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清觉得自己有点虚荣了，她很喜欢杨教授和她说话的语气，她怀疑要是人类有尾巴的话，她这会儿的尾巴应该已经微微上翘了。
“杨教授，我是十六岁，按正常的升学，九月份高二，不过我提前参加高考了。”宋清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骄傲，毕竟高考分数还没出来呢。
杨教授轻轻地叹气，看向旁边的秦冬青说：“这丫头是你的学生吧？”
秦冬青把怜爱的目光从宋清清脸上收回，笑着说：“是的杨教授。”
杨教授郁闷地说：“冬青啊，你怎么不早点给我推荐这丫头呢。”
秦冬青说：“下次我一定给您留意。”
杨教授“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你们。”
接着他又像变脸一样，和蔼可亲地跟宋清清说：“小丫头，报的是哪个学校啊？”
“京大。”
杨教授点头，“蛮好！不过老头子我要给你个忠告，到学校后，离季嘉衍远点，这小子会给你带来无妄之灾。”
秦冬青和季嘉衍都觉得杨教授是故意给季嘉衍下马威，而宋清清则懵懵懂懂，直到后来，亲身经历一些事情后，宋清清回忆起杨教授的话，才知道什么叫透过现象看本质。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秦叔叔的事情吗？宋清清说：“谢谢杨教授……那秦叔叔的事情怎么样了？凶手找到了吗？秦叔叔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杨教授说：“小丫头，你看，这俩人都不着急，为什么呀？”
“因为秦叔叔没事啦？”宋清清惊喜不已。
其实以前杨教授和秦家还有季嘉衍的外公家是邻居，刚才杨教授回来，看到瘦肉粥就喊了声“可饿死我了”。一听这话，熟悉杨教授的秦冬青和季嘉衍就知道查清楚了。
若不然，杨教授根本不会有心情吃东西。
虽然杨教授知道已经不可能收这个小姑娘当关门弟子，不过还是跟她玩起了“猜猜看”的逻辑游戏，通过这个游戏，宋清清基本知道了来龙去脉。
秦秋白之前确实拿刀去所谓的前姐夫家门口警告过他们别再来恶心人，为什么拿刀？因为他那天走在路上，恰好看到有人卖水果刀，随手买了一把。
路过那家人所在的巷口，听到长舌妇在八卦他姐，秦秋白自然不能忍，直接去踹门，警告。
晚上，秦秋白和生意上往来的人一起喝酒。他的酒量其实一直很好，但是才喝了一杯，秦秋白就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
身边的人都可能为了利益插刀，更何况是无利不起早的生意伙伴。
秦秋白立刻趁自己还有理智，从酒桌上离开，迅速回家。
到家后，倒在床上一睡就是天亮。
再醒来，警察来了，他的衣服上还有血迹。再加上现场的凶器也是他之前买的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松过关。
并且他租住的房子的邻居还说，上夜班回来后，还发现他从外面慌慌张张地回来。
杨教授一看其中的一个物证——秦秋白被抓的时候身上的血迹，就知道不是他。
死者是被人近距离捅到心脏而死，这样的情况，行凶者身上的血迹肯定是呈喷射状，怎么可能是零星几点血迹。更像是刻意滴上去。
至于邻居说看到秦秋白从外面回来，只能说明陷害他的人，专门找了个体型和秦秋白差不多的人，故意在邻居面前出现。
真正的凶手是谁？杨教授让宋清清猜。
刚才杨教授说，那个老太太是凌晨左右，死在自己家院子里，一直到早上才被他儿子发现。
宋清清思索了一会，说：“是老太太的儿媳妇？”
杨教授反问：“理由呢？”
宋清清说：“在家里被杀，家里人却没听到一点动静，说明凶手不是破门而入。老太太死的时候也没有发出求助声，应该是被身边的人突然袭击，她自己死前都没想到最后靠近她的人会杀她。另外就是，他们这种家庭，多半是女主人早上会先起来做早饭，结果发现尸体的却是老太太的儿子。再加上之前江大哥说，那个女人的私生活有点混乱，所以我猜测是她。”
杨教授看着宋清清的眼神是欣赏中带着遗憾，“小丫头，真不错，分析得很到位。”
难道就因为婆婆发现她在外面有相好的，她就杀人？还能想好怎么栽赃给秦秋白。
倘若那女人有这样的脑子，就不会嫁给一个废物，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贝。
女人被抓后，马上就供认是有人指使她，但是对方姓甚名谁她不知道，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楚。
杨教授对秦冬青叹了一口气说：“冬青啊，我估摸着后面不会再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想要有确切的证据，很难。”
秦冬青自嘲地笑道：“就算有证据，就凭我们姐弟俩，能把人怎么样呢？”
杨教授拍了拍秦冬青的肩膀说：“冬青，别说丧气话，他们之所以急不可耐，还不是因为看到你们姐弟俩以后会强大。”
季嘉衍说：“冬青姐，回去吧，你早回一天，就能让他们忐忑一天。”
宋清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她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也能脑补出一部大戏。
果然，秦老师是个有故事的人。
就在宋清清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老师突然看向她，说：“我再等等吧，等清清的录取通知书拿到，再跟她一起回京。通知书没拿到之前，恐怕还是有变数。”
杨教授不解，“什么变数？现在地方上招生还敢搞猫腻？”
秦老师粗略地把宋清清的家庭情况说了一下，杨教授听完，眼前一亮，“清清，要不你跟我回家，我家缺个孙女。”
宋清清：……
季嘉衍解围说：“好了杨教授，时间不早了，你累了那么久，赶紧洗洗睡吧。”
回到房间，秦老师认真地跟宋清清说：“清清，我觉得杨教授是认真的。”
宋清清鼻子有些酸涩，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嫌弃的对象，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想要把她纳入自己的家庭。
