儿姑娘可否带我去柴房一趟?」
    幸儿微一施礼道:「这是幸儿该做的事,凌公子不该紆尊降贵前去柴房。」
    凌天霄露出微笑道:「其实是这样的,我想要四处走走,顺便看看四周景色,劳烦幸儿姑娘能替我带路了。」幸儿被他大手握住,惊讶之下缩起玉手,赧然道:「幸儿明白了。」
    凌天霄笑了笑道:「那有劳幸儿姑娘了。」
    幸儿拗不过他坚决的态度,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带他去柴房。两人来到柴房门外,幸儿指着堆在柴房外的薪木,頷首道:「凌公子想要拿多少?」
    凌天霄瞧了她半晌,好似在打量什么,幸儿被他灼灼双目盯着羞窘,不自觉地低下头来,就差点没将下頷整个埋入她高耸的胸脯里。凌天霄露出微笑,忽地道:「我未自报姓名,你怎知道我姓凌?」
    幸儿当场一怔,面色尷尬道:「刚才各门派待在门外,我恰巧听见。」
    凌天霄摇了摇头,淡然道:「方才外面少说几百人,你怎会听得这么仔细,这未免不合理,你说是吧?」
    幸儿双肩一颤,惊诧道:「若凌公子没事的话,幸儿就先告退了。」
    凌天霄双手还臂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吗?我方才抓你手的时候已确认过了,你就是北条姑娘对吧?其实之前我一直忘记告诉你,我的鼻子可灵了,你身上用来易容的胭脂味,那可是瞒不住我的。」
    幸儿倒抽一口凉气,秀眸正视他片晌后,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唉,想不到竟被你轻易看穿了,看来我太小看你了。」言罢,她将脸上的妆容抹去大半,露出她原本姣好的玉容。
    凌天霄正色道:「你是奉你师父之命跟踪我?」
    北条幸子点头道:「不错,因为你十分危险,他要我时时刻刻盯着你。不过你放心好了,师父并未下令取你性命,他只是想查出你的底细罢了。」
    凌天霄不以为忤道:「他派你来查我的底细,而你却当着我的面毫不避讳地说出来,这未免也太可疑了吧?」
    北条幸子,撇了撇嘴,幽幽道:「信不信随你吧,反正我知道我瞒不过你,你也会想方设法找出真相,我已经怕了你,不打算再与你为敌了。」
    凌天霄沉声道:「别说是你,我才真怕了你,谁让你多次背叛我。」
    北条幸子脸上一僵,既歉疚又无奈地道:「我也是不得已的。算了,你真要这么看我就随你好了,反正事到如今,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没用了。」
    凌天霄瞧了她一眼,面色一沉道:「既然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了,你要不乖乖走人,要不让我把你抓起来交给郝总管。」
    北条幸子杏眼圆瞠,抿起了樱唇,跺足不满道:「你为何非得理不饶人。」
    北条幸子正想往前走一步,凌天霄却后退一步,冷然道:「等等,你别靠我太近,天晓得你身上又有什么机关暗器,你最好与我保持一段距离。」
    北条幸子被他这么一说,俏脸气得红通通,似是小孩子赌气一般,双手一深,转眼间便将身上所有衣物褪下,露出她那洁白无瑕的雪肌胴体,宛若丝绸缎子般光滑。
    凌天霄大惊道:「你在做什么?」
    北条幸子抬起美眸,泪珠在眸子中打转,忿忿道:「这样你满意了吗?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凭空藏起东西来。」
    凌天霄瞧她一副我见有怜,于心不忍,叹了口气之后,徐徐走上前来用身子护住她,旋即将她轻搂入怀,以免被冷风吹到单薄的身子。北条幸子双手环住他,霎那间,泪水打溼在他的衣襟上。
    凌天霄不知如何是好,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抚她凌乱的柔发,叹道:「算我输了,你别哭了,等等路过的人看见你这样衣衫不整,泪眼婆娑,说不定还以为我欺辱你了。」
    北条幸子身子绷紧,幽幽道:「所以你只是担心旁人眼光,而非原谅我吗?」
    凌天霄耸了耸肩,满面无奈道:「此事攸关生死,换作是你也不会轻易相信对方吧?」
    北条幸子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垂首道:「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就算你说的,如果是我也能不会轻易相信曾背叛过我的人。但我必须发誓,这次我真没打算对你做不利。好吧,看在你救了我这么多次的份上,我便就告诉你一些事。我知道你那朋友在追查一件命案,我也知道死了八个和尚,若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死在武士之手。」
    凌天霄皱眉道:「你是说你们东瀛的武士?你有何证据,为何这般肯定?」
    北条幸子轻抬秀眸,解释道:「说绝刀崖不光与我们合作,还找了一批武士,这些武士跟我们这些忍者不同,他们主要专研杀人刀法,身经百战,你最好小心行事。」
    凌天霄笑道:「你在担心我?」
    北条幸子咬起了嘴唇,不悦道:「莫非你还在怀疑我吗?」
    凌天霄低下头来,看着她赤裸光滑的身子,若无其事道:「我听闻东瀛女忍者在必要之时,会主动献身来取信敌人,你难道不正是这么做吗?」
    北条幸子双颊一红,面色羞窘道:「我才不是这样,我没受过那种训练。」
    凌天霄轻笑道:「那你要不要试试呢?」话音刚落,他将身子挨紧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将其牢牢搂在怀里。他想起那日在温泉的触感,忽然觉得浑身热得很。
    凌天霄凝视着她,即便她曾背叛过自己,但她仍是个女人,一个美得让男人无法不动心的女人。凌天霄不理会她象徵式的抗议,由玉颈吻起,慢慢往上游移,最后吻起她的湿软薄唇,吸吮她的丁香小舌。
    北条幸子初尝滋味,既好奇又羞赧地迎合他,享受这偷欢之感。片晌之后,凌天霄移开寸许,北条幸子显是意犹未尽,含羞不解道:「怎么了吗?」
    凌天霄笑了笑道:「时间不对,地点不对,点到为止便可。」他摸了摸北条幸子的脸蛋,温柔地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北条幸子秋波一转,媚笑道:「我被分配侍奉你们两人,所以也住在那里。」
    凌天霄笑吟吟道:「那就不急于一时了。」他拍了拍北条幸子的粉臀一记,替她将地上的衣裳拾起来,耸肩道:「这么冷的天气,你还是早点穿起来吧!」
    北条幸子接过衣裳,美眸轻眨道:「你原谅我了吗?」
    凌天霄迟疑了半晌,露出苦笑道:「那得看你之后表现了。」
    北条幸子一边穿衣,一边提醒道:「你要小心这里的人,不光是师父派我过来,好像还有其他流派的忍者也混入这里了。除此之外,我方才提到的那群武士之中,上泉真宗也在其中,他是个刀法高手,就连我师父也要敬他三分。」
    凌天霄皱眉道:「难道他比你师父强?」
    北条幸子沉重地点着头道道:「我们专研伏击和暗杀,不擅长正面交锋,昨天我师父与你那样交手,其实一早便落了下风。可上泉真宗不同,你若跟他正面对决,可讨不到便宜。」
    凌天霄凝视着她,微笑道:「你现在这样侃侃而谈,不停地将情报告诉我,莫非又想让我对你掉以轻心,从而有什么企图吗?」
    北条幸子凝视着他,打趣道:「我若不肯从实招来,只怕要被你赶出这里,我能不说吗?」
    凌天霄哑然失笑道:「你要真这么怕我,那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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