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形而言,路言昭对襄花谷比她还熟悉,要藏身于此并不现实。更何况门外就有杜九,她怎么逃得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天降大运,送来了一位“贵人”。
这天,原本给她送饭的哑奴竟然用水在桌子上给她写字,她正疑惑着这里还有奴隶会认字,又被写的内容惊到:“想离开,听我的。”
她来不及想清对方的身份,连忙点头答应,用迫切的目光看着哑奴。
但是为了防止方声眠反悔,对方拿出一瓶药,倒了一颗药丸在掌心,示意她吃下去。
方声眠警惕地望着她,并没有接过。
“出去后,给解药”哑奴又写道。
方声眠短暂考虑了一下:自己体质特殊,说不定这毒奈何不了她。为了逃离襄花谷,终是吃了下去。
见她咽下后,哑奴让她假装晕倒,随后将菜碟摔到地上,听见声音后,杜九迅速推门而入,他见哑奴手足无措地比划着着看不懂的动作,直接上前查看倒着的方声眠的情况,哑奴骤然用短剑从背后偷袭,还未近身就被杜九发现,侧身飞快躲过了这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武艺不分上下,打斗声引来襄花谷其他人,方声眠也耐不下心,悄咪咪睁开了眼缝,想要看看战况如何。援兵很快就包围了过来,本以为哑奴的落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她还留有后手。
由于杜九方才同哑奴战斗时脱离了方声眠的身边,导致哑奴抓过方声眠威胁时杜九未能及时拦下。
方声眠也能理解哑奴失败了用她做人质以便逃跑,所以并未反抗,未料哑奴竟然划伤了她的脖子,杜九让拦在门口的人都退开,哑奴虽然如愿走出院子,但是想要从防备森严的襄花谷逃出去这还只是个开始,方声眠只能祈祷她好自为之,不要被抓到。
在后退时,方声眠听见身后的人凑近她耳朵用非常轻的声音说,“待会儿走到索桥我放你回去,他们不会对你提防,到了杜九身边后,你把碎骨散洒出去,可以让他们浑身无力,暂时不能追上我们,你再到索桥对面来,那里有人接应。”没想到哑奴会说话,看来在房间里只是担心二人谈话被人听到,应该是潜伏进来的刺客,并不是襄花谷原本培养的奴隶。
索桥虽离她的住处不远,但是短短的距离已经吸引越来越多的守卫,杜九沉静自持,脸上不见任何慌乱,仿佛一切在他的计算之中。方声眠的手里就被偷偷塞了一瓶药,她收下后心惊胆战,不知道此举能否成功。
走到索桥后,哑奴朝着紧逼过来的人呵斥道:“退至十步之外,否则我的匕首可不认人,是我的命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你们自己看吧。”
杜九旁边的一个高大男人对方声眠怒目而视,用十分不屑和嫌弃的目光看了她几眼后,要前进的步伐被杜九急忙拉住,杜九颇为不悦,和他小声争吵着,没了刚刚的自若之态。
身后的人等不及催促道,“我的耐心有限,你们再不退后,我不介意和她一同丧命在此,就怕你们往后不好交差了。”冰冷的声音落下后脖子上的伤口被划得更长,方声眠真想开口让她轻点,两人现在都是队友,做个戏就算了,怎么还来真的?不是她流血,她拿剑划拉起来倒是不客气。
看来杜九最终还是说服了那人,他们带着其他守卫向后退了十步,在退至第十步时,方声眠后背感到一股强大的推力,她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方便洒药,就扑到了一个坚实的怀里,方声眠从头晕目眩中回过神来,刚看清杜九的脸,就被扶住,头被他粗糙带茧的手撇向一边检查伤口。
她看见一群守卫正要追上索桥,那个和杜九争吵的人和杜九说:“我先去追人,既然你担心她那就带她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方声眠拇指弹开瓶盖,二人听见细微声音正好朝她的手中看去,她趁此时机一股脑将药洒到两人脸上,自己则用袖子捂住口鼻赶紧撤开他们身旁。
然而他们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只是眼睛进了药粉暂时看不清眼前,旁边没有什么防备的守卫们皆晕乎乎倒在地上。
杜九反应快想要拉住方声眠,但是她已然跑到索桥上,“快抓住她!”索桥边还有几人走得快依然清醒,赶紧用刀横在她的面前,阻挺她的脚步。
已经走到这一步,与其被路言昭抓住还不如拼命一博,她咬住其中一人的手,顺势夺过他的刀,努力挥起来砍向身边的人。
对于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来说自然效果甚微。还好对面有人射来几支箭杀了抓住她的人,匆忙逃跑间,她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索桥,,为了阻断她的前,恰在此时,杜九捂着流血的眼睛丢过来一把刀准确砍断了索桥的绳索,颤巍巍的桥仿佛要将她颠下去,向下望去,是波涛汹涌的瀑布,如果掉下去……
她的另一只脚迟迟不敢迈上去,回过头,杜九已经撑着剑尽力赶过来,他身边那个男人更快冲了过来,杜九来不及阻挡,他已经恶狠狠地将一掌拍在了她的胸口,顿时血气上涌,方声眠五脏犹如被焚烧过一般灼痛难当,嘴里“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她连站都站不住,孱弱地跪在了地上。
耳边只依稀听见“你这恶妇着实可恨,我们救你脱离虎口,没想到你联合外人要对付我们,待谷主回来,定要好好惩罚你……还有杜九,你这次可真是瞎了眼吧,让你不听我的话,偏要救她,一个如此无用的女人谷主怎么会在乎,倒是伤了你自己。”
方声眠也知杜九对她不错,尤其是跟眼前这个人比起来,伤了他眼睛不知道能不能好,她也是无奈,这一掌就当是还给杜九的吧,她眼冒金星,身体却被那个凶恶的男人提溜起来,如濒死的兔子一般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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