“他们还会找我麻烦的，我不想把麻烦带给关心我的人。”宋清清思索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第29章 红着脸
第二天早上，洗漱一新的秦秋白来到招待所，感谢杨教授的帮忙。
杨教授上下打量他说：“哟，精神头还不错嘛！”
秦秋白咧嘴笑：“那当然！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不是什么人都能黑白颠倒的。”
杨教授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那你也得提防着点，你关在里边吃喝不愁，但是你姐姐在外面着急上火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秦秋白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他愧疚地看着姐姐，“姐，让你担心了。”
秦冬青帮弟弟整理了一下因为出门太急没有整理好的领子，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都过去了。”
接着秦秋白又转而看向站在季嘉衍身边的宋清清说：“清清，谢谢你啦！这几天，你也帮了我很大的忙。特别是那批货，要是再晚一点，我就变成‘杨白劳’了。”
宋清清笑得腼腆，“没有啦，主要是江大哥能干。”
秦秋白最后想谢谢季嘉衍的时候，却发现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宋清清。
这还真是稀奇……
不管怎么说，秦秋白平安无事地出来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江东辉帮忙去姚家菜那边提前打招呼，中午整上一桌丰盛的午餐。
来到饭店，前面的桌子已经满员，姚春兰上前说：“后面有包厢。”
原本姚爸爸打算把门面后面的区域收拾一下用来住，结果因为最近生意比较好，而且有些谈生意的人都喜欢有独立的空间，他索性就把后面改造一下，变成了包厢。
姚春兰拉着宋清清去了另外一个包厢聊天，“清清，你最近没事吧？我想去招待所找你，我爸说，你和秦老师在一起，让我别去添乱。”
宋清清说：“没事儿啊，我挺好的。”
姚春兰又说：“你爸妈他们没去找你麻烦吧？”
宋清清摇头说：“鲁超和鲁娟的事情，他们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顾及我呀。”
姚春兰却说：“但是我早上去菜市场进货的时候，恰好遇到机械厂食堂的负责人也在采购，听他说，你妈到处在找你，好像说什么港城那边有亲戚来了，要见你。你们家在港城有亲戚？”
鲁卫明和陈艺芳在港城有亲戚？宋清清并不这样认为，以他们的性格，真的有这回事的话，早就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她对于他们夫妻来说，就是一个工具，发家致富的工具。
陈艺芳的说辞好像是港城那边的亲戚要给她特别的优待似的，倘若她还是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她或许会信。现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如果还行的话，就是猪脑子。
要真有好处，陈艺芳怎么可能会跳过自己的亲生女儿，把这种恩赐给她宋清清？
“估计他们又在玩什么把戏罢了！”宋清清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姚春兰明显感觉到宋清清的变化，以前她听说鲁超兄妹俩在学校门口等她，表情都会变得有些恐惧。
现在的清清，是真的没再把那家人放在心上。
肯定是有足够的措施，才可以有恃无恐。姚春兰就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她问：“清清，刚才一起进来那个，看起来表情特别冷淡的，应该就是你说的季大哥吧？咱们饭店的投资人。”
宋清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疏忽了！
之前为了说服姚叔叔尽快拿钱开饭店，宋清清打了季嘉衍的旗号，说是他看好许州开饭店的前景，找一个可靠的人一起合作。
季大哥来了三天，她都没想起来要对一下“口供”。
“是……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要跟季大哥说一下。”宋清清赶紧从包厢里出来，想去找季大哥。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季大哥和姚叔叔站在包厢对面的一棵树下。
姚叔叔拿着账本，恭恭敬敬地跟季大哥汇报说：“季先生，这就是我们饭店营业半个多月以来的情况，前期的投入一共是这个数，每天的盈利和成本在这里，如果一切顺利，我估计半年就能够把成本赚回来，实现纯盈利。”
宋清清站在3米远的地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是应该打断姚叔叔，还是先把季大哥拉到一边说明情况。
其实刚才在包厢里的时候，饭店的老板突然毕恭毕敬地把他请出来，季嘉衍心里确实有一些疑惑。
接着看到饭店老板把账本摆在他跟前，说了这番话，季嘉衍心里基本明白，饭店老板是把他当成投资人。
听到一半，季嘉衍就注意到宋清清那个小丫头站在旁边不远处，表情纠结地看着他们。
季嘉衍顿时豁然开朗。
“姚老板，以后关于饭店的情况，你跟清清汇报就可以了。”季嘉衍说。
姚爸爸愣了一下。
季嘉衍说：“是清清给我的建议，说你开饭店绝对是一把好手。平时我很忙，兼顾不了你这边的事情，让她来处理就好。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我相信她会处理好。”
姚爸爸附和着点头说：“对，清清可聪明了！”
“那就这样办吧！姚老板，你去忙吧！”
“好嘞，季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