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控制不住给她拨了电话,结果听到占线中,心里一凉。
他又拨了两次都是一样的冰冷女声在回复,马上坐起来换衣服出门。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家人们都已经睡下,他不想被多问轻手轻脚地开门,好像是一个趁夜与爱人私会的小年轻。
陆璟急匆匆地赶到她下榻的酒店,房间是他开的,当时想的是可能会来找她睡觉所以办理了两人入住,他也拿了房卡。当时冯宜还用一副“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看着他。
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太明智。
他刷卡推开门,发现玄关还有她的鞋子,走进去一看她正四仰八叉地躺着打电话。
冯宜看到忽然有个人走进来吓她一跳,还以为是潜进来的贼。
电话那头的冯母听见女儿声音骤断,忧心地在电话那头叫她。
她用嘴型跟他说“你来这干嘛”?陆璟知道闹了个乌龙,自然不好意思说是怕她连夜潜逃来抓人。
冯宜瞥他,看他额头上有薄汗急匆匆闯进来又说不出话的笨拙样子,想了想刚才跟母亲的话题回应了她:“您刚才不是问我有对象没吗,正好我男朋友来看我,您要说两句吗?”
冯母跟王女士一样震惊孩子跟自己说起对象的事情。
冯宜当然不是跟陆璟一样的半自闭儿童,她被家里宠得跳脱胆大,大三的时候说想去香港参加交换生项目,虽然这笔花费对家里来说不小,但为了女儿他们还是掏了。
一年之后她忽然跟他们说她这段时间在学校学得好,申上了米国的全奖硕士,只要出生活费就可以在那边继续学习,还给他们发了那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冯父冯母总觉得不对劲,他们虽然上过学但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即使怀疑也不知道从哪方面问,再三犹豫后禁不住女儿央求便松了口。
她去米国前几个月二老不放心几乎天天要跟她视频,生怕她被什么人贩子拐走。奇怪的是一开始她好像有些怏怏不乐但很快容色就一天比一天更好,他们听说那边消费高给她打钱也一直推说够用,跟在国内时那个天天哭钱不够的女儿比像被夺舍了。最后直到她硕士毕业回国见到人才真正放下心来。
但是她回来之后又变成了在米国前两个月那样精神不振,没过多久就跟家里人说自己要去参加电竞选手选拔。
冯父和冯母大为反对,他们虽然宠她但观念传统,即使国家已经承认了电竞选手的体育运动员身份也觉得不是正经行业,他们只希望女儿能有一份跟他们一样的稳定工作,家里给她负担完房车在两人身边平平顺顺地过一辈子。
要不怎么说冯宜被惯得无法无天,她见说服不了父母就半夜收拾了东西拿了身份证直接跑了,差点没给冯父冯母气得当场进医院。
他们给她打电话时她在深城的海湾路,这里可以隐约眺望到港岛的边缘。
她说:“爸,妈,让我试试吧,我才二十三岁,即使失败了也还有很长的人生。试训赛上我的表现让俱乐部的青训教练都不敢相信,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我真的不想认命。”
老两口没想过她能功成名就,只希望她能够在碰壁之后安心回来,没想到从收到她第一次首发的门票开始,海城的全国总决赛门票,苏黎世的世界总决赛门票一张一张地送到他们手里,直到如今。
如今她事业有成,冯父冯母知道她的人生已经不再需要他们扶助指导,但一直到今年她二十五岁,从未在他们面前提及自己的伴侣,每次问都是否认。
网上偶尔会有她的绯闻,从她的同事到她参加的某个综艺搭档的男明星,或是某某投资商,他们不想拿这种捕风捉影的事问她让她烦心,果然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传闻都没有了后文。
其实冯母隐隐约约有猜到她在米国的两年可能有男友,因为她当时容光焕发的样子像极了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人,但从她情绪的前后变化来看这段感情多半是失败告终。
所以现在听到女儿问要不要跟她男朋友说两句的时候她被震惊到了。
陆璟也懵了,自己抓人抓了个乌龙但抓到了她母亲的电话?
冯母果断答应:“好啊,是哪家的小伙子?”
冯宜把手机递给他,陆璟在机关工作两年,按说已经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此时他手在裤边紧张地擦了好几遍才拿起来。
“喂,阿姨您好,我叫陆璟,是冯宜的男朋友。”
“哦,陆璟,好名字。今年多大啦?”
“二十四了。”
比冯宜还小一岁?可以啊我女儿还会搞姐弟恋,年轻点儿好。
冯母满意地继续问:“家是哪里的?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是京城人,现在在机关工作,跟冯宜一样在深城。”
冯母越发满意,她跟冯父都是体制内,对同样在体制内的孩子有着天然好感。
见亲妈查起户口来还没完没了了,冯宜抢过电话对那头说:“行了啊妈,今天就这样吧,你不是还急着我找对象吗,现在他来了我们得过二人世界了挂了啊。”
一气说完按下挂断,房间里两人对着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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