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别提他、”浮光再次不知疲倦的索吻上来,轻咬着她的唇,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像是在害怕。
他越来越往下,她的脖颈、她的锁骨、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处,酥麻感顺着尾椎骨一点点爬了上来。
突然间眼前迷迭深邃的幻蓝大涨,流金碎光弥漫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姜凝凝已经彻底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是浮光又好似威尔,又似扶萦。
金色的长发在流金倾泻的光芒下显得神圣又光洁,身旁的灵茸花在粼粼的光芒中摇曳晃动,花瓣互相摩擦碰撞,发出如海浪般的声响。在疯狂涌动的潮水中,玉琊压抑佝偻着身子,喉咙间挤出低吼声,极致的痛苦与暴涨的欢愉交织交融。
当姜凝凝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招摇的花海,花香细细,尘光密密。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浑身疲惫地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发现自己光洁的手臂,她顿时一惊,猛地坐了起来。
遮盖在身上的衣裳滑落,被她惊骇的抓起,挡在胸前。
“王……是不是这里睡得不舒服?那我们回去?”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清瘦的手臂环着她的软腰,下巴慵懒地搁在肩膀上,语调懒洋洋地,是扶萦的声音。
姜凝凝浑身僵硬,嘴巴惊讶的张着:“你、我们怎么会这样?”
扶萦温柔低眉没有说话,眼角染上一点精致的媚意。
无数记忆冲进了她的大脑,姜凝凝震惊的捂着脑袋,她之前一个人来到了无人宫殿,扶萦从花海里走了出来,或许是因为那时的光线太有迷惑性,她居然将扶萦认成了浮光,然后不顾他的婉拒,强迫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凝凝攥着自己的头发。
她真是个傻逼!她就是个禽兽!她脑子有泡!她居然强迫了小蝴蝶!
姜凝凝面如死灰,正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顺无辜的扶萦时,屋外传来了动静,脚步声沉重。
姜凝凝连忙抱着衣裳躲到了一朵花茎后,慌忙地穿着衣裳。
大门被人推开,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姜凝凝躲在花茎后偷偷瞥了一眼,是威尔。
苍天啊,这么尴尬的时刻,她死了算了。
姜凝凝努力将自己团成一小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好让威尔可以完全忽视自己。
但她的气息对虫子来说,就是致命诱人的罂粟,只要有她在,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她的陪衬,根本无法忽视,而且这满屋里还充斥着那样浓烈的情潮味道。
威尔眉眼锋利冷漠,冷冷睨了一眼神情得意的扶萦,径直朝着姜凝凝躲藏的地方走去。
巨大的阴影将缩成小小一团的姜凝凝笼罩住,姜凝凝的身上还泛着红晕,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印记鲜明,乌发凌乱,衣裳也是皱巴巴,发生了什么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姜凝凝抱着膝盖,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去看威尔此刻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很难看吧。
昨天晚上才和自己亲密过的爱人,现在却在这里跟其他人睡在了一起,还是她强迫了人家,姜凝凝自己都觉得没脸见人。
然而令姜凝凝意外的事,威尔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生气发怒。
他沉默地将姜凝凝抱了起来,姜凝凝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了他的脖颈。
威尔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抱回了他们的小树屋,整个过程威尔都没有说话,只是动作一如往常,给她调好温度最适合的洗澡水,将她放在里面。
热水浸没了她的身体,姜凝凝摸着锁骨上的吻痕,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威尔,他的眉骨被湿气晕染,冷硬的轮廓也变得柔和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对——”
“紫花铃铛的蜜水您最爱喝了,我去给您倒来。”威尔第一次生硬的打断了她的话,离开了浴室。
十分钟后,他才端着一杯晶莹的蜜水回来。
姜凝凝接过杯子,被热水浸泡过得手指尖都是粉嫩的红色。
看看威尔的表情,冷冷淡淡的。
果然还是生气了,姜凝凝心想。
确实是她错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精虫上脑,伤了威尔的心,更破了扶萦的身。
小蝴蝶性格温顺遇见这样的事情也不吵闹,懂事得让人心疼,犯错的人是她,她得负责,不能当个缩头乌龟。
她捧着杯子犹豫良久道:“我和扶萦——”
“水温还合适吗?我再去调试一下,您现在应该多泡一会儿。”威尔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克制紧抿。
“等等威尔——”姜凝凝拉住了他,因为身高的关系,大半个身子几乎都浸泡在水里的她伸出手,只能拽住他大腿间绑着的皮质束缚带上。
皮质束缚带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把手—枪,质地稍微有点弹性,被她一拽,紧紧地勒住他的肌肉,她不好意思地立马撒手。
“……我有话要跟你说。”姜凝凝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威尔高大如山的身影此刻沉默立在原地,就像在等待审判的犯人,令她心疼。
她低声道:“我和扶萦确实是你看到的那样,所以我想、”
“您想抛弃我了吗?”威尔嗓音低哑。
“嗯?”
威尔半跪下来,低垂着头,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质,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我知道我不如扶萦温柔细致,您选择他也是应该,可是……”
突然间姜凝凝被威尔狠狠抱住,纤细的身体揉入他的怀中,那么高大冷毅的人,此刻将脑袋埋在她的颈间,发出即将被抛弃的可怜幼兽般的哀鸣:“至少、至少请让我留在您的身边,您喜欢他什么,我可以学。”
第109章 处罚
“对不起, 是我的错。”姜凝凝伸出手努力回抱着威尔宽厚的肩膀,湿漉漉的手臂打湿了他紧绷的制服,隐约可以看见他结实有力的肌肉轮廓。
姜凝凝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说才能够安慰伤心的威尔, 只能心疼的抱住他, 心中对扶萦更加愧疚难当。
就在她犯愁应该如何解决自己因为精虫上脑也搞出来的一系列麻烦时,大门突然被叩响,声音清脆,即使在浴室里也能够听清。
难道是扶萦回来了?
姜凝凝放开了威尔,匆匆裹上一件浴袍,顾不得发梢还湿着就从浴池里走了出来。
威尔沉默的走在她前面, 率先打开了房门,然而出乎姜凝凝意料的是,来人并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扶萦,而是身姿清冷的尤宫。
“尤宫?你怎么来了?”姜凝凝拧着湿漉长发,诧异道。
尤宫走了进来,长袍宽大,袖口堆叠在他清冷修长的腕骨, 容色冷淡近乎没有任何表情, 但周身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静冷雅。
“我有一件紧急的事情,需要亲自跟王汇报。”他深沉的眸光看向威尔,视线游离在他黑色制服清晰的水印上。
威尔很识趣的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尤宫等了一会儿,似乎特意等到威尔走出了很远,直到超过虫族敏锐听力的范围之后, 他才准备开口说话。
“你是因为扶萦来找我的吗?”姜凝凝先开了口。
他们当时在宫殿里做了, 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监控,被有心人记录下来。
而她才跟尤宫接触过, 没道理再来看她,思来想去,也只有扶萦这一个理由了。
“您已经知道了?”尤宫问道。
姜凝凝坐在沙发上抱着软绵绵的小抱枕,湿发浸透了浴袍,丝丝凉凉地渗在肌肤上:“嗯,是我当时鬼迷心窍强了他,对不起威尔。”
尤宫站在她面前,淡淡笑着:“强?看来您还什么都不知道。”
姜凝凝懵逼地抬起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尤宫在她面前蹲下,长袍逶地,声线清清冷冷牵动人心:“您就不奇怪,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您选择了扶萦,还一反常态地强要了他?”
姜凝凝低下头,扣着手指闷闷道:“我当然也觉得奇怪,可是当时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我当时太伤心了,把扶萦认错成了浮光,然后就强行和他不可描述了,扶萦没有拒绝我,只是因为我是王,他不想伤了我的心,就半推半就的从了……委屈他了。”
耳边传来尤宫一声轻笑,一抬头,便看见了他疏离的眉目里闪过的冰冷:“原来他为您编织的是这样一个梦境。”
“编织梦境?什么意思——”姜凝凝捂住嘴,心一下提了起来。
她突然回想起在虫族监狱里第一次看见扶萦时,被他控制的幻光,以及后来他们说玉琊靠着幻光的能力在前哨战场上发挥的巨大作用,难不成?
尤宫点点头:“没错,扶萦对您使用了幻光。是他故意用幻光迷惑了您,让您将他当做成了浮光,又在迷离斑驳的梦境中,不断地向您输送错误的记忆,才会让您觉得这一切都是您的错,反而他才是无辜的那个人,利用您的愧疚心理,在您心上长久的霸占一个位置。”
“这种事情不能靠猜测下结论,你有证据吗?”姜凝凝紧紧攥着浴袍,厚实柔软的浴袍被她攥出了深深的痕迹。
尤宫眸光无波,他能够亲自来到这里,当然是掌握了十成的证据。
“幻光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能力,迷惑人的神智,甚至可以更改一个人的记忆,这种能力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被监控甄别,但是只要用专门的仪器,在他使用幻光时,就可以检测到特定的波长,从而证明。”
姜凝凝紧咬着唇,即使在此刻,她的记忆和情感依然对扶萦深深的愧疚怜爱。
这些情感究竟是她自己的,还是幻光的产物?她已经分不清了。
“让威尔把扶萦带过来。”姜凝凝压着声音说道。
尤宫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笑容,倾身上前,伸手抚在她的唇角,指尖触感冰冷微凉,像冬季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唇上。
姜凝凝诧异的往后一躲,看见他微凉指尖上沾染上的一丝血红。
“被欺骗的滋味并不好受,但请您不要伤害自己。”尤宫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声音冰冷却极为温柔。
姜凝凝这才发现,她已经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丝丝鲜血从唇瓣伤口里渗了出来,她下意识的抿住了嘴,血液流进口中,没有特别的味道,但是舌尖却感受到一股冰冷的铁锈味。
下一秒,一块洁白干净到仿佛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白色手帕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衬的尤宫那双将手帕递来的手也似雪一样皎洁。
“擦擦吧。”尤宫说,薄光照在他身上,似被雪包裹的神祇。
姜凝凝接过手帕,在伤口上摁了摁,鲜血瞬间在手帕上晕开,一朵一朵,血花染成水墨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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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威尔把扶萦带了过来。
见到姜凝凝的那一瞬间,扶萦漂亮脆弱的紫眸还有着明亮的光,可当他看见与姜凝凝并肩而坐,清冷端然的尤宫时,脸色顿时一变,如临大敌。
看见他这样的反应,姜凝凝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
只是她对扶萦依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个一直在她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刚才总指挥官跟我说,在宫殿附近操作的工人,检测到了有异样的波长痕迹,这种波长只有幻光才能留下,扶萦你觉得呢?”
姜凝凝这话问的简单粗暴,她不想跟身边熟悉的人玩那些弯弯绕绕,只要扶萦回答一句‘不是他做的’她都愿意相信。
可扶萦只是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脆弱的蝶翼颤动,尾端纤丽的长尾化成了一根狠狠扎进她心头的刺。
姜凝凝又痛又恨,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因为浮光。”一旁的尤宫冷声道。
扶萦原本认命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恨恨地钉向尤宫。
“浮光?”姜凝凝像被人敲了一棍子,震惊地看着尤宫,这关浮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